只见林婉书正直勾勾的朝着两人看来,单手捏着书本,依旧着那天的着装只是斜盘的发髻此刻插上了一朵白色又极其娇嫩的小山茶花点缀,更添了几分风情。
她眼眸微微眯起展示出那清冷孤傲之意,没有任何笑意,意识到苏晚瑾隔着白色的纱看过来后紧接着便收回了视线转身往房里而去,站在一旁的玉木也紧跟了上去。
“房间位置不对。”
“秦先生,她住在天字几号房来着?”
苏晚瑾自言自语的呢喃的说着,转身又再一次问身后的秦先生的开口问道。
“啊?公子这毕竟是姑娘的房间,我等也不好告知吧。”
秦先生有一些愣住,眼里充满了诧异的表情,许京墨赶忙着继续开口道:“哦,是这样的,那日一面之缘林姑娘掉了东西,所以我们想还回去给她。”
“还劳烦告知一声,我们好给她赠送回去。”
“哦,这样啊,也是那位姑娘自从上了客舟便极少出来,大部分都是将自己关在屋里。”
“在天字二号房。”
听到秦先生的回答后,苏晚瑾便抓住头上的斗笠说道:“我上去拿个东西,马上就下来,等我一会。”
不给许京墨开口机会,她便直冲冲的快步冲上了客舟直奔三楼而去再一次回到了那间屋子面前,上面则是标着天字五号房后心里的疑点又多了几分,不过从刚才她观察自己与许京墨那一番动向来看,估计这个林书婉也起了疑心。
或许对面知道自己与洛亦水等人是什么来头,但是自己对这个叫林书婉一无所知,也无法不排除这个人是不是江栩竹那边派来的人,毕竟江栩竹最喜欢利用人来耍这些小手段,当面挑明对面就会老老实实摊牌吗?
倒也不可能,难不成先下手为强?在她出手之前先出手杀了林书婉?可她如果不是江栩竹派来的人,自己岂不是滥杀无辜了?更何况那个房间还不是林书婉所住的地方,看样子还需要在打听一番住在天字五号房的人是谁,在细细探查一番林书婉究竟为何人后在动手。
在看到她果真老老实实的回来后,许京墨便也打断了想要去找她的心,此刻秦先生已不见人影,见他没了影,苏晚瑾也只能将五号客房的问题往后搁置了。
“阿瑾你若是真如此担心的话,我们等下便另寻船只去四方城即可。”
看她眉头紧皱思绪的样子,许京墨便再一次忍不住开口道。
苏晚瑾暗叹了一口气如果没看到自己楼上掉人下来,她自然会赞同许京墨的提议,可是若不是这件事她也不会想着换船只坐吧,再说她也只是看到人掉下来,但是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把她丢下来的,单凭那两个弱女子可以将人丢下去吗?而且这人可能还是自己的丫鬟,一个做小姐的若是不喜欢这个丫鬟伺候的话,便大可直接换了不就行了吗?何须如此下毒手?
这一连串的疑问将苏晚瑾的脑袋迷的云里雾里的,许京墨便知道她又开始在多思多疑猜测了,同时也不想让她去多管闲事,当下要紧的是自然是解毒,虽说乘坐贾家的客舟确实会比其他船只快一些去到四方城,但是在速度面前自然是要先排除危险,想到这里后便再一次继续道:“用了早膳,回房收拾行李我们便另寻船只去四方城。”
他的语气在这一刻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意思,连带着神色认真起来,见他又以长辈姿态威压下来,苏晚瑾心里却也没有任何反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许兄,你可有想过如果那群人真是冲我们来的,就算我们换了船只便能躲得过了吗?”
“确保他们不会再次追杀过来了吗?”
“在则,我们不是还没有搞清楚对面究竟是谁吗?”
“如果换了船只,路程可就又要慢上不少了,苏姑娘能撑到那种时候吗?”
洛亦水一边说着便从客舟下来,依旧那副无害的笑容,眼里却是探究的神色。
见他既然从客舟下来,苏晚瑾倒也有一些意外,心里想着他不是去拜访友人了吗?难不成什么时候偷偷回来了不成,但是很快又觉得洛亦水的话也确实有理,能尽快解毒她自然是想着赶紧解毒,若那些人真的是来追杀自己的,那应该早就动手了也不可能拖到现在。
“许京墨,若是这些人真的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就算换了船只他们也照样会追杀上来。”
“或许我们可以赌一把,我也很想在发毒之前将毒解掉。”
听着苏晚瑾的话,他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站在旁边的洛亦水,心里反而莫名有一些不是滋味起来,毕竟从相识起,苏晚瑾便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乖乖听话,从不过问为什么。
所以自己总是会万分的待苏晚瑾好,可是到了如今,她独立了,渐渐的也有了自己的决定,许京墨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和欣慰的,但是为何此刻却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在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丝落寞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苏晚瑾连着两次都听从洛亦水的话,导致他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平衡与不习惯了不成?
