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知道凌渊将那个蟠桃园的守园小仙看得很重,却不清楚已经重到这般地步,竟然要下凡孤身涉险,以一人之力剿灭魔族,他不禁暗想自己对嫦娥仙子是否也有这般情意?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脑中浮现出嫦娥的笑脸,心意也坚定起来:“我也可以的。”
“你要拦我吗,天蓬元帅?”凌渊冷冷道。
天蓬道:“我巴不得你离开,怎会拦你?”
凌渊随手破开囚龙索,步步生风地朝着牢门走去,他轻轻一掌,那玄铁牢门如同面粉做的一般化作齑粉,看守的将士见状无一人敢拦,纷纷退出牢外。
外头的两只上古神兽却是恪尽职守,齐齐地拦住凌渊,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弓起身子,与之对峙起来。
这两只凶兽乃是上古大神豢养的异兽,身具麒麟脉和犬因脉两大血系传承脉,实力不可小觑。
凌渊金光隐现,在旁的天兵天将无不骇然,不灭金身对战双脉神兽,此一战亘古未有,他们此刻全然不顾什么凌渊越狱,只想着能一饱眼福。
天蓬缓缓从天牢中走出,看到这个阵仗也是心中一凛,想着好在不是自己面对这两只凶兽,否则该如何自处?
两神兽一左一右扑向凌渊,速度之快,带起一阵烈风,它们快,凌渊更快,他身形一晃已经跳到了两兽头顶,然后一个倒挂,双脚朝天,双手握拳,一拳一个打在两兽的头顶,自上而下的惊人力道让两只凶兽的脑袋没入砖石之中,然后两脚伸直,已然没了气息!
巨大的神力震得天庭左右摇晃,天帝的斟满酒的酒盏洒出了酒来,他眉头一皱,说道:“还不快去查查,是不是老君的炼丹炉又炸了?”
天蓬也一众看守天牢的将士张开大口,久久没有合上,那可是双脉傍身的上古神兽啊,而且是两只齐攻,怎地一瞬间便给杀死了?
天蓬吃惊之余冷冷发怵,心道:“这便是凌渊的真正实力?之前与我的比试是否都如小孩玩闹一般?这样令人畏惧的力量,我再修炼一万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凌渊不作停留,一个飞身便到了灵犀长廊,一头扎进了一旁的云海,对于大金仙境界的凌渊来说,天地屏障中的法阵犹如隔靴搔痒,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事发突然,众将士还沉浸在惊叹凌渊将军的神力之中,天蓬元帅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天帝!”
众将士走后,天蓬手中的通天玄镜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男人说道:“恭喜天蓬元帅得偿所愿,从此刻开始你便是天庭第一神将了。”
天蓬道:“元婴兄,这第一神将从何谈起啊,除了凌渊之外,天庭还有哪吒三太子,托塔天王,四大天王以及巨灵神和卷帘大将等一众好手……”
九头元婴打断道:“元帅何必妄自菲薄?托塔天王法力早已荒废,不足为惧,四大天王看看门还可以,至于巨灵神嘛,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那卷帘大将乃是天帝的御前护卫,本事如何尚不得知,料想也不是元帅你的对手,这天庭之中武将之中也只有哪吒三太子有些手段,不过等元帅学会了我九头家的秘传功法,那小小毛孩子自然也不放在眼里,至此,你天蓬大元帅便是名副其实的天庭第一神将,将来护卫天庭,天帝也不得不仰仗将军你,实在可喜可贺。”
天蓬听了此话很是受用,虽然他心中早已盘算过这些,只是外人说起来分外入耳,可九头元婴一说到他家的功法之时,天蓬忽然板起脸来,皱眉不语。他方才从镜中看到那假巨灵神所使用的功法与九头元婴所赠的功法,其路数十分相似,显然是同脉功法,若是凌渊说的不错,那便是魔脉功法,他是仙家身份竟然偷练了魔脉,此事一旦事发,必遭天规严惩!
