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屋内,却未能驱散君凌渊和凤倾月心头的阴霾。
两人与将军府众人坐在餐桌前用早膳,然而皆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凤倾月昨夜辗转难眠,她既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又纠结于原主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去留问题,所以毫无胃口。君凌渊亦是如此,凤倾月昨夜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如同扎在心头的一根刺,令他心烦意乱,面对满桌的珍馐佳肴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母亲和祖母看到凤倾月精神欠佳,母亲率先关切地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如此疲惫,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呀?”凤倾月心中一惊,她绝不能让母亲和祖母看出破绽,于是连忙找借口搪塞道:“母亲,您莫要担心。昨夜做了些噩梦,没休息好,所以今日才有些精神不振。”祖母听闻,走上前来,轻轻摸了摸凤倾月的额头,说道:“月儿,你这孩子,定是近日思虑过多了。莫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才是。”凤倾月乖巧地点点头,“祖母,母亲,倾月知道了。倾月会好好休息的,让你们担忧了。”
早膳过后,凤倾月觉得屋内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抬眸看向君凌渊,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自由呼吸的急切,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君凌渊本就心思烦乱,听到她的话,也觉得出去走走或许能让自己的心境开阔一些,便点头应允,陪着凤倾月一同出了门。
他们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周围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摊位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好一幅热闹的市井画卷。然而,君凌渊和凤倾月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周围的美景和热闹仿佛与他们隔了一层透明的纱幕,无法映入他们的视线,也难以触动他们的内心。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此人本应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模样,可那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傲慢之气,恰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虽美却让人难以亲近。叶秦看到凤倾月和君凌渊在一起,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犹如一道冰冷的剑影,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他迈着故意夸张的步伐走上前来,对着凤倾月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凤倾月吗?怎么,这是又勾搭上哪家的公子了?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一些,话语中的恶意如同隐藏在花丛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凤倾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嘲讽弄得一头雾水,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婢女阿绿,那眼神就像是在黑暗中寻找方向的迷途者。阿绿赶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便是您之前的青梅竹马叶秦。”
凤倾月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那些关于原主遭遇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手札里记载的原主的遭遇历历在目。原主那般冰清玉洁、温婉善良的女子,对他满心赤诚,他却妄图让人家做妾,如此行径简直是人神共愤。她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地对着叶秦骂道:“叶秦,你这个卑鄙无耻、薄情寡义的小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徒有其表、内心龌龊的家伙。你贪图权势,抛弃青梅竹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能在黑暗里苟延残喘,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嘲讽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带着怒火的子弹,射向叶秦。
叶秦被她这一顿痛骂弄得有些发懵,瞪大了眼睛,就像一只被突然惊扰的小鹿,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凤倾月会如此强硬地反击,在他的记忆中,凤倾月一直是那个温柔可欺的女子,从未有过如此犀利的言辞。
而君凌渊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懵然。他不知道这叶秦到底是何许人也,也不明白他们之间复杂的纠葛,但看到凤倾月如此维护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那股喜悦就像一股清泉,在他烦乱的心湖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凤倾月骂完叶秦后,突然像是从愤怒的旋涡中清醒过来一般。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君凌渊面前如此失态,以往努力维持的淑女形象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君凌渊肯定会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或者性情大变的缘由了,她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君凌渊听到她心中的吐槽,又看到她突然懊恼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他仿佛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凤倾月身上的宝藏,这个宝藏就是她如此鲜活的一面。以前的她总是小心翼翼、温婉矜持,就像一朵静静绽放在温室里的花朵,现在这样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叶秦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凤倾月说道:“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脸涨得通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原本傲慢的神态此刻被愤怒和羞辱所取代。
凤倾月冷哼一声,她此刻已经不想再与叶秦有任何纠缠,于是拉着君凌渊的衣袖说道:“凌渊,我们走,不要和这种人浪费时间。”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君凌渊顺从地被她拉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他仿佛被凤倾月的情绪所感染,只想跟着她远离这个让她不愉快的人和事。
叶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那脚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两人继续沿着小街走着,凤倾月的情绪还未完全平复,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后的小战士。
君凌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那动作轻柔而充满安抚的力量,问道:“倾月,这叶秦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倾月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杂乱的思绪一同呼出。她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凌渊,他不过是我之前错认的一个人罢了。我曾以为他是可交之人,却不想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
君凌渊微微挑了挑眉,他能感觉到凤倾月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但他也不想逼迫她。“既然是如此之人,日后倾月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凤倾月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自是不会再与他有瓜葛。只是今日他如此冒犯皇上,臣妾心中实在气愤。”
君凌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洒在凤倾月的心田,“倾月如此在意朕,朕很是欣慰。他不过是个无知之人,朕不会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