即便心里感叹万千,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她的提议,那双如画般的颜容展现了难得平静,眼里却满是淡漠转头看向了别处。
意识氛围不太对劲的苏晚瑾又赶忙着将洛亦水拉到了一旁悄咪咪的发问起来:“老师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洛亦水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继续道:“是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你可以直接当面问他为何不高兴。”
“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看着他神秘的笑了笑的样子,苏晚瑾便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紧接着又道:“帮我打听一下,天字五号房住的何人。”
“那你呢?去做什么?”
洛亦水有一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吗?当然是去问问许老师有何不高兴的,快去快去,事情紧急!”
苏晚瑾一边说着便毫不顾忌的直接伸手推搡他起来,如同关系极其好的友人一般,洛亦水故作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很快便笑着,语气里满是宠溺道:“我会走路,苏姑娘不必如此推挤我。”
送走了洛亦水后,她便又转眼看向了身旁的人。
许京墨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侧脸望着地上,那完美的下颚线与挺拔的鼻梁一一彰显出来,连带着那密羽似的睫毛都如此突出,就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笑时,依旧满是柔情似水与静态美的感觉。
“你生气了吗?”
“还是说地上有什么好看的吗?”
苏晚瑾开口问道,同时又随着他的视线身子微微压下去看了看。
听到她的发问,许京墨这才回过神来,细碎的刘海与胸前的发随着微风栩栩飘动,白净没有一丝污染的脖颈下喉结微微滚动良久才淡淡的答道:“无事,你想吃些什么?”
他一边说着便将脸转了过来看向她,刚才忧愁的情绪在看到少女笑吟吟的脸后顿时便又莫名的褪了下去。
“我们去吃面吧,我好久没有吃过面了。”
“感觉挺怀念的。”
苏晚瑾又道。
“好,听你的。”
许京墨回了一句后,两人便直接随意找了家面馆入座,面对这一路上投来的视线她倒也是习惯了,估计是被身旁的人迷了眼吧。
他特意找了一家人少的面馆,小二很快便将面端了上来,还在与许京墨交谈的功夫,余光一下便注意到桌上那碗红油油的面顿时感到心肌梗塞。
苏晚瑾并不是不能吃辣,只是给自己舌头咬破了,虽然一直有在用许京墨给的药,但是也不可能好这么快,若是真下嘴,她有预感舌头肯定又要辣的发痛了。
不过也怪自己,光顾着跟许京墨说话,没说不要辣椒,小二自然会默认放辣椒了。
看着她那副面露难色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面,又咽了咽唾沫后便真一副准备动筷的样子后,许京墨便先一步将自己的面与她的面对调了一番后继续关心的问道:“阿瑾你忘了吗?你现在还不能吃辣的东西。”
苏晚瑾尴尬一笑看着原本属于许京墨那碗清汤挂面后,带着稍歉意的语气:“我刚刚光顾着跟你说话,没说放不放辣椒的事情。”
“你倒还是如此粗心大意,趁热吃吧,若是凉了可就成一坨了。”
她收回了视线反到有一些不好意思在过去看他直接低头埋入了汤面碗里,刚拿起筷子夹起面条放入嘴里顿时便感觉伤口处如同吞了块热碳一般痛的想当场吐出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生咽了下去。
许京墨则是已经用手扶着额全程低头,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连带着身体都时不时的颤抖与轻微的咳意,注意到异常的苏晚瑾赶紧放下了筷子晃了晃他紧张的问道:“许老师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的功夫,便见许京墨抬起头来或许是因为憋咳嗽的缘故,那白净的脸至脖颈都已经发红,连带着眼帘都泛红了几分与水雾气仿佛随时都要落泪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幽怜。
看他这副模样苏晚瑾便知道了,那就是眼前的人不能吃辣,却为了自己主动去吃这婉红油油的汤面,心里愧疚的赶紧倒了水递过去:“许老师,快喝水。”
“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啊?”
