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手停住了,甚至刻意避开颈动脉,来试探他的想法。
可换来的,是他纹丝不动的等待,以及做好准备的死亡。
为什么?
她突然松开刀刃,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看向自己。
“蔺云赫,你真的认识我吗?任念之的冷血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现在的冷念寻没有的。”
对视她的眼眸,他坦然面对,“认识,所以你有绝对的能力实现我的愿望。”
“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她审视他眼中的坚定,没有一丝游离的心。
犹豫少许。
“帮我,只能做服从者,而我将会一直支配你,并且以你性命作为筹码,以此为合作。”
“好。”他毫不犹豫答应,瞳孔中想要确定她的想法。
她真的放过他了吗?
松开手,拿过几张纸巾按在他脖子上。
本想起身,他却一直抱着她,不愿松手。
“不松手吗?”
“就这一次,算是我们合作的庆祝礼物,好吗?”
她没有强行挣脱,也算是顺着他的意愿。
他就这么一直抱住她,感受属于她的温暖。
那天他听到她和屿辞的交谈,他们的亲密,对屿辞已有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嫉妒心可以到达这种程度,他想冲进去抢走她。
嫉妒两人的婚姻,哪怕是假的,嫉妒可以天天见到她,哪怕彼此并不相爱。
一整夜他都在想,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念念是不是也喜欢上了他了。
可又一直说服自己,自己不应该奢望这些,可还是无法控制的想念她。
“念念喜欢屿辞还是更喜欢邢轶?”
“我不是说过吗?感情对我来说不重要,也不存在什么喜不喜欢。”
看来云赫并不知道自己天生的病因,心里只有讨厌或不讨厌,活着或者死亡。
“可我喜欢你,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她的心脏在这句情意连绵的话中微微收紧。
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
“云赫,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现在最渴望的,也是最不重要的。”
“是吗,可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
他坐在沙发上,她拿来药为他处理伤势。
留意她熟练地包扎动作,一切都对应得上她的身份。
“念念父亲是外科医生,所以念念也会?”
“恩,不过我最擅长的不是外伤处理。”
眸光一直定格在她专注的脸上,他好奇想要知道答案,“那是什么?”
“解剖。”
他愣了愣,恍然想起,“我查到过,念念父亲在早期发表过有关解剖的论文。”
“恩,我提出的。”
他不受控制地睁大双眼,难以掩饰的震惊,“可是…那时候念念可能才不到十岁。”
“是,从小就对这些有兴趣。”
似乎还想问什么,她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为什么你知道后不告诉蔺屿辞?”这是她的疑问。
“念念不会相信他对吗?”
“对。”
“只怕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你说得没错。”
伤势处理好,看向他沾染血迹的衣服。
“先去换件衣服吧。”
“好。”
看着她站起来,连忙上前,“念念别着急走好吗?我还有话想要和你说。”
“好,我等你。”
确定她不会离开,他这才放心上楼。
望着他的背影,从包内拿出那把类似于枪支的东西。
五分钟,他走下楼。
扫眼客厅未看到她的身影。
“念念?”四处寻找她,看着她的手机仍旧摆放在茶几上。
暗中的捕猎者早已看中眼前的猎物。
赫然,脖子上传来麻痹神经的刺痛。
一瞬间心脏的跳动变得尤为明显,从胸口迅速蔓延到全身,一阵又一阵。
他惊愕中回头,看着自己找的人正站在眼里,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念念…”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
一个悲伤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念念还是没打算放过他吗?
她收好手里的东西,费力扶起他躺在沙发上。
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随后她找到蔺云赫的电脑和手机,进行窥探调查。
没有任何的监控和录音,云赫是真的打算以命来换取她的信任。
视线移向他昏迷的脸,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一个多小时,沙发上的蔺云赫终于醒了过来。
“看来睡得比我预想中还要久。”她合上他的电脑,抬眼看向他。
他疑惑中确认自己的情况,自己没死?还活着?
“念念…刚刚?”
“我在你脖子里注入一个微型炸弹,只要你违抗我的意思,我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在她看来这种做法毫无人性,为了避免不受控的人力,也是可取的手段。
“微型炸弹?”他试探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刚刚有些刺痛,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对,取出来必须先破解我设置的程序,否者它感知不到你的心跳,就会立刻爆炸。”
“真是厉害。”他不禁感叹,“是念念自己做到?”
“以前在特种部队研究的,而且因为是微型的,想要取出来非常艰难。”
他唇角露出柔和的笑容,一点也不担心,“也就是说想取出来,需要一个计算机高手,和一个专家级别的外科医生?”
“没错。”
“看来除了念念没人能做到了。”
她审视他的表情觉得奇怪,“不怕吗?”
他淡然地摇摇头,“在自己晕倒的那一刻,以为念念杀了我,觉得难过,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又觉得庆幸。”
“难道不恨我?”
“我喜欢念念,欣赏你的才华智慧,佩服你的勇气,更想了解你独有的灵魂。”
她扬起唇角,疯入魔的体质宛若就一直埋藏在他心中,时刻等待被激发的那一天。
“云赫果然很疯狂,是个合格的合作人。”
处理完,确认他没事自己也得回去。
察觉她的意图,他立马起身上前拦住她。
“念念,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在这儿吧。”
她看了看手机,晚上十一点多,蔺屿辞的电话已经快打疯了。
“算了,有什么之后再说吧。”
刚走一步,他又上前拦住她。
“念念,我想和你说话,想要了解你,好吗?”
她抬眼看向他,温柔的眼睛从来都是心如止水的平静,现在出现极少有的渴望。
稍作犹豫,最终她还是妥协。
她从来不明白他们对自己的渴望,来自于哪儿。
心里的爱她永远无法给予,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她根本不在乎。
因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