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理礼和宋怀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进了正院。
门口的宋瑶和宋泽一见宋怀扬也很是开心,都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左一右的牵住他。
“叔叔、叔叔,你可算回来啦!”
“就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啦!快点去净手……”
宋瑶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围着宋怀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宋怀扬把围着他的两个小人推着往屋里走:“都饿了吧,赶快进屋吃饭。”
屋内,饭桌上的饭菜早已摆齐。
宋怀扬一进屋,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瞬间让他忘却了身体的疲惫和七天的痛苦煎熬。
“咕~”
突兀的一声尤其明显。
“怀扬啊,我的儿子哟,饿了吧,快点去净手吃饭吧,就等你了。”
左佩兰一见小儿子肚子响,再看那张明显憔悴不少的小脸儿,面上闪过一丝心疼。
眼看着宋怀扬转身去洗漱,她狠狠的瞪了宋呈一眼,老东西,上个书院把她儿子扔那么远,瞧瞧给孩子累的。
宋呈接收到左佩兰的眼神儿慢慢移开脸不与她对视,眼见宋怀扬净了手回来,他轻咳了一声。
“咳,怀扬一路辛苦,快坐下吃饭吧!”
宋怀扬一见桌上的饭菜,眼睛都绿了,再顾不得其他,端起碗米饭就“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虽然吃的急,但吃相却并不难看,只是进食的速度飞快,看的一桌人睁大了眼睛。
温理礼知道小舅舅能吃,但也从没见过他饿成这样过,难怪看着瘦了不少。
众人后知后觉的端起碗筷也跟着一起吃起来。
一顿饭下来,众人都已经放下筷子,唯有宋怀扬从头吃到尾,一直没放下筷子。
左佩兰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又让人给宋怀扬添了一碗饭。
温理礼看着小舅舅面前摞着的三个空碗,心觉有些夸张了,这都已经吃了第四碗了。
她不由的好奇小声问道:“小舅舅,你平时在书院是吃不饱吗?束修都交齐了吧?”
宋怀风听到这话不禁乐出声:“噗哈哈哈,他一个习武的半大小子,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估计书院的饭菜也吃不饱吧?”
宋怀扬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一大口食物咽下去,嘴巴得空了才回道:“平时是吃不饱,我是书院里最能吃的,不然爹你给先生交两份束修吧,省的儿子再给先生吃穷了!”
宋呈:……
他眼看小儿子一口气连吃了几碗米饭,如今又盛了一碗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半天才道了一句:“行,明日走时让厨房再给你做点零嘴儿带上。”
宋怀扬嘴里含着饭含糊的点点头,然后夹着一块藕盒扬了扬对温理礼说:“这道藕盒味道真不错,绝了!”
宋怀风看着那空的像明月一样的盘子,无语道:“好小子,半盘子都被你吃了,剩最后一个你才想起来夸两句?”
“呃、我这不是没倒出空嘛。”
温理礼笑着说:“好吃就好,正好食材厨房的都还有,等明晚小舅舅回书院时再做些带上便是。”
宋怀扬眼睛一亮:“还是咱家理礼想的周到,就这么办!”
沈观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叹颇多,这温家的小麻烦精对别人都和颜悦色,怎的就单单讨厌他?刚刚那道炸茄盒他都没敢去夹第二块,生怕那小麻烦精给他甩脸色,毕竟上次他不知情的吃了她的饭还被她给瞪了。
等宋怀扬终于填饱了肚子,天色已经很晚了,众人都各回各院。
温贺安他们如今就是住的宋怀扬的院子,吃完饭几人一起往回走,他们几个年龄相仿倒是有很多共同语言。
当晚几人兴奋的睡不着觉,想着冬至以后约个时间一起去威远侯府或者永宁公主府去跑马。
他们几个本就爱好宝马良驹,一提起感兴趣的事物,就连温贺安和沈观这种平时沉稳安静的性子也不由的话多起来。
而温理礼回到小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小书房的凳子上,想把这两人钻研的菜谱记下来。
她瞧了瞧那陌生的毛笔和砚台,咽了咽口水,糟了,高估自己了,这东西她完全不会用。
她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最小的毛笔拿在手上挥了挥。
“啧,不错挺轻的,就它了。”
然后翻箱倒柜拿找出一叠新纸缓缓铺在桌案上后,她干脆利落的脱掉外面的短袄,把里衣袖子往上一撸,又开始拿着墨锭磨墨。
磨墨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虽然她平时没少看爹爹他们磨墨,但等她自己操作起来才知道什么叫使不上力,她的手太小了,那墨锭比她的手掌都大。
本着不服输的精神,温理礼两手并用着磨,总算是看着砚台里的墨够黑了,她拿起刚刚选好的毛笔,沾了沾墨就自信落笔。
“啧。”
“这笔一点也不好!写出的字好奇怪。”
温理礼越写越没自信,看着那自己一笔一划认真写出的字迹,慢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呜呜,像狗爬一样,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这里有铅笔就好了。”
温理礼丧气的瘫坐在木椅上,拄着腮认真的想在这里搞到铅笔的可能性。
樱桃在外间刚烧完热水,正想叫自家小姐去洗漱,结果一进来就看自家小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就连那双白胖的小手也被墨汁染上了色。
“小姐,您这是在……练习上妆?”
“噗!”
温理礼冷不丁被打断思路,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吐出一口老血,立马跳下椅子去铜镜前面照了照。
这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好家伙!好一张大花脸,好巧不巧还在额头上给自己画了两道新“眉毛”。
温理礼无奈的抬手蹭了蹭,结果越蹭越黑,只能无语的解释道:“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写两个字,结果就这样了。”
樱桃赶紧拽着自家小姐到外间:“快些洗一洗,若是等下洗不掉就遭了。”
说着拿起一边的香胰子递到温理礼手里,一番操作下来,洗不掉……
温理礼大惊:“呜呜,樱桃姐姐这要怎么办啊?”
樱桃无奈只能求助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茶花姐姐。
茶花一来看着自家表小姐和小花猫一样哭丧着脸不厚道的笑了。
最后重新烧了热水,把温理礼放进浴盆,又是澡豆又是香胰子一顿搓洗,温理礼只觉得她的脸皮都要被搓破了脸上的墨才终于洗干净。
直到钻进被窝前温理礼还在想找个什么东西来代替毛笔。
半梦半醒间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