许京墨接过了那杯水后喝了几口,即便是面对如此窘迫的状态,他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与文雅的姿态,一举一动满是文墨之气,但是眼里却充满了打量与探查仿佛要将苏晚瑾全身上下与内心活动都要看透一般充满了气势,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心里紧张起来同时沉默的坐了回去。
苏晚瑾不傻自然知道刚刚许京墨那几分眼神是何意,原主从小便跟在许京墨身边长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能吃辣这种小事,而自己刚刚情急之下便吐露出来,沉默的气氛与身旁人审查的目光让她心里发虚的同时又有一些头皮发麻。
只听到筷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苏晚瑾的心也跟着上升起伏起来,他再一次露出了那副长辈关怀备至的笑,语气温柔道:“看样子我与阿瑾太久未见,生疏了,所以忘了倒也正常,毕竟这也是小事。”
听出许京墨给自己台阶下的意思,苏晚瑾起初有些不解但还是呵呵呵了几声点了点头却不敢多说什么,一想起刚才许京墨那种超级反差的眼神与表情,心里便有一些莫名的发毛了几分。
“吃饱了吗?”
“回去吧,刚好检查检查你的伤口如何了,之前给你熬的药可有按时服用涂抹呢?”
他一边说着又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子,同时往桌上放置了一些碎银,苏晚瑾干咳了一声也跟着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回道:“一直在用着的,效果确实很好,感觉没有那么痛了,说话也能轻松了一些了。”
“那便好,毕竟是来找我的路上受的伤,我自然会多担心一分。”
他再一次说着便看着苏晚瑾拿起桌上的白纱斗笠戴了上去后才先一步走在前方,或许是因为刚才小插曲的缘故苏晚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来许京墨的猜测。
她这样胡思乱想的功夫没注意到身前许京墨突然站住了脚直接一个刹车不及撞了上去,还是狠狠地撞了上去,痛的她顿时倒吸一口气捂住鼻子心里感叹起来,好在这鼻子是真的,不是垫的,否则刚刚那么一撞铁定得塌下去。
看着她这副吃痛捂住鼻子的表情,许京墨便知道她的思绪又已经游到了天边之外了,不过倒也习惯了再一次关心的上前开口问道:“有什么忧愁之事吗?”
“不如说来听听,我或许也能为你分担一些。”
此刻许京墨早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毕竟自己不能吃辣不止是苏晚瑾知道,只要是跟自己结交的人都知道,但是她却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起疑心,再加上她那些反常的举动与变化极大的性格。
正当他以为苏晚瑾会像最开始见面一样跟自己老老实实的坦白时,苏晚瑾却只是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没事后又刻意岔开了话题:“许老师,怎么突然不走了?”
“已经到了,自然就停了脚步了。”
“你随我进来吧。”
苏晚瑾甚至能察觉到在自己说没事的时候,许京墨的眉目明显紧皱起来,展现出一副稍稍不高兴的神色,她也不知道是否又说错了什么话,只能保持沉默的同时怀着小心翼翼跟进了屋内,踏入屋内那股熟悉的药草味依旧扑鼻而来,她先是乖乖听话似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便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又微微弯身凑近了几分,那副精致的五官连带着也靠近来,让她心里再一次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他眼眸微微眯起,眼里的探究未褪去半分,语气却又极其的温柔似哄幼童一般轻声带哄道:“来,阿瑾,张开嘴。”
但在此刻的苏晚瑾听来就像温柔刀一般割动人心,又如同上刑场一般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唇齿也莫名的更加紧闭了几分,眼里满是闪躲不敢看他的脸,属于他身上那股药草的清香味再一次充斥而来同时又不断撩拨着起伏的心,让整身的思绪都乱了起来。
看苏晚瑾眼里闪躲与局促不安的样子,许京墨倒也明白了个大概,心里却与她相反平静如水同时又惯性的单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颚与脸颊两侧,稍稍用力压了下去,原本紧闭的唇齿在这一刻也微微张开起来,脸颊的不断上升的温度顺着触碰的指尖传达而来。
少女的粉唇与整齐洁白的齿就这样一一展现在了眼前,他却莫名的有一些晃神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知到苏晚瑾此刻害羞而受影响的缘故,但是很快又连忙调整好自己的心思继续温柔的指导起来:“舌头伸出来,如此藏着为师怎么替你看伤势呢?”
