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柳为躲钱文瀚急急拐入一断头巷。
一回头钱文瀚近在咫尺。
“你,你不要过来!”
街道人声鼎沸,小小的巷子里静谧的连呼吸声都无比清晰,钱文瀚没有在意李若柳的拒绝,隔着一步之遥钱文瀚细细临摹李若柳的眉眼,胸腔内难以压抑的心跳声在回荡。
仿佛偌大的世界只有彼此。
“若儿”
钱文瀚向前一步李若柳眼底泛着水光:“钱文瀚你听不懂话吗?我说……”
“我听不懂!若儿,这几天我想了太多,想到我们曾经,想到我们现在,明明我现在拥有了很多,可我却还是不开心,若儿,我好怀念以前。”
两人近在咫尺砰砰的心跳声在交错中逐渐一致。
李若柳轻柔地捧着他的脸,泛青的胡渣在手心刺刺的,刺得人哽咽:
“钱文瀚,往事种种,皆已成烟,以后不论我在哪儿,是何身份,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北城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但我希望你忘了,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张小姐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她心里有你,你们两家又是门当户对,你们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不枉此生,我祝你……”
“不!”
钱文瀚一把将人拥入怀里:“若儿,我不要听你祝福我!我受不起,若儿,没有你我一点儿也不幸福,我做不到忘了你,我做不到!”
“钱文瀚,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从此以后只有你我,就像过去那样我什永不分开。”
回到过去吗?
钱文瀚犹豫了,为了容若抛弃一切吗?他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忍受了这么多,就这么……放弃了?
不!我不能!
我怎么能放弃?我不能!
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得到一切了,权利地位唾手可得。
“若儿”这一句呼唤全是无奈不得已身不由己。
李若柳将他脸上的挣扎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自嘲:“不愿意是吗?”
钱文瀚紧抓着他的双臂,直视他的双眼,急切地想解释着:“不是的若儿,你听我解释,我……你……再等等我,不需要很久的,马上我就什么都可以有了,我爹已经帮我运作,工部侍郎一职马上要下发公文了,只要我有了权谁都不敢随意拿捏我,若儿”
李若柳平静地看着他,眼眸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疏离,冷冽,反问:“要等多久呢?下一个七年?既然舍不得那些权利那就抛弃我呗!又不是第一次!”
李若柳一反常态地话噎得钱文瀚一时哑口无言,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下用力地握着面前人双臂,仿佛在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若儿,我是逼不得已的。”
李若柳用力一挣,右手扇了过去,响亮的巴掌在巷子里回荡。
“啪”
钱文瀚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哪怕是与容若的第一次是他喝醉半强迫的,被接回东城对容若说了那样的绝情话,容若从来都没有跟自己红过脸,更别说动粗。
再次重逢的容若与过去有太多不同。
李若柳只觉得整个手臂都一麻,颤抖的指尖好像没知觉了。
李若柳气得胸腔起伏不定,咬着牙刚走两步,钱文瀚又抓住他右手腕。
李若柳再次扬手便打,钱文瀚没有生气,眼底闪烁着星光般璀璨光芒。
“你打吧!只要你消气,我任打任罚!”
李若柳看着他这副嘴脸,心里厌恶至极,想挣脱又挣不开,钱文瀚还在深情款款说情话:
“若儿,我心悦你!”
李若柳真气笑了。
“心悦我?”
“你心悦我,他们去北城接你的时候你要我一个人好好生活?”
“你心悦我,你要别的女人成亲生子?”
“你心悦我,你娶别人还打算让我没有期限的等你,等你有空了,宠宠我哄哄我,要我容若像个外室一样等你的垂怜?”
“钱文瀚,你以为你是谁?”
面对李若柳的声声控诉,钱文瀚百口莫辩,可他这样的身份,终于可以有机会往上爬,谁又能不动心,谁又能不做同样的选择?他不信!
“若儿,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成亲也非我所愿,你都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
“理解?是了,我是该理解!钱文瀚,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人生也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若儿?”
“你不是要成亲了吗?巧了,我也要成亲了!”
“成亲?”钱文瀚一愣,很快又恢复如初:“若儿你在开玩笑吧?你来东城才几天,怎么……”
“钱文瀚,你觉得容若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或者我为什么要来东城?”
“是对你这个负心人旧情难忘?”
钱文瀚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吗?
“钱文瀚你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没有想过帮我,我怎么回的容家,回容家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钱文瀚一脸茫然,他好像真的没有留意过,一直以来,容若乖巧又懂事,两人同样的处境,容若却淡然处之,从不怨怼。
他以为,他以为
钱文瀚顿时感到恐慌:“若儿,不会的,你怎么会嫁给别人呢?你说过你只属于……”
“我只属于我自己!”李若柳干脆利落地打断他。
“你能娶我也能嫁?钱文瀚,就这样吧,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
随着话落,惊得钱文瀚松了力道,他不信:“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李若柳才不想去理,甩开他便走,在身影交错的刹那,钱文瀚大声质问:“他是谁?”
“容若,我不会放手的!就算你嫁给了别人,总有一天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李若柳张口正待怼回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小巷中炸响。
“如果是嫁给我呢?”
李若柳见到来人脚下踉跄,还好一侧是墙才没摔。
钱元一身银边青色锦袍,气势磅礴一派威严,他一步步走向李若柳,每一步都像一道无形的压力向两人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