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汉子拿着菜刀,正在熟练的给鸡开膛破肚。
等清理好了,中年女人就接过鸡进了屋里。
很快一盆香喷喷的鸡肉就端了出来。
中年女人又从屋里舀了一些玉米粒和大豆,暂借了一下大黄狗的饭盆,推到了红棕小母马的跟前。
红棕小母马吃的很欢。
大黄狗对这种抢人饭碗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愤怒。
但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庞然大物,一时间也摸不清虚实,就只能躲在一旁盯着小母马龇牙咧嘴。
李言希大口吃饼大口夹菜,吃的也很开心。
汉子和中年女人坐在桌子旁边,倒是没动几筷子。
酒足饭饱之后,李言希对着汉子问道:“大哥,刚才大娘说山上有仙师,是怎么回事?”
汉子蹲在那里,没有立刻回话,面色有些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李言希讲了一下仙人的故事。
……
大概是七八年前,这个小村子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太过值得人们注意的。
村子位于山野之间,来来往往总会有些外来的人路过。
但反常的是,这一男一女身后还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推车。
推车上放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这一男一女拉着棺材进了村子,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被敲门的人家看他们背后拉着具棺材,觉得晦气,大多都不肯让他们进院子。
甚至不肯和他们说话。
两个人也不恼怒,就这么一路敲了过去。
直到敲到了村长家。
村长开了门,问:“你们两个干啥的?大白天拉着棺材瞎转,真晦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的男人站了出来,说:“想不想学仙家本领?”
村长给他甩了一个白眼,“脑子有病就别到处乱跑,在我们这容易挨揍。
要骗人的话就换个地儿骗,在我们这也容易挨揍。”
男人也不多说,当着村长的面,左脚蹬右脚,整个人就这么立在了空中。
村长起初并不惊慌,毕竟能当上村长,还是有点见识的。
他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能在空中飘着走。
在外面这种本领好像被叫做什么……轻功?
所以村长吹胡子瞪眼,问道:“然后呢?就没了?”
男人好奇问道:“你练过武?”
村长说:“没有。”
男人问:“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村长说:“我不怕死,所以我是村长。”
男人呵呵笑道:“有胆量,可惜你不明白,练武和修仙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说完,男人就朝着村长的额头点了一下。
村长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领着女人和棺材走了。
村长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这男人手上挺有劲儿,点的他额头发疼。
村长嘀咕了一句“怪人”,就扭头回屋了。
结果第二天,怪事就发生了。
村长躺在床上,六十来岁的老头,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开始哗哗的掉头发。
整个人动都动不了,只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村长媳妇走的早,几个儿子儿媳围在床边,眼泪鼻涕一大把。
一边哭一边骂昨天来的那一男一女。
村长本人倒是神色平静。
他虽然说不了话,但心里边门儿清,知道自己大概率是遭了昨天那男人的毒手,活不成了。
但他心里并不害怕。
因为他是村长,他不怕死。
而且村长知道,下毒也是武功里的一种手段。
还是最下三滥最不入流的那种。
说到底,还不是个练武的?
这世上哪里会有仙人?
村长喘着气,浑身抖动,但他觉得自己可以走的很安详。
当天夜里,村长艰难的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就像一个漏了风的风箱。
终于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了过去。
村长的儿子儿媳还在旁边守着,突然听到老爹没了声儿。
顿时哭声响天。
农村里讲究入土为安,村长当天夜里死的,第二天不到晌午就被放在了棺材里。
几个儿子商量:“咱爹埋哪?”
大儿子说:“跟咱妈埋一块,咱爹生前就最挂念咱妈。”
二儿子说:“咱妈当年死的急,埋得地儿不好,我觉得咱爹不能埋那。”
三儿子说:“……”
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棺材里传出一个声响儿。
给三个儿子吓了一跳。
咚咚!
响声再次传来,这次三个儿子听清楚了。
好像是敲棺材板的声音。
三个儿子对视,屋里除了他仨就没别人。
那这拍棺材板的声音只能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大儿子说:“咱爹活了?”
二儿子说:“不会是诈尸吧?”
三儿子走上前就把棺材板掀开了。
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喊了声:“爹!”
大儿子和二儿子赶忙凑过来看。
只见村长躺在那里,正在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们。
原本已经掉成了光头,现在又长出了薄薄的一层头发。
还是黑的。
脸上的皮肤变紧,皱纹和老人斑也少了不少。
大儿子心惊胆颤:“爹,你到底是死了没有?”
二儿子胆颤心惊:“扒开嘴看看里面有没有尖牙?”
三儿子哭着把村长从棺材里扶了起来。
村长站起来走了两步。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下子走两里路也不喘气了。
大儿子和二儿子眼睛都看直了,说:“真是神了!”
当天下午,老村长起死回生,而且看起来还年轻了十来岁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也就村子偏僻,才没传到周围的城里。
但老村长本人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他本来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非但没死,还活年轻了。
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村长又想起了昨天男人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可惜你不明白,修仙和练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难不成他们真是仙人?”
村长不可置信,但他翻遍了自己年轻时外出闯荡的经历,也没想出来什么本事可以让人返老还童。
更何况那男人还只是拿手指点了他一下。
老村长很快就想明白了。
武功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突破了练武的范畴,而更接近于仙人的手段。
村长越想越害怕,如果那一男一女真是仙人,那自己昨天那般言行,岂不是唐突了仙人?
唐突了仙人,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虽然他是村长,他不怕死。
但他也是个凡人,还有子孙后代,他怕天谴。
老村长坐寝难安,长吁短叹,引来了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嘘寒问暖。
大儿子说:“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二儿子说:“爹,是不是觉得牙痒,或者有些想喝生血?”
村长摇了摇头,没有搭理他们。
结果第三天,那一男一女就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