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柳眼中闪过精光:“你的好丈夫,钱文瀚。”
张嫣儿眼睛猛地睁大,转过头,盯着他,问:“你说谁?”
“弹劾你爹的人是钱文瀚。朝中百官都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工部侍郎了,已经是工部尚书了,陛下亲自提升的,任书已经下发,所有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嫣儿,你现在是尚书夫人了!”
李若柳平静地告诉她,还不忘挖苦她。
“钱文瀚回到御使府,他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张嫣儿跌倒在地上,她做了什么?
她细细回想这几日钱文瀚的举动,的确异常。
钱文瀚似乎格外热情,她沉浸在钱文瀚的甜言蜜语中,她还听了他的话,偷了爹爹的……印章?
“不,不会的!钱文瀚说他爱我!是你!是你在帮钱元拆散我们,想毁了张家,毁了整个月国。”
张嫣儿看着御使公府门上的封条,指着门说:“这些都是假的,一定是你们的戏码?你又要骗我什么?”
李若柳看着她,摇摇头,语带怜悯:“张嫣儿,你太傻了!你真的了解钱文瀚吗?你真的看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谎吗?
我承认我从北城来到这是故意接近他的,可我不是要找他旧情复燃的,我是来报仇的。”
“报……仇?”
张嫣儿喃喃重复他的话,眼中皆是迷茫。
“张嫣儿,你了解他多少呢?我不知道他怎么诓骗的你,但他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他没有证据,可我有,我所说一切皆是真话。
你肯定不知道吧!
当初在北城,他突然说他要离开,没多久,东城便派人来接他。他走时对我说,要我等他,等他在尚书府熟悉了就会来接我。
我等了一个月不到,他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家里给安排了亲事,对方是高官女子,御使千金,他身不由已,两边都不能得罪,他做不了自己的主,所以希望我好好照顾自己,从此各自婚嫁,各自安好。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多,我当时真的把他当成我此生的唯一,可他抛弃了我,以一个可笑的理由抛弃我。
我恨啊!凭什么?所以我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所谓的身不由己有多难。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嫁给钱元后,他待我很好,我决定放下钱文瀚,不再纠结过往好好生活。
可是他钱文瀚不肯放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张嫣儿,你真的看懂他了吗?他其实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他不过是见我和钱元在一起,他心生不平,觉得我是钱元从他手中抢走的,可一开始就是他抛弃的我!”
李若柳悲愤交加的说完这些过往,气的他呛咳不已。
“怎么会是这样?”张嫣儿喃喃自语,她无法接受自己和一个渣男生活了这么久,她还反复被渣男诓骗。
“对了!还有一点,你应该也不知道!”
李若柳想起了钱文轩,那个阴郁爱炸毛的尚书府大公子,虽然思维跳脱,爱干些出格的事,但似乎没说过谎。
张嫣儿今天已经遭受了重重打击,她脸色苍白一片,好似随时会倒,听到还有她不知道的,她就心慌至极:“还有什么?”
李若柳见她虚弱的样子,心里叹息,“一开始钱张两家联姻的对象,不是钱文瀚,而是钱文轩,只是他在两家谈论婚事之前突然坠马而下伤了命根。
钱文轩说过,是钱文瀚动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依钱文瀚的为人,他为了回来,为了上位,为了权力,他做的出来!”
听完李若柳一字一句的控诉,张嫣儿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原来,我真的从未了解过你!
“还有一件事。”
李若柳觉得有必要告诉她。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张嫣儿此刻面如死灰,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是你的丫鬟告诉我你被钱文瀚下了毒,还有告诉我那有个小门的。”
毒?
张嫣儿不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那摊黑色汁液,口中隐隐还有苦涩味,竟是中了毒?
鬟儿?
“你说……鬟儿?她不是已经……”
张嫣儿记得自己让她离开了,她以为……
李若柳点头:“她没嫁人,一直在关注着你,怕你被钱文瀚欺骗。”
张嫣儿没忍住落了泪,她没想到到头来最关心自己的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丫鬟。
想到鬟儿一次次的劝说,自己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钱文瀚那么歹毒,鬟儿竟然会发现自己被下毒而现在只有容若在这,鬟儿不在,难道她已经惨遭毒手了吗?
“她……她是不是已经……”
李若柳心下一叹:还不算太傻!
“不用太担心,钱文瀚捅了她一刀,好在发现的及时,她现在在药庐养伤,待她恢复后我会带她来找你。”
张嫣儿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嫣儿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悔不当初。
她是有多蠢啊!
她那么信任他,喜欢他,可得到了什么?
张嫣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迸了出来。
掌案司将御使府一众带走了,以往门可罗雀的府门现在却贴上了封条,有百姓聚集,对着御使府指指点点,张嫣儿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走私”“叛国”“女婿”“可怜”“活该”等字眼。
张嫣儿哭不出声来,喉咙里发紧,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她揪着衣领拼命的呼吸,痛苦至极。
“钱文瀚,你好狠的心!”
李若柳侧目,不忍去看,但时间不等人:“嫣儿,你冷静些!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张大人我无能为力,但我会保全你。
我会拜托钱元告知张大人你安好让他放心。走吧!我安排人现在就送你去北城,那里偏远,等鬟儿姑娘能挪动了,我会送她去寻你,你们隐姓埋名好好生活,不会有人找到你的,我只能做到这儿了。
御使府里的侍卫全被钱文瀚调走了,我怕他对钱元不利,我不能再待了,你多保重!”
李若柳说完转身就要走,袖子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