那话语很轻,似山间泉水一般流淌进心间,让人听了莫名的便心情极好又带着甜,她的心跳也加大了几分,连带着脸颊的温度再次上升了一个度,她真的很想把这种歪心思丢出去,可是弯身在眼前的人长得如此好看,而且又凑的这么近,近到许京墨平缓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呼出的气息会时不时轻扫在脸颊处,味道也极其的好闻,想到这些她的手顿时不自觉的抓紧衣袖来,坐姿极其端正不敢乱动。
只感觉到身前的少女猛地便站起了身子,许京墨也从晃神中反应过来站直了身板往后退了几分生怕不小心碰到她一般,心里莫名的悸动一直未散,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少女的唇齿就如同魔力一般吸引着他,既然会因为看到这副场景而产生了歪心思。
他赶紧平缓好心绪后便想开口今日就这样算了的功夫,苏晚瑾却直接拿出手绢折叠成一个倒三角的形状走了过去垫起了脚尖给许京墨那张脸蛋遮住了半边后手麻溜的在脑后打了个结便才干咳了一声打破了目前奇怪的氛围笑道:“哼哼,果然还是这样子好一些。”
在彻底看不到许京墨那张完美的脸蛋后,她心里也跟着安静下来又心安理得的坐了回去继续道:“可以了,老师继续吧。”
她说着便再一次张开了嘴巴伸出了那绯红的舌尖出来,对于本人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毕竟她已看不到对方的脸蛋,也感受不到那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
但是这对于许京墨来说反而却有很大的问题,特别是看着她用那副天真无害的表情伸出舌头的样子,舌苔极其干净又健康,舌尖湿滑又沾着粘液,他观察的很仔细同时也很想让视线逃离出这副场景,连带着心里莫名的罪恶感都增添了几分,再怎么说苏晚瑾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按理来说不可能有这种想法,若是真的有那自己早就先一步下手了,可是现在他此刻却只是因为看到这副场景便变得有一些恍惚同时又心乱如麻。
注意到许京墨愣在原地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苏晚瑾合上了嘴有一些疑惑的看向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吗?许老师?”
许京墨索性便直接转过身不在敢去看她的神色,同时又想要遮挡自己此刻脸红失态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努力的平缓自己的语气开口道:“上次给你药膏估摸着倒也该用完了。”
“拿回去继续擦吧,这个吞下去也无事的,睡前使用即可。”
苏晚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同时伸手将那罐药膏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笑吟吟感谢起来:“必当听许老师的遵嘱。”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有一些晕船。”
看着许京墨丢下这句话便不再转身的意思,而是快步去书架上翻找起书本来,苏晚瑾便也没有多想直接出了屋内顺带上了房门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绢还绑在许京墨脸上,转念又想算了,后续拿回来就好了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夜里的紫禁城总是那么给人一种幽清与孤冷感,即便这里面的一切建筑豪华奢靡但却也如同一个精致的鸟笼一般将人圈圈捆住,无法飞升的感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思辰看了看这极小的纸条,话语极其简短,却也颇有泷鸦的风格,便快步去崇德殿而去。
“殿下,夜深了,该歇下了。”
王公公走近了几分同时又小心翼翼提醒起来,刘祈安才觉有一些劳累的揉了揉精明试图清醒清醒,手里的奏折却没有放下去的意思。
“殿下,李王爷求见。”
他稍稍点了点头,那人退了下去后,李思辰便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同时还不忘别有深意的调侃起来:“这宫里倒是一天比一天冷清了。”
“后宫空置许久了,殿下是否应该慎重考虑下延绵子嗣的问题了?”
刘祈安听到他带着调侃的语气来侧面推敲自己的意思,便放下了手里的奏折又道:“你来得正好,朕刚好有事与你商量前些日子,左部侍郎魏文上奏折求赐婚之事。”
“听闻魏家的大小姐一直对你钟情有加,李王或许也该成家立室了吧?”
李思辰听着他反击的话倒也有一些意外,自己随口一提没想到会迎来这么大反应,等太监上了座后便坐了下来,又端起茶盏喝了几口稍稍叹息起来:“殿下这是何意?”
“玩过河拆桥吗?你明知道我对成家立室从未有过想法。”
刘祈安笑了笑,继续回以他的话语:“李王一向忠心耿耿,朕自然信任你,人家姑娘对你有意,都愿意主动让自己爹求赐婚。”
“你何不快接了旨,娶了魏家小姐,刚好也可以为朕拉个人情,再一次表明表明你的忠诚?”
