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空不愿丢脸，咬牙切齿：“怎么？还想挑我的刺？你搞清楚，这里不是集市，是会议室！少把泼妇骂街那一套搬来这里，丢人现眼！”
“泼妇不仅会骂街，还会扯头花，你要不要试试？”
乔羡宁扭动手腕，五指忽张忽合，仿佛在为扯头花做准备。
厉长空面色苍白，后退两步。
乔羡宁轻哼：“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有一个致命的错误。买衣服却只穿几次的人，从来都不考虑是否划算，他们甚至愿意买溢价却能体现身份的商品。至于普通顾客，他们的观念也改变了很多，调研结果就足以证明他们愿意为舒适买单。”
“厉大总裁，你的任何决策都关乎我们厉氏集团的发展，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那番连目标客户都没弄懂的话，从根本上就站不住脚。”
一句“从根本上”讽刺的何止是那番话？
讽刺的还有“厉大总裁”！
一个“连目标客户都没弄懂”的总裁，说得直接点，就是有钱人家的绣花枕头、被吹到风口上的猪。
运气远大于实力。
厉长空最恨这些人嘲讽他，“明灯”没做的事，他做了。
一个茶杯连带着半杯茶被扔向乔羡宁。
恨不得拍手叫好的实干派，第一时间要上前挡住袭击。
但他们的速度远不比厉管家快。
只见，厉管家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黑色雨伞，啪地一下，冲撞过来的茶杯和茶水竟被全数反弹回去。
哐！
厉长空的鼻梁处传来剧烈的痛感，右脸被微烫的茶水在右脸上重重打了个耳刮子。
他捂着鼻子嗷嗷直叫，上蹿下跳。
领导层都慌忙躲避。
被困在门外的“老太监”也着急得想要突破阻拦，冲进来对他的主子表忠心。
乔羡宁没搭理这乱糟糟的一幕，交代下属一句后，径直走向厉老太太。
她礼貌地蹲下来，与之平视，“老太太，有阵子未见，您竟然越来越精神了！”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孙女儿，就会更精神。”
厉老太太将乔羡宁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拍，“走吧，跟我到我办公室里，我们俩叙叙旧。”
“好嘞。”
说完，乔羡宁扶起厉老太太，边话着家常边往外走。
那悠闲和谐的画面，与周遭的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灯”看到两人的举动，想到如果此时反驳乔羡宁，研究智能控温衣服的事就要盖棺定论了。
他欲要追上去阻止，却被身边的同盟拉住了。
“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位乔副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你不让她做她想做的事，她就能把你的天灵盖儿都给掀了。”
“明灯”不认可：“她就是仗着有厉老太太撑腰才敢如此嚣张！”
闻言，拉他的人松开手，摇了摇头，远离他几步。
周围听到此话的人，也是如此反应。
朽木不可雕啊！
人乔副总上位至今只来公司两次，一次为了任职，一次是来拜访厉老太太被临时抓壮丁。
平时她虽在线上处理些公务，但给了下属极大的自由。
由此可见，她对厉氏集团的工作并不看重。
她不蹚厉氏的浑水，也就不需要厉老太太来撑腰。
是厉老太太有求于她，让她来当一条鲶鱼，刺激一下以厉长空为中心的、骄奢淫逸的领导层。
也就是说，看似年轻无能的乔羡宁有让人摸不透的本事。
她嚣张，不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是因为仗势欺人，而是因为她有真才实学。
想除掉她，只能徐徐图之。
在拿到任何乔羡宁把柄的情况下，当面和乔羡宁硬刚，还是由偏向乔羡宁的厉老太太做裁判。
你不死谁死？
“明灯”见所有人都用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看他，心里直打鼓。
看了看远去的乔羡宁二人，又看了看领导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
厉氏集团的顶层除了秘书、助理等的办公位占了五分之一外，其余五分之四都是厉老太太的专属。
厉海正在落地窗前画城市俯瞰图。
自从和乔羡宁一起作画后，厉海越发勤学苦练。
如今寥寥几笔，就能将整个城市的繁华勾勒出来。
乔羡宁看厉海画得专注，轻轻合上门，不打算打扰他。
厉老太太却知自己这个孙子有多喜欢乔羡宁，直接叫了几声。
厉海很不高兴自己被打扰，嘴角撅起来，都快能挂得上一瓶油桶了。
但他一看到乔羡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眼睛亮晶晶地拉着乔羡宁，欣赏他最近的作品。
冬日的阳光透过纯净无瑕的落地窗，落到相谈甚欢的两人身上。
二人的眼眸灵动鲜活，笑容明媚愉悦。
一时间，厉老太太都不知道究竟是太阳更耀眼，还是他们更夺目。
许久，厉海犯困了，厉老太太让人将他送去休息。
“他一直都是孩子气，想一出是一出，高兴了就能到车顶上蹦跶，难过了能满地打滚，幸好遇到了你。”
谈到厉海，厉老太太不免为他的未来担忧。
毕竟，连他亲爸都嫌弃他智力有缺陷，放任小女朋友戏耍他。
厉老太太曾经都不敢想，如果她撒手人寰了，他会被欺负得有多惨。
厉老太太无比庆幸能遇到乔羡宁。
乔羡宁莞尔，“他天真烂漫，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轻松，我算是来净化心灵了。”
听到“净化心灵”四个字，厉老太太不由得想到厉长空那个不争气的。
“厉管家接到你的电话时，刚好被厉长空听到，他自以为能联合那些董事给你施压，所以刻意将会议拖到你到来。可惜啊，老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们没本事，合起伙来都没能压得住你。以后厉氏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乔羡宁愿意和厉家亲近，最开始是因为厉海单纯。
后来是因为小君告诉她厉家会助她一臂之力。
说到底，她图厉家的，仅仅是想利用厉家的资源，为她收集物资而已。
可从未敢觊觎如此庞然大物。
“我不行的，我和您非亲非故……”
“有亲有故的人，还不如你呢！你看看厉长空，厉氏给到他手里，不到半年，厉氏就能被人瓜分干净了。我给你并非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善待厉海，让他此生都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厉老太太没给乔羡宁推拒的机会，立刻提出邀请。
“羡宁，今年除夕来家里一起跨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