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邹桐跟邹若芙回到邹府时,邹标已经喝醉了。
张伟跟邹若芙回到自家院子后,邹若芙看着喝到脸红的张伟抱怨到:“二哥也真是的,怎么大上午拉着人喝酒。”
张伟:“二哥心里苦啊。”
于是邹若芙不再接话,而是说起今天看房的经历。
“四哥带妾身看了好几套不错的院子,妾身最后相中了两套。
一套价格好,环境也不错,就是离户部衙门远了一点。
另一套离户部衙门近,有点有点吵闹,价格也有点高。
夫君你要不要下午去看下。”
张伟:“选第一套吧,我现在去户部只是观政,最后还不知道能去那个衙门呢。房子的事,你全权作主吧,我就不去看了。”
说完张伟从身上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邹若芙,并开口说:“娘子,这是我这一年多的话本分红。金陵书局的北京店给的,你拿着入账吧。“
邹若芙笑着接过来说:“《西游记》都完结这么久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分红。”
张伟只是显摆的笑了笑,没有开口吹牛皮。
邹若芙接着说:“那好,我尽快找中人把房子买下来。
对了,夫君明天去户部观政,都准备好了吗?”
张伟:“我花了五两银子一月,请了个户部退休的老书办给我跑腿,把该注意的事项都反复演练了好几遍了,应该不会出错的。”
邹若芙:“那就好,官场凶险,夫君做多些准备是没错的。”
张伟:“放心,为夫现在只是去观政而已。“
六月二十日,张伟带着临时请的跟班曹兴,正式来到户部报到。
曹兴现年六十有三,在工部和户部干书办干了近四十年,本来在两年前就已经安稳退休了,哪知道他家的败家子在赌场一晚就输光了老曹的所有养老钱。
退休后的老曹没办法,只能重新出来找活,正好碰到张伟需要找一个对户部熟悉的帮手,两人一拍即合。
在老曹的指点下,张伟非常顺利的在一个上午就完成了办手续,领凭证,见领导等一系列流程。
在上午见过主管业务的侍郎后,户部司务厅下午给张伟分配了一个“业务导师“,户部山东清吏司的主事郑少锋。
张伟见到郑少锋,恭敬的行礼道:“后学张伟见过郑前辈。“
郑少锋看上去三十多岁,见到张伟行礼,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你就是来观政的新科进士?“
张伟应是后,郑少锋继续说:“户部事业繁忙,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一一教你,你自己跟在我后面机灵点,好好看,慢慢学。“
说完也不管张伟,直接回了山东清吏司的办公处。
张伟赶紧跟上,户部一共有十九个清吏司(业务部门)外加司务厅(办公厅),现审处(查账和内部审计),钱法及宝泉司(造钱计划管理与造钱工厂),三库(管存银及其他贵重物品),仓场大使(管粮仓和运粮)等二十多个部门,万一人跟丢了,根本找不到办公处。
山东清吏司跟其他清吏司一样,设有司主管郎中一名,司副手员外郞一名,主事两名,令吏六名(有品级的办事员),书办十二名(没品级的办事员)。
全司二十二人,却只有六间公办室,郎中和员外郞各一间,两名主事共用一间,六名令吏共用一间,十二名书办共用两个大房间。
来到山东清司的的办公处,郑少锋又带张伟去见了本司的郎中程风和员外郎许文通。
至于本司的另一位主事沈季和司里其他同事,郑少锋根本就没有介绍。
本司的郎中员外郎两位对张伟的态度表面上很好,但并没有与张伟深谈的意思。
显然他们是不会插手任何观政的具体事务的。
至于其他同事,张伟只好自行去认识。
张伟自己感觉自己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郑少锋既不教自己任何业务,也不让张伟看他如何处理业务,只是扔了一大堆陈年旧账给张伟,让张伟自己看。
张伟被自己这个带班前辈搞的有点火大,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是来抢他位置的。
如果真的业务太忙,没有时间教也就算了。
但张伟看他一下午至少有六成时间在休息,或跟下面的令吏吹水聊天,最多有四成时间在处理业务。
不教业务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带他认人,态度还非常冷淡。
张伟生生的等到下值时间,见大伙都走了后,赶紧找到自己的跟班老曹。
张伟把郑少锋的情况说了,问老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曹:“东家,你今天没送礼物吧?“
张伟:“我是按吏部钧令过来观政的,还要送礼?再说了在户部衙门内,大庭众广之下,我想送礼,也不好送呀。“
老曹:“东家,这户部管的就是钱,就没有不敢收的钱。
不过这郑官人做的如此过分,恐怕不单是送礼的事。
小老儿之前在三司做书办,对山东清吏司不太了解,我这就找老伙计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不到一刻钟,老曹就找人打听回来了。
那人的原话是:“郑主事本来就是个极其贪财的,没有收到礼物本来就不喜。
再加上近期他谋外放没有成功,估计是把火都发到观政的张官人身上来了。“
张伟听后,给了老曹几两银子,说:“老曹,你继续去找人打听情况,关于郑少锋的事,越详细越好。“
老曹接过银子,开心的说:“东家放心,老曹以前就号称包打听,没有我老曹打听不到的消息。“
张伟回家后,把今天的情况和妻子邹若芙说了,邹若芙:“夫君准备怎么办?“
张伟:“户部山东清吏司有收观政进士礼物的传统,这个倒是无妨,为夫明天就带四份礼物过去。
新人第一天不懂规矩很正常,第二天补上之后,相信没人会再为这件事和我过不去。
但那郑少锋迁怒于我的事,现在不太好处理,我让老曹去了解他的详细情况了,
如果郑少锋就此罢了还好,如果他后续还敢如此轻辱于我的话,为夫也只好找机会回击他了。“
邹若芙:“要不要找二伯帮忙?“
张伟:“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会让二伯小看我的。“
“所谓观政,为夫现在就是一个学徒,最多是为夫学不到任何东西,在户部坐半年的冷板凳,那郑少锋还不敢拿为夫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