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的愿望得到了实现,石头人的语气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它环顾着下方破败的圣地:“圣地的传承已经断绝,在当初战败以后,所有的东西便被对方掠夺,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这周天星斗大阵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我希望你能够将周天星斗大阵发扬光大,最好用这个阵法杀几个大帝境或者圣人境的强者来助助兴。”
时音:“……”
她委婉的开口:“前辈,我如今才紫府境。”
石头人哈哈大笑:“不急,以你的天赋资质,日后进阶大帝境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这次进来的少年天骄倒是格外的多,和我之前所在的大争之世倒是分外的相似,莫非现在外面已经到了下一任大争之世?”
“对。”时音点了点头,随后神色一凝:“前辈,你说的少年天骄是指这一片的人还是指进来的所有人?”
石头人微微一笑:“当然是指进来的所有人了,在你们这些人进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便知道了。”
“你们这次之所以进来,不就是为了获得那九位圣人的传承吗?”
“我观你的实力已经足以随时进阶窥天境了,你之所以卡在这一层,是想借助着冲击窥天境的时机领悟出紫府神通吧?”
时音拱手:“前辈慧眼识珠,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想法。”
“之前前辈说,只要我通过您的考核,便可以为我解答一些疑惑,不知现在可方便为我解答?”
石头人:“你问。”
时音略微沉吟了一下,她脑海中划过了诸多消息,对于九天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最终她问道:“和我们一起进来这个地图的,除了我们这些少年天骄以外,还有那些实力强大的前辈,其中不乏大帝境的强者,之前那些人好像没有出现?”
石头人:“圣人的传承自然只有少年天骄才可以获得,所以只有你们这些少年天骄来到了最后一关。”
“其他人还在之前的考核之中历练,等有人获得这里的宝物以后,所有人便会被全部踢出去。”
“待会你出去以后应该能够看到其他人了。”
时音松了一口气,没出事就好,她又问道:“那前辈对于青浊之气知道多少?”
石头人愣了一下,语带疑惑:“什么青浊之气?”
时音也愣了一下:“前辈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无言之中。
时音缓缓皱起眉头:“前辈您之前不是说过,在我们进来以后,我们所有的动静你们都看在眼中吗,我们有这么多人被青浊之气控制,之前在考核的时候那些青浊之气更是充斥了整个空间,就那个青色的雾气,您不知道吗?”
石头人沉默不语,半晌以后才疑惑的说道:“青色的雾气?被青浊之气控制?难道他们不是被幻术所惑吗?”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的守护妖兽是极夜明蚕,极夜明蚕天生便是幻境的制造者,你们现在所经历的种种一切都是在极夜明蚕的幻境之中经历的。”
时音大脑直接宕机,她迟疑的开口:“前辈你介不介意把我们进来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说一下,我所经历的和你看到的好像有所差别。”
石头人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事情概括出来,在石头人眼中,她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极夜明蚕的幻象。
石头人没有看到青浊之气,也没有看到那些被青浊之气污染的人,至于时音等人相互对打甚至杀死了自己人都是因为幻境的效果。
当然石头人自己是看不到幻境的效果的,它只看到这些人好好的就忽然打起来了。
时音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这边的情况,反而继续追问道:“前辈你之前说,我们这些人进来以后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所有人是指?”
“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你说你是受人指使保护宝物的,能不能给我详细说一下?”
石头人倒也耐心,也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情,所以直接开口:“在上一任大争之世时,除了我们圣地被灭,还有其它大势力也被灭宗,那些大势力还有三大圣地以及丝毫不亚于圣地的势力。”
“我当时已经死去,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我又有意识了,是九天的一位圣人聚集了我的神识勉强让我复苏。”
“那位圣人出示了一个留影石,留影石中是我们圣地圣主的留言。”
“原来我们圣地圣主早就已经预知到圣地的覆灭,正好我们圣地的老祖和九天的这位圣人有一丝交情,于是便拜托了九天的这位圣人,等到大战过后,若是我们圣地还有人能活下来,便希望这位圣人能聚拢我们的神识,以待日后留下传承。”
“在我们圣地被灭以后,这位圣人用了大神通才勉强聚拢了我的神识,我成为了我们圣地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位圣人让我驻守在圣地废墟这里,因为我还活着的事情不宜暴露出去,否则可能会给这位圣人惹上麻烦,于是这位圣人便施展大神通,将我和圣地废墟转移到了其它地方,便是你如今所看到的地图之内。”
“你所看到的这个地图其实并不是地图,而是一个圣器,名曰山河图。”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有其它同我一样的人和废墟被转移了进来,那些人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我们的宗门都被灭了。”
“我之前所说的我们便是指这些人,一共有九个。”
说到这里,石头人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了一丝伤感,它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可惜大争之世实在是太残酷了,即使是九天也无法避免,最终在大争之世的洪流之下四分五裂。”
“在九天即将灭亡之时,它们在山河图里面留下了传承和宝物,我们负责守护的宝物便是九天之中的一个宝物。”
“九天答应过我们,让我们守护这个宝物,若是有人能够通关,便把这个宝物给那个通关的人,同时对方可以凭借着这个东西竞争最后的圣人传承。”
“而我们若是在这其中有能看得上的人,也可以将我们圣地的传承给这些人。”
“这是一个双赢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半睡半醒的沉睡在山河图之中,你们的到来唤醒了我们。”
时音仔细思索着对方的话,一边思索着可疑的细节一边询问道:“九天当时是被什么势力灭宗的,你们知道吗?”