听着这两人明争暗斗一般话里带刀,王公公倒也是习惯了,毕竟自从刘祈安计事起自己便一直跟在身边,还是皇子时期,这人就跟死对头一样,有多么难听的话都会往对方身上说,给予对方难堪,但却也是关系好的证明。
李思辰在这一刻才难得褪了笑叹了口气回道:“本王可不敢说这些了,免得殿下哪天不高兴了真下旨赐婚。”
见他难得吃了瘪不在敢拿这些说事后,殿内难得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刘祈安犹豫了万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瑾,她过得可还好?可有书信过来?”
像是早知道他会如此问一番,李思辰眼眸微眯起来:“她未书信过来,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她过得好不好。”
“前些日子李将军来信,说是在福荣城碰到了她,后一起去了锦州。”
“祭祀大人也已经寻到许京墨,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听到苏晚瑾即将要回京,刘祈安眼里顿时有光一般,欣喜之色也无法隐藏同时放下了奏折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继续问道:“那她这一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殿下,奴才先行褪下……”
每次说这些事情时,王公公便会自觉的想要回避,就算他不回避,刘祈安也会先一步让他退下,久了便也习惯了想着自己该退下了。
但今日却不同,刘祈安却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平淡的回道:“此事你无需回避,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李思辰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祈安一眼再一次笑道:“王公公确实无需回避,你自小便跟在皇上身边,我们自然信得过你。”
被两人突然如此说,王公公明显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带着疑惑起来:“殿下,奴才没记错的话,这位苏姑娘不是死在大理寺了吗?”
“奴才斗胆问一句这两人同一个人吗?”
“哦?朕未跟你说过吗?还以为以你的观察力恐怕就算不说也知个一二了。”
刘祈安一边说着纤细的指尖开始轻敲起瓷白的茶盖起来,即便那茶水滚烫,却也丝毫感觉不到一般。
眼里的冷意添了几分,那一瞬间的犀利就如同弯刀一般尽显而出,连带着那天子的气场施压下来。
“奴才不敢枉自揣测。”
王公公一边说着腿软了几分,但还是强撑着镇定自若屹立在原地不动,心里却莫名的虚了几分。
李思辰突然发笑出声拿出那张纸条放置桌上,紧接着不忘继续调侃起来:“殿下,王公公好歹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你何必恐吓他?”
“算了,玩笑也已过,该说正事了。”
刘祈安拿过了纸条看了看,一手撑着侧脸眼里暗了几分又丢回了桌上回道:“都已密布好,为何迟迟不动手?”
“李王还在犹豫不决何事?”
“殿下何须如此急,等祭祀大人一到,便可动手,否则他又能如何威服洛氏那帮老顽固呢。”
李思辰答道,余光却紧紧的盯着站在一旁的王公公良久又带笑问道:“王公公您如何看?”
王公公再一次额间冒汗起来,面对这两人就如同面对两位阎王判官一般,说什么做什么都需三思而后行,因为根本看不懂此刻这两人在想何事,生怕走错一步。
“奴才愚笨,对权谋之事不解,还望王爷放过。”
“李王只是问你,你如此怕作甚?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成?”
刘祈安继续道,此刻脸都冷了下来余光朝他看了过去,又轻轻抬手除了王公公以外殿内的人其余侍女与仆从纷纷自觉的退了下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他赶紧跪了下来,话音颤抖不已:“殿下饶命,奴才不知犯了何事让殿下如此恼怒,就算死也想死个明白。”
只听到刘祈安冷哼了一声,嗓音低沉有磁性吐露的字句如刃:“你以为过了这么久,朕便查不出来了吗?”
“你若如实交代,念及你跟在朕身边久,年事已高放你归园田居,你若不说,朕现在就让人割了你的头颅,满门抄斩!”
“朕现在是给你一次机会。”
李思辰听着他的话,懒散的笑不散带着看热闹的表情不语,无视了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在加恐吓起来:“难得殿下会如此恼怒,王公公不如主动老实说?”
“本王也不知殿下所说何事,所以实在无法替您求情呢。”
王公公挤破了头脑也想不出来刘祈安到底在气何事,只是不断的磕头饶命起来:“殿下饶命,奴才真不知您说的何事。”
“好,你若不说,我来说。”
“那夜我与李王约陈褚夜谈,你在何处?”
刘祈安一边说着,五官整体虽偏柔和但神色紧绷起来依旧压迫感满满,眼里满是上位者的藐视。
听到他发问,王公公原本不解的神色顿时化恐慌赶忙着求饶起来:“奴才该死,请殿下饶命啊。”
“看样子你总算愿意主动说明了?”
