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父这个表情,阿龙不由得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李长青问道:“阿龙,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阿龙目光炯炯,大声回道:“师父,阿龙来这里是为了修仙,将来成为和师父一样厉害的仙人!”
“很好。”
李长青说道:“那师父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仙人。”
阿龙愣住了。
李长青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以分为两类,也只有这么两类,那就是凡人和武人。
师父就是武人当中的一员。”
阿龙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师父,你会飞啊!”
“这个世界上,会飞的人有很多。”李长青面色平静。
“可是你还能让我爷爷起死回生,返老还童!”
李长青掏出一枚青黑色的丹药,说:“任何人只要吃了它,没死的话,都能立刻年轻十岁。
我当时不过是将这丹药碾成粉末,然后用特殊的法门控制气流,让你爷爷将粉末尽数吸入了体内而已。”
“结果当时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药力,假死了过去,最后关头又生生扛了过来,这才起死回生。”
原来这就是返老回童的真相。
阿龙问道:“这丹药是谁炼的?”
李长春说:“我。”
阿龙点了点头,毫不含糊:“那我将来当个像师父一样厉害的武人也成。”
李长青哈哈大笑:“好小子,不愧是我李长青的关门弟子。”
“不过你如果知道这药是怎么炼的,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阿龙好奇道:“这药是怎么炼的?”
李长青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需要得到我师父的认可,才能教你。”
“师父,你还有师父?”
“那是自然,不然我这本事怎么来的?”
“那你的师父在哪里?”
“你见过,就在那具棺材里。”
李长青说道:“我师父年纪大了,不乐意走动,平时就喜欢睡觉。
所以我和师姐就找了些材料,再加上师父之前攒的老本,造了那具棺材,去哪都拉着他。”
李长青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羡慕,“别看是具棺材,但我和师姐都很羡慕,等我们以后老了,还不一定能躺在那么舒服的棺材里呢。”
阿龙思考了一下,认真道:“师父,我觉得要是想睡觉,还是躺在床上睡比较好。”
李长青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等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长青将手中的丹药收了起来,开始进入正题:“本门最正统的名字,叫做长生道宗,就是放到整个大离朝廷,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势力。
我们这脉,不过是一个破落弟子外逃出来,建立的一个小派,借着本宗名头,自居长生观。”
阿龙静静的听着,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生活的这片地方,原来是大离朝廷的国土。
李长青接着说:
“我们长生观呢,原本不在这个地方。但是许多年前呢,正清院的院长带着一大批高手去围剿一个很厉害的大魔头。
虽然最后还是让那个魔头跑了,但他们却意外发现了我们长生观的老巢,于是就顺手灭掉了。”
“那时师父还比较年轻,是长生观的副观主,还没有天天躺在棺材里,就带着我和师姐逃了出来。”
李长青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我二十岁,师姐二十四岁,都还只是个孩子。”
阿龙十分惊讶,问道:“师父,你现在多大了?”
李长青摆摆手:“不高,今年刚六十八岁,算是进了中年。”
阿龙沉默了,他今年才八岁,还不能理解师父语气中的慨叹。
或许等他到了师父那个年纪就能理解了。
想了一会儿,阿龙说:“师父,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苟起来,等那个正清院院长老死了,再回去找他报仇。”
“哈哈哈哈哈……”
李长青又笑了起来,他说:“你还小,还不明白,武人修炼到大后期,有一个境界,叫[千祀]境。
这个境界的武人,丹田里的灵光很多,非常多,甚至满的溢出,溶于骨骼血脉,从而使武人整个的生命层次发生跃迁。
这个境界的武人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寿命大增。千祀千祀,古人一年祭祀一次,一千次祭祀,就是一千年。”
李长青笑着说:“正清院的院长,就是一个[千祀]境的武人。”
阿龙张大了嘴巴,“他能活一千年啊?!”
“那倒也不至于,[千祀]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一千年太久,但活个几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长青总结道:“别说师父我了,就算是等你将来老死了,正清院的院长也不会老死。”
阿龙撇了撇嘴,“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李长青说:“那也不一定,当年那个魔头逃走了,但魔头都记仇,还神经质,说不定哪天就杀回来,把正清院的院长给宰了。”
阿龙问:“师父,我们就不能凭自己的实力报仇吗?”
李长青面色复杂的看着他,最后说道:“如果你是个大胸美女,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好了,这些对你而言还太过遥远。”
李长青说道:“接下来我教你一个本门一直传承至今的至理准则,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
阿龙点了点头,神色认真。
李长青说:“只要掌握住一个人的心,那么就能掌握住这个人。”
闻言,阿龙想起了自己的青梅,悲痛道:“师父是在教我谈恋爱吗?”
李长青摇了摇头,神情变得幽暗,说:“我是个务实派,只谈理性,不谈感性;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鲜活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阿壮。”
李长青轻轻捏了一下手中的心脏,身后的黑暗里立刻传出一道呻吟。
阿龙瞪大了眼睛,他看见阿壮目光呆滞、身体僵硬,从黑暗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了师父身边,将脑袋低了下来。
就好像一个谦恭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