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华听到贺渊说公司破产了,感觉天真的塌了。
“为什么会破产?为什么啊?”
韦春华又哭了起来,还抓着贺渊的胳膊一个劲摇晃,流下来的眼泪冲刷着她精心画的眼线和脸上的粉底,糊得脸上各种颜色。
她的鼻涕也跟着冒了出来,还流到了嘴唇边。有些还随着韦春华的嘴巴一张一合溜进了嘴里。
贺渊看到韦春华这掉价的模样,心里一阵烦躁,“坦白跟你说吧,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我就是个工地搬水泥的!”
他再不坦白,就要掏10万块给韦春华了。
韦春华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渊,好一会儿,她摇贺渊摇得更用力了,一个劲喊着:“我不信,你骗我的,我不信!”
贺渊扯开韦春华抓住他的手,“你别这样,快放开我,我要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穷小子吧,起码心不累。
其实,他师哥也介绍过大富婆给他,只是他真心下不了口。
对方保养得倒还行,就是太老了!
都快70的女人了,还有需求……
他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给再多钱他也伺候不来。
虽说韦春华身上没几两肉,可韦春华毕竟年轻,模样还是不错的,化了妆更好看。
可现在韦春华居然让他一次性掏10万块出来,他上哪去找呀?
他今天出门前,好的化妆品也没了,好在他还有其他化妆品,只是质量差了点儿,但也勉强用上了。
他好不容易存了点钱,今日租车和开房间又去了将近一千块。
妈的,这有钱人的日子他真心过不了。
他不要富婆了还不行吗。
可对韦春华来说,贺渊现在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怎么会放贺渊走?
她死死抱住贺渊的腰,哭着喊着,“不,你别走,我现在只有你了,别丢下我,呜呜呜……”
贺渊见推不开,便耐着性子说:“他就要你10万块也不多呀,你不是还有套别墅吗?再不济,找你在国外的爸妈给呀,他们那么有钱,不可能不管你的。”
当初韦春华还跟贺渊说自己父母都在国外,挺有钱的。
韦春华哭得更狠了,她也不装了,“对不起,那套别墅不是我的,我只是个乡下农村妹,我父母都是农民……呜呜呜…”
贺渊:“……”
他震惊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把推开韦春华,抓着韦春华的双肩,瞪大了眼睛看韦春华,“好啊!原来你也在骗我!”
韦春华抽噎着,“那我们俩扯平了,你别不管我好不好?我不嫌弃你是水泥工,你也不要嫌弃我是乡下妹。”
贺渊现在再差,她也要紧紧抓住,不然她真的要睡大街了。
“我……”
贺渊用力做着深呼吸,“我……我还丑!”
他可不愿意要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乡下妹啊!
他本来就穷了,这又来一个穷鬼,那不是穷上加穷啊?
不行,他要甩掉韦春华。
韦春华听到贺渊说丑,她赶紧上下左右打量贺渊的脸。
今日贺渊没有用高端防水防脱妆的化妆品,她这么仔细一看,真就看出来了。
她伸手用力摸了摸贺渊的脸,贺渊脸上的粉咵咵直掉,然后慢慢露出一张有些坑坑洼洼的脸来。
贺渊脸上的粉没有掉干净,看着有些地方白,有些地方黑的,吓得韦春华将手一缩,大声叫了起来。
“啊!!!!”
贺渊双手捂住耳朵,等韦春华叫完了,他才说,“现在你看到了吧?我不仅穷,还丑,我还矮。”
他弯下腰,把自己脚底的内增高鞋垫给扯了出来,还带着一股子水泥粉味。
“其实我实际身高才有172。”
韦春华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张,足足有她高跟鞋一半高的厚鞋垫,好一会儿,她又哭了起来,哭得越发凶猛。
“你个骗子,你骗得我好苦啊,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就报警,你个骗子,骗子……”
韦春华一边哭,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贺渊,口口声声要报警。
贺渊真是怕她了,只能答应带韦春华回去。
只是这10万块,他真没本事掏出来。
韦春华现在成了落水狗,她哪里还敢有什么要求,只死死赖着贺渊,跟着贺渊回工地里那个破旧的出租房。
贺渊经常去工地干活的,就在工地附近租了个很便宜的民用房子。
还是个毛坯。
这毛坯房只有一层高,长长的一排,一排又隔开好几个房间,许多工人都住在这里。
厕所和洗澡房是公用的,还建在外边,而且只有一间,洗澡上厕所都在里面。
贺渊就住在其中的一个单间里,里面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吃饭的小桌子,两个小板凳,煮东西在门口这里。
贺渊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
好多脏兮兮的,满是水泥粉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床上更乱,像个猪窝一样,都睡出包浆来了也不洗一洗。
破洞的裤衩子也乱扔,臭袜子地上有,床上有,甚至吃饭的桌子上也有!
地板也没有铺瓷砖,垃圾也多。
房间里还堆放了不少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都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
老鼠进来了都得摇着头走。
韦春华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她手指捏着鼻子看着这个,仿佛不是人住的地方,震惊道:“你…你别告诉我,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吧?”
她真的无法想象,平时都是光鲜亮丽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家里居然脏乱得连猪窝都不如。
以往她老妈总说她不爱收拾,现在她见识到老祖了。
这个男人,更不爱收拾!
贺渊在外面洗了把脸,把妆全洗了,还把空气刘海给撕了,露出一个绝顶聪明般的高额头。
他走到韦春华身边,心情很是不好,“对啊,我就住这里,你愿意住就住,不愿意就爱上哪儿上哪,我要去干活了。”
说完,贺渊走进屋里,当着韦春华的面就换衣服。
他把身上好看的西装和鞋子换了下来,然后随便找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口袋装起来扔到床角一边。
再从床上那堆脏衣服里翻了几下,拿出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套上,穿上一双沾着水泥浆的破旧解放鞋,正弯腰系着鞋带。
韦春华惊恐地看着贺渊那个快秃了一半的头。
如果她不是无路可走,她真想转身就跑。
可现实如此残忍,她不得不委屈自己。
她也想过回家,可她没钱买车票,更不想被老妈骂。
特别是她老爸脾气很不好,要是知道她还欠了10万块外债,不得跳起来打断她的腿哦。
先忍忍吧,虽说环境恶劣,好歹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韦春华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精致小背包,巍巍颤颤地走进去。
她四处看了看,将扔有臭袜子的那张凳子拉了过来,然后把袜子给抖到地上,又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垫在凳子上,这才敢坐。
贺渊就在韦春华面前系鞋带,系好鞋带的贺渊一抬头,韦春华近距离看到贺渊的真实面目后,又吓得一阵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