“不枉本王派人暗里调查了你如此之久。”
李思辰听着他先一步认罪的话语便满意的勾嘴角笑了起来,满是邪魅蛊惑感,那眼里却没有笑意反而带着狠厉的神色,然而也只是配合刘祈安演戏罢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去了桃花坞吗?”
“这宫里虽穿插了陈国公的人,但朕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任你们胡作非为。”
“那夜你请人出去究竟为何意?”
“奴才……”
“那一天前画鸢姑娘过来假冒您的圣旨,让奴才去桃花坞请苏姑娘去璃阳宫领赏。”
“然后奴才便去了,心里想着您当时不是确实有东西想赠送给苏姑娘却一直未送过去吗?”
“还私下请了画鸢与琉棋姑娘帮忙,奴才便以为是这个事情就去请了。”
“实在是不知道您与李王夜谈陈国公大人啊。”
“还望殿下明鉴,奴才跟在您的身边如此久,怎胆敢背叛您呢。”
“你这些话究竟是真还是假朕会一一查,若是有假,便是死罪。”
“查清楚前你便好好在宫内禁闭,何处都不许去,若是有异议,朕便先拿你开刀。”
听到刘祈安绕自己一命后王公公顿时痛哭流涕的感谢起来,随后又被侍卫押送了下去。
“本是想着那夜借刺客行刺的名义,让寒鸦阁成员假冒那些未被捉到的刺客去行刺陈国公,没想到苏姑娘竟会前来打乱了局面。”
“看样子陈褚这老贼倒也是做足了准备,顺便还反了朕与你一手。”
刘祈安一边说着想到这里便觉得惋惜。
“本王便说,他那夜怎么突然想要苏姑娘的亲笔题字。”
“原来是为了后续的事情而准备着。”
“看样子这个王公公说的也确实未有假,这些日子本王一直派人查过他,除了那次,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李思辰再一次道,又想到了一番又道:“结合梨琴与画鸢两位姑娘本就是陈国公那边的人,倒也合理了。”
“只可惜苏轼璃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虽与陈褚为半辈子的好友,却也依旧算计自己,同时又在服侍苏姑娘身边的侍女中安插了自己的人,专门监视尚书府与苏姑娘的一举一动。”
“曹鸿那边可有异动?昨日他突书写一封请辞的书信上来。”
刘祈安再一次开口问道,一想到陈褚的养女便是画鸢,便觉得他们的一切计划就如同早已经知道后续发展而来编排的一般。
“请辞?他想走便让他走就是,本王会让人盯着的。”
“若是有何异动,刚好下手也方便一些。”
李思辰回道,顿时不明白这曹鸿又想闹哪出,好不容易做了官没过多久便要请辞。
“陈褚那边接连一直告病不起,江副将也整日在府中未出过江府,他们这算是彻底安分下来了?”
刘祈安问道,收回了敲茶盖的手,眉目满是愁意。
“本王也不知,但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不可抱轻心,我们依旧还没有查清楚苏轼璃那暗里一大笔银票究竟用到了何处。”
李思辰说着便神色凝重的思绪起来,眼里的笑褪了几分,回想起之前便有人相传苏轼璃联合陈国公等人暗中截停了一笔本应该是北方赈灾的银票,至今都没有查到下落。
“等李将军回来,看他那边是否能带来好消息。”
“若是成了,那就直接按计划行事。”
“朕也已经没有耐心与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听到刘祈安的话,李思辰何尝不想快点将事情结束,此刻他也希望李重阳那边能带来好消息,这样便可动手快点将事情结束。
“寒鸦阁成员全部人都已去了四方城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接下来只等李将军的回报。”
“我们便在放下一个大诱饵,耐心等待他们咬钩即可。”
刘祈安点了点头,送走了李思辰后便又埋头看起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起来,心想着北方旱灾吃紧,宫里大大缩减了开销往北方赈灾,但是一直如此下去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心里只能期盼着祭祀能早些回到应该回的位置,为民众求雨,结束这一场灾难,顺便也该整顿一下洛氏那些老顽固了,服从者留,不从者便杀之,常年的松散已经让他们忘记了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刘祈安从不信奉神教类这些东西,但是在亲眼目睹祭祀的实力与祭祀出逃便闹旱灾后,他便信了,洛氏一族家主的位置本就应该由祭祀来当,而不是官高者得,这也是洛亦水愿意与他们一同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