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从琉璃厂回到宫中,一进房间,就看到小翠已经站在屋内候着,手里捧着几个刚送来的器械,满脸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殿下,您要的东西都送来了。”
小翠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可您之前说这几个器械要烧制琉璃,小翠实在看不懂,这是要怎么用?”
朱雄英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个精致的熔炉模型,轻轻摩挲着表面,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看不懂是正常的,这东西若是人人都懂,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小翠嘟囔了一句:“那殿下自个儿倒是累得很,还要这么琢磨,连睡觉都不安稳。”
朱雄英没理会她,拿起熔炉,又翻看了桌上的几张蓝图,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来。
蓝图上的构造精密而复杂,但朱雄英的目光却异常专注,仿佛这些繁复的线条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难事。
就在朱雄英端详蓝图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光芒。
【系统提示:完成基础琉璃器械改良,可显现烧制优化方案。】
朱雄英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终于给我点实用的东西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熔炉模型,只见在他的视线中,熔炉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串串信息。
【高温熔炉:可达到1600度,适合玻璃及琉璃烧制。需配合以下原料使用:硅砂、石灰、碱水。建议添加:特质金属夹具提升控温精准度。】
随着系统提示,更多细节浮现在他脑海中。
朱雄英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思路。
他放下熔炉,转身对小翠说道:“去取些水里的沙子来,记得挑最细的,别弄脏了。”
小翠眨了眨眼睛:“殿下,您要水里的沙子干什么?不如直接让人去库房取上好的硅砂?”
“不一样。”
朱雄英摇了摇头,语气淡然,“我需要试试更细的颗粒,这样烧出来的琉璃会更透明。”
小翠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办事。
小翠去后,朱雄英将熔炉模型摆好,又从桌上拿起几块试验用的硅砂和石灰,开始自己动手调配比例。
“系统,给我显示一下最优比例。”朱雄英低声说道。
【系统提示:最优比例显示中——硅砂60%、石灰20%、碱水20%。】
“原来是这样。”朱雄英轻轻点头,熟练地将原料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开始组装熔炉。
虽然器械只是缩小的模型,但每一个零件的组装都需要极高的精度。朱雄英的小手灵活地转动着每个零件,脸上没有丝毫稚气,只有一丝少年老成的专注。
“控温是关键,”他喃喃道,“如果能在不同阶段精确掌握火候,琉璃的品质应该能更进一步。”
他又低头看了看蓝图,思索片刻,将熔炉底部的加热口稍作调整。
调完之后,他满意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过了一会儿,小翠终于带着一袋湿漉漉的沙子回来了。她进屋时,看到朱雄英还在捣鼓熔炉,顿时满脸无奈:“殿下,这沙子可是让人从宫里的御河里特意挑的,您可别让我白跑一趟。”
“放那吧。”朱雄英看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桌边。
小翠把沙袋放下,忍不住抱怨:“殿下,您忙了一天不累吗?小翠看着都困了。”
朱雄英没理她,径自打开沙袋,用手指搓了一把沙子,感受着颗粒的细腻程度。
“还不错。”他点了点头,又将沙子倒入一个小盒中,仔细筛选起来。
小翠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打了个哈欠:“殿下,您这是要忙到什么时候啊?小翠可是站了一天了,真是困得不行。”
“困就去睡吧。”朱雄英头也不回地说道,“别耽误我正事。”
小翠嘟囔着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夜幕低垂,朦胧的天色将宫墙染上了一层深紫色的晕光,朱标披着一件斗篷,正从太子监回府。他刚刚处理完一堆琐事,连晚膳都来不及用,便步履匆匆地朝自己的东宫走去。路过御花园时,他听见两名宫女正低声嘀咕,隐约听到“太孙”“着火”之类的话。
朱标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着火?”
两名宫女被吓得脸色一白,慌忙跪下:“殿下饶命!我们听说太孙殿下的院子……似乎出了些许烟火之事,不敢多言。”
朱标心里一紧,立刻大步向朱雄英的书房方向赶去。他一路疾行,周围的侍卫和宫女纷纷低头行礼,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远远的,他便看到朱雄英书房的方向果然冒起了缕缕白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心中一沉,脚步越发加快,片刻后便到了书房外。门口聚了一群太监和宫女,个个伸长脖子往里张望,却没有一个敢进去。
“太子殿下驾到!”有人低声提醒。
众人一惊,连忙齐刷刷跪下行礼:“参见殿下!”
朱标冷着脸摆了摆手:“都让开!”
书房的门半掩着,朱标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烟味几乎让他一时皱眉。他环顾四周,只见满地狼藉,朱雄英正灰头土脸地蹲在熔炉旁,手上还拿着个小夹子,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
“雄英!”朱标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你在做什么?”
朱雄英听到父亲的声音,抬起头,脸上沾着一抹烟灰,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父亲,您怎么来了?我这里没事。”
朱标走近两步,看到地上散落着各种沙子、硅砂和一些不明的器械零件,再看到熔炉边燃烧过的痕迹,心中一股怒火顿时涌了上来。
“没事?”朱标指了指熏得漆黑的墙角,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这是要烧了书房吗?”
朱雄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只是想试试新的熔炉设计,没想到温度太高,烟冒得有点大了。不过已经没事了,我让小翠去通风了。”
朱标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一时无语。他转头朝门外喊道:“都散了吧,没你的事了。”
侍立门口的太监和宫女赶忙退了出去,带上门。
朱标重新看向朱雄英,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雄英,你才九岁,就敢玩这种东西?出了事怎么办?谁教你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