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
唐糖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脑袋一歪。
手撑着下巴,故作沉思道:“本姑娘给你打了骨折的折扣呢。那沈丞相,可是足足用二十箱金子才换得七日的救命药。你是江池大人的亲外甥,我这才只收你一箱金子而已。”
“怎么,照你这意思,沈丞相是那冤大头?”
江宴眉头紧皱,瞪大眼睛盯着唐糖。
唐糖却不惧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宴,似笑非笑,看得江宴心里直发毛。
一种被人狠狠坑了的感觉涌上心头,可这事儿,怎么说似乎都不对味。
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沈丞相竟然用二十箱金子换药!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抬眼望了望那长得不见尾的队伍,心里又有些动摇。
“从今日起,但凡有人抬着一箱金子来,皆可拿走七日的药,还有隔离用的防护服、口罩、消毒水之类的物资。”
唐糖清脆的声音刚落,江宴那几个狐朋狗友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立马兴奋地叫嚷起来:“我要!”
“我也要!”
“还有我!”
在他们眼里,金子放着也是放着,哪有换些实实在在,救命的东西划算。
唐糖瞧着他们那副急切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心里立刻有了算计。
米铺因为瘟疫,一直没法开张。
八方财开张大吉之日就是今儿个。
“今日起,一锭金子换一袋大米。”
唐糖这话音刚落,百姓们纷纷摇头叹息,一锭金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哪里拿得出来。
不过一想到,即便拿不出金子,也能喝到粥,便又觉得欢喜。
“城内几处开设的粥棚,拿不出金子的,每日可去领粥喝。不过……”
唐糖话锋一转,眼中透着几分精明,“可不能让你们一直药来张口、饭来张口,这样下去,人都要懒散了。”
“等瘟疫过去,便要开始农耕了,有些话,我可得提前说清楚。来年二三月春耕之时,你们需得为我耕地种各种农作物,你们可愿意?”
百姓们一听,只需付出些劳动力,不用金银财宝,自是高兴得连连点头,扯着嗓子高喊:“愿意!愿意!”
唐糖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农耕时那繁忙而又充满希望的场景。
这边,江宴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已经迫不及待地每人掏出一锭金子,双手捧到唐糖面前。
这些天在家里,每日清粥野草,吃得他们身体虚得直打摆子。
此刻,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米饭。
唐糖也不客气,撑开自己的包,示意他们把金子放进去。
笑话,她才不想亲手去接。
“虚,你带他们去扛一袋大米。”
“是,唐姑娘。”
虚连忙弯腰领命。
在虚、唐宋、白靖和影的心中,唐姑娘那可是如同将军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要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定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那几个京城官员之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此刻,一百斤的大米压在身上,瞬间就压弯了他们的腰,一个个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出了铺子的门,却全都累得栽倒在地。
幸好这米袋是防水的,不然掉进雪水里,他们可就只能吃发霉的大米了。
几人实在是扛不动,眼巴巴地望向江宴:“小爷,让你的侍卫帮帮我们吧。”
江宴见状,心里一阵后悔,真不该带这几个家伙来,简直是丢人现眼。
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又不能不管。
无奈之下,只得皱眉朝着身后的侍卫招招手,让他们前去帮忙。
“江公子要是没考虑好,那就慢慢想,本姑娘可没功夫陪你耗着。”
唐糖嗤笑一声,在她眼里,这家伙就是个十足的守财奴。
要钱不要命了这是。
“小爷,你快答应吧,这生意多划算啊。万一她反悔,像对沈丞相那样要二十箱金,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被自己的狐朋狗友这么一劝,江宴心里也有些松动了。
唐糖见他还在犹豫,转身作势要走,心想着,有些人啊,就是得让他们着急着急。
哼,有这药在手,还怕拿捏不住这些人?
“等等!那就一箱金!”江宴咬咬牙说。
他家的财权都在爷爷手里,他自己的私房钱也就两箱金,这一下拿出一箱,心里别提多肉疼了。
“哦?呵呵……”
唐糖笑出声来,脸上却露出一丝歉意。
“江大人,不好意思哦,我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这骨折价您刚刚不要,那我也没法给您了。”
“你这女子,怎能如此出尔反尔!”江宴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戏耍他。
“你够了!别得寸进尺!”
唐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向前一步,逼近江宴,压低声音道:“我就是得寸进尺了,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今日非得好好治治这家伙,让他知道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