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谁死了?”
老仆人没在意,又说了一遍:“容若公子啊!今儿出的意外,老仆刚陪老爷将容若公子骨灰带回来!”
“容若……死了?”
容颜惊了。
容有财还在伤心,容颜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她猛拍大腿:“死得好!死得太好了!报应!这就是报应!哈哈”
容有财眼眶还泛着红,听到容颜兴奋的大笑,心梗住了。
容颜脸上泛着红晕,兴奋的眼睛冒光,怨毒的不停咒骂。
“容若这个小贝戋人终于死了,老天爷开眼啦!”
“住口!住口!”
容有财气得发抖,喘息着呵斥。
容颜瞧出容有财脸上悲伤之情,嗤之以鼻:“装什么慈父呢?你忘了容若是怎么坑害的我们吗?他害死我哥,害死我娘,害死胡嬷嬷,害死我外公一家。
他早就该死了!
死得好!死得妙!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值得喝一杯庆祝庆祝。来人,准备好酒好菜,我好快活快活!他死了我可太舒心了。”
容有财攥着拳头,怒火中烧,他一把揪住容颜的衣领,霎时,一个十分响亮的巴掌在若水阁回荡。
“啊”
容颜重重摔在地上。
容有财十分心痛,他摇摇头,指着她,无比失望道:“容颜,你太令我失望了,容若是你兄长,你没有半分尊重就罢了,却还是庆祝他的离世,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从现在起,容颜不许踏进容府大门。你带着我给你的陪嫁出府吧!”
容有财说完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转这些年他终究都在做些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
容有财悔不当初啊!
小初!小若!我有悔啊!
容颜摔在地上,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但她没哭没闹,而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突然她诡异一笑,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剪刀,站起来,冲上去,一下子捅进了容有财后腰处。
“呃”
“老爷,老爷?”
这样的突变让老仆人惊呼出声。
容颜抽出剪刀又一次捅进容有财的身体里,如此反复,她的脸上挂着微笑,眼中闪烁着狠厉,口中不住地低吼:“去死!去死!都去死!你们全都该死!”
伤口传来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他侧过头看向容颜丑陋且狰狞的脸,有气无力的呼唤:“颜儿啊!”
钱元赶到时,容有财已倒在血泊之中,容颜看着手中剪刀上的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十足的疯子。
不知谁说了句:“大小姐弑父了!”
府中下人全部涌了过来。
“岳父”
钱元一进来便见到这副惨状,他冲过来将容有财扶住:“岳父,你怎么样?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啊!”
随着钱元的一声怒吼,下人们纷纷跑动起来,容颜像是突然惊醒,将剪刀丢在了地上,尖叫一声冲了出去。
容有财本就时日无多,此刻更是奄奄一息,他艰难的摆摆手,“不用了!来……不及了!”
容有财边说话边吐血。
钱元心中不忍,“岳父多虑了,会好的,叫大夫,快!”
容有财缓缓摇头:“我早已……心中有数,不必……多此一举。”
钱元见他脸色逐渐灰败,心中已知救不回来了,但还是开口道:“岳父,小若呢?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钱元知道容有财是怨恨自己的,自己娶了容若,却没把他照顾好。
容有财眼中的光暗了暗,“钱元”
这是容有财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以往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呼尚书大人。
钱元愣了一秒,立马接道:“小婿在。”
“钱元,你和小若……和离吧!”
容有财声音晦涩不清,有气无力,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抽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开始急促。
一句和离,宛如晴天霹雳。
好一会儿,钱元艰难低唤:“岳父?”
容有财没有了以往的态度,而是喃喃自语地说道:“小若死了,我容家……断了根了,从此以后……容家与你……不想再有瓜葛,我死后,容若入祖坟……我们一家……三口……才可以……永远……在一起……。”
容有财咽气了。
老仆人带着大夫匆匆赶到,看到已然气绝的容有财,跪在地上痛哭。
钱元呆呆地看着他们操办了丧事,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跟着老仆人将容有财的骨灰放进先夫人棺材里。
“老爷,你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您一路走好!”
棺材即将合上,钱元沙哑的嗓音开口:“等一下。”
钱元看着里面黑色木头盒子,低问:“这是容若?”
老仆人抹去眼泪,点头,语带惋惜,“是啊!多好的公子啊!这么年轻的孩子就这么去了。”
钱元摸着黑色的盒子,心中大恸,一口血翻涌而出,他扶着棺材,喷吐在地上,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再痛也敌不上心中的痛。
“大人,你……哎!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啊!”
老仆人满眼痛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劝慰的话。
小若,你就这么离开我了吗?
四十多岁,经历了无数风雨洗礼,身居高位多年的他还是流下了眼泪。
容若,我彻底失去你了!
容有财最后的心愿是让他和容若和离,他一千个不愿,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容若是因他而死,他有什么资格在他死后还将他和自己捆在一起。
容若曾经说过,死后想和他母亲葬在一起,如今他真的如愿了。
钱元想到即将要做的事,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容若,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该将你困在我的身边,那样你还可以好好活着,而非这般你我阴阳相隔。
钱元去了户部取回了文书,将文书点燃烧成灰烬:“小若,没有这份文书,你也是我钱元认定一辈子的妻,我不会忘记你的!”
钱元回了府,在钱文轩再三追问下,容若的死讯开始传开。
钱文轩失魂落魄地回了屋,他呆愣愣地回了院,跌坐在椅子上,口中一遍遍的重复:“他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