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胸腔强有力的心跳声,李若柳缓缓进入睡眠。
可能是暖和,李若柳一会儿踢开被子伸出脚,一会儿滚到床边上,容修怕他受凉,只能侧身面对面搂着他。
李若柳睡着了!
呼吸均匀。
睫毛轻轻颤动着。
瓷白的肌肤除了有点病态的白皙之外,毛孔细的好像都看不见。
他的脸上没有痣,洁白无瑕。
小巧的鼻子上能看到小小的汗毛。
他的唇……
容修盯着他的唇,还有些微肿的唇瓣是他咬的。
容修吞咽了下口水。
他还记得亲吻上的触感。
微凉,软糯,还有……
容修轻唤:“若若”
他声音轻的生怕惊扰了他。
“现在的我觉得很幸福!书里说两人,三餐,四季,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里很温暖。”
容修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握在手中,才觉得安心,他缓缓闭上眼睛,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进入睡眠。
他睡了。
李若柳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脸庞眼中满是复杂。
他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重新闭上眼睛。
容修,爱到底是什么呢!我不懂!
月启商的爱我不懂!
钱元的爱我也不懂!
你的,我似乎也不懂!
*
钱元带着霜寒与疲惫回府,从钱文轩那儿得知李若柳去了郡公府心里一叹。
“这是气我不信他了!哎!”
钱元进屋换下朝服并没有休息,而是处理起了政事,这段时间真的繁忙,内鬼虽揪出来,但钱元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公主马上就要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东风已至,钱元还在反复思考所有的细节,一直忙到深夜三更才上榻,摸着身侧空荡的位置,钱元叹息了一声。
弹劾的奏章于次日上朝前递到了少年帝王的案桌上,看着奏章中的一字一句,月景昭气得砸了茶盏,命人去传召。
御使府
天还未亮,宫里来了传话太监。
在一阵尖细的嗓音中,张争心一沉:竟然有人弹劾我?而且马上到上朝时间,竟然这么急着宣召!
传话太监:“御使公,快随老奴进宫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张争不动声色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银票:“请公公喝茶!”
传话太监瞟了眼,心领神会的立马收下拢在袖中,“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老奴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争略拱手:“不知公公是否知道是谁弹劾本官,陛下他心情如何?”
传话太监眯着眼,带着笑,轻晃着脑袋,回答:“老奴倒不知是哪位,但弹劾的是同级官员,那个印老奴瞧见了。”
言下之意是和你同级的。
同级?
那就没几位了。
“陛下倒是发了火,应是近日政务繁忙,大人于国举足轻重,真要动怒怕此刻就不是让老奴悄悄宣您进宫了。”
张争听了,心情并没有平静多少,“劳烦公公了。请!”
“大人客气。请!”
两人并肩一同出府,除了呼呼的寒风,没有见到任何人。
传话太监佝偻着背,低着头,小步快速的走在一侧。
对于陛下突然召见,张争心里是打鼓的,因为货已装船,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发船了,这一船关乎性命,张争已经退无可退。
张争内心惴惴不安,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弹劾自己。
一进入寝殿,金碧辉煌的建筑在灯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案桌上坐着的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正是月国少年国主——月景昭
“张争参见陛下!”
张争高呼,行礼。
月景昭身穿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长相俊朗,眉宇间自然而然已流露出天生的威严与霸气。
月景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蝉,眼中闪烁着光芒,不苟言笑地看着这位重臣,不发一言。
张争垂眸,任由他打量,他对这位少年国主一直嗤之以鼻,他和先帝男妃李若柳是否有私情民间多有揣测。
当初李若柳强势扶持他上位,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冷宫皇子,一夜之间就先帝驾崩,他成为了月国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说两者之间没有猫腻,张争是万万不信的。
若是钱元在此,也是同样的想法。
张争当然面上依旧恭敬,却也并没有将月景昭放在眼中。
月景昭勾唇,命人将那份奏折拿给他看。
张争已知那是什么,但看到弹劾之人的印章愣住了。
再看到里面罗列的桩桩罪证,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陆玖查出张争私豢的府兵,分在四处,足有七百多,加上漕运衙门和御使府里的兵,少说有一千兵力。
一千其实不多,但你一个御使却手握一千兵力,私豢府兵,实在令人生疑。
李若柳冷笑,命冥卫去探御使府,拿到调令令牌。
*
钱文瀚一早入朝,所有人看向他的表情都十分微妙,他想开口问,别人见他过来,立马拱手就走。
给钱文瀚整得一头雾水。
钱元站在一侧望着他的眼神透露着陌生。
上朝后钱文瀚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钱文瀚,你的弹劾奏章里,写的如此详细,可有实证?”
月景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钱文瀚大惊,看着熟悉且陌生的奏章,只觉阵阵发晕。
“陛下,这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我写的还是落章不是我盖的?
可我明明……弹劾的是……钱元,怎么会变成……
看着里面罗列的桩桩件件,钱文瀚心里发冷。
有人坑我?
是谁?
钱文瀚回想方才钱元的眼神,扭过头怨恨的盯着他。
钱元皱眉,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他一直看重的儿子怎么……
“陛下,张争想问钱侍郎一个问题?”
月景昭颔首表示同意。
张争虽然内心慌乱,但他此刻必须稳住,只要等船开了,就算你们拿到所谓证据我也可以抵死不认。
张争心里打定主意,面上从容,对钱文瀚发难。
“钱文瀚,自你与嫣儿成婚后,我自认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如此诬陷我?既然你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不如你将证据拿出来,我们请陛下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