石头人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自从进入这个山河图以后便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我们之所以知道九天被灭也是九天那九位圣人的残影落入山河图以后亲口告诉我们的。”
时音又问道:“你知道外面过去多久了吗,我们又是第几拨进来的人?”
石头人愣了一下:“山河图里面和外界隔绝,对于外面的时间流逝我是不清楚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沉睡之中,但是我知道能够出现道体的一定是大争之世,所以想必外面应该过了不少年了。”
“至于第几波,你们自然是第一波进来的人,没想到我们运气这么好,第一次便遇到了你们这些天骄。”
时音心中已经逐渐明白了过来,她往后面看了看,可惜她被石头人拉入圣地废墟这里的只是一个意识,不是实体,所以后面的背包并没有跟过来。
她问道:“那你知道你所守护的宝物是什么宝物吗?你可有打开看过?”
石头人:“没有,那宝物上面有圣境强者的加持,只有你们得到圣人的传承以后圣人才会给你们打开,我没死之前是大帝境,死了以后只余下神识,就更打不开了。”
时音盯着石头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开口:“前辈,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和你所知道的可能会有相当大的差别,所以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说话。”
在石头人疑惑的视线之中,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且着重点出了青浊之气的恐怖以及历史上的记载,曾经至少有三拨人进入过九天宝库。
石头人的神色逐渐变化了起来,还不等它开口,空中便突兀的划过一丝波澜,一个长长的巨大无比的尾巴将石头人包裹住,随后将之卷走。
空中出现了极夜明蚕的脸:“时音,就算你猜出了一部分真相又能如何,在这里,你可没有选择的权力。”
话音落下,眼前的空间便扭曲了起来,时音感觉一股巨力推向自己,她身体控制不住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随后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广场之中,眼前便是那宝塔。
“时音小友你没事吧?”
“你怎么了?神色怎么这么难看?”
身后有人及时的按住了时音,然后她耳边传来了众人关切的声音。
时音看着周围众人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此刻连她也不知道她眼前所见的这一切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
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吗?或者说她在这地图之中所经历的一切是真的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了心头,时音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那石头人说的没错,之前不见踪影的那些强者此刻也出现在了这里,不过这些人是不是原本的人就不确定了。
不过通过刚刚和石头人的对话,她已经确认她这边所了解的情况是真的,而石头人那边分明是被九天的人蒙蔽了。
可惜她心中还有不少疑问没来得及问出口,也不知道石头人被极夜明蚕带走以后会经历什么事情,但是眼下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宝塔。
她取宝物的时间不算短,在这之前已经有四波人取到了宝物,眼下只能等另外几拨人出来了。
她收回了视线,盘膝坐在地上,抓紧时间在心里推演起周天星斗大阵,试图将其进行改编。
她一心二用,同时在周围控制了时间规则之力,减缓了周围的时间流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旁边传来了呼喊她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便发现所有的人都齐了。
她拿出了从宝塔之中获得的盒子,一股柔和的白色光波从盒子之中扩散而出,随后宝塔之中传来一股吸力,盒子从时音手中脱手而出,朝着宝塔飞去。
通过光幕可以看到其他人那边也是如此情况。
众人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行动。
在将这些宝物吞噬以后,宝塔上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周围的空间传来了阵阵的波动。
时音只感觉一股眩晕感传来,有些像是乘坐传送阵时的情况,睁开眼时,她发现众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时音!”深琳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她看着时音,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随后试探的问道:“时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时音心领神会,握紧了深琳儿的手,看样子众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当然记得,你当时在配置丹药……”
口中的话刚刚落下,她耳畔便传来了好几道传音。
有天网的,有四海八方楼的,还有其他人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时音等人不要慌张,外面还有各大势力的掌教在坐镇,暗中还有圣人进行查探,所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毕竟此次进来的全部都是各大势力的天骄,有所死伤很正常,但若是全部陨落在这里,那即使是那些圣地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代价。
更别说九天宝库迷雾重重,据说里面还有圣人遗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这些考虑,所以那些大势力的掌教都请出了自己的圣人老祖。
时音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太过相信,谁知道这些传话的人是真是假。
她现在已经快被这幻境折磨的谁都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