“想当初九头元婴信誓旦旦地说他家功法乃是仙脉正宗,如此诓骗我修炼魔脉功法究竟有何企图?是了,他曾说过的,要借我之手打败凌渊,报他的杀父之仇!”天蓬想到这里,不禁苦笑道,“他也太过相信我的本事,刚才凌渊出手已经让我明白即便是将九头家的本事全部学会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天蓬此人乃是凡人修的仙道,而不是天生的仙胎,对神魔之分并不如何在意,他只尊崇自为其主,各行其道,至于善恶之分不过是一念之间,所以即便知道了自己修炼的是魔脉也不如何惊慌,当下也不发作,只把通天玄镜送回了朝华殿的枯井之中便沉入天河接着修炼去了,至于追捕凌渊的事他是半点也不想掺和。
天蓬到了天河下的练功房,脱下铠甲,以洞察之眼自查,果然瞧见了体内半寸长的黑色脉芒,他已经是元仙境的大神,此时魔脉尚且微小,便是和仙脉有些冲突也无伤本体,他一直苦练仙脉却无法达到玄仙境界,此时平白得了魔脉竟分外珍惜,他决心将魔脉继续修炼下去,他平日里要操练天河士兵,深居浅出,倒也不怕被人发觉。
天帝得知了凌渊空手毙神兽逃离天牢的消息大为震怒,直骂他不守承诺,下令李靖掌帅,哪吒与巨灵神为左右先锋,四大天王以及二十八星宿协同,带领十万天兵下凡捉拿凌渊并邀太上老君携法器助阵,此次派出的阵仗空前浩大,天庭善战的神将几乎全部出动,唯有天蓬元帅不听号令,以被凌渊所伤,无法出战为由躲在天河之下修炼功法。
风离抱着夏寒走了许久,夜鸦和桃子也跟了一路。
风离忽然想起来曾听夏寒说过,她的家乡在北方的玄林秘境,那里生长着一大片桃林。
北方,北方……
风离心心念念着,抱着夏寒踏上龙吟剑,往北方而去,夜鸦哪里能让好不容易找到的肉身就这么飞走?于是大喝一声:“慢着!”他张开双翅,飞身冲了过去,将风离的视线牢牢挡住。
风离万念俱灰,根本不管不顾,他不发一言,举起君临剑便砍出一道剑光,夜鸦侧身躲开,还了一招大翅膀,风离经过刚才的大战早已经身心俱疲,力量早已耗尽,刚才砍出的那一剑已经是强弩之末,夜鸦这一翅膀扇来他抵挡不住,被狠狠地摔落云端,倒地之时仍旧死死护着夏寒的仙体。
桃子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她知道风离对怀中的女子已经用情至深,可她对风离又何尝不是?她护在风离身旁,不准夜鸦上前半步:“你要是伤害他,就先杀了我!”
夜鸦怒道:“这个凡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灵儿,你到底怎么了,千年来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连我都想不起来,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毫不在乎你的凡人!”
桃子道:“我是桃子,不是你的灵儿妹妹,我从小到大也从未有半点的改变,至始至终,我心中的人便只有风离哥一个!”
夜鸦一听,怒火便又叠加了几分,他狂笑道:“很好,很好,那我便把这个凡人从你的心中彻底抹去!”他单手凭空一抓,将桃子拨开在一旁,自己转身化作一把利剑,只取风离的心窝,他本就只善于变化,杀人手段却从未学过,此刻变作杀人利器也实在是为情所逼,由爱生妒而已。
利剑“嗖”的一声呼啸而来,风离将夏寒死死护在身后,闭上双眼等待利剑穿心而过,他无比渴望这一刻,死了之后或许还能看到夏寒还未走远的元神,他们还能再次相遇,能再见一眼,一条命又算的了什么?
可,人这辈子,渴望得到的东西很多都会变得望尘莫及,就连简简单单的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风离等了很久却没有利剑穿心的感觉,他睁开眼睛,前方一片光芒,白,白得刺眼!
他的面前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白色的战甲,白色的靴子,再加上一把白色的剑!
“凌渊将军……”风离知道是凌渊来了,六界之内,没有一人能比他还要耀眼。
夜鸦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回了人形,他定眼一瞧,面前的这个男人英武不凡,面色冰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颤动着声音问道:“你是谁?胆敢插手我魔族的事?”
随着凌渊的到来,桃子的心开始被他身上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开始心慌,这种感觉和之前在天庭之时如出一辙,只是这次更加强烈。她不禁想道:“他是谁?怎么我一见到他就心慌意乱?他与我究竟有何关联?”
凌渊也觉得心头一慌,他侧脸瞧了桃子一眼,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眨眼功夫就掐住了夜鸦的脖子,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夜鸦只觉得眼前一阵炫光,脖子便被他单手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