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印之地,芢煌所在的山岩峭壁持续崩塌,满天灰尘铺天盖地,整个山峰骤然倾倒。
阿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又急匆匆的朝后一看,觅真剑正穷追不舍。
他焦急逃出封印之地,最终还是在鬼蜮谷附近,被觅真剑伤得体无完肤。
黑色的卷云再次出现,又再次消失,四周静悄悄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静谧如初,不曾改变。
时光荏苒,九天彻底消失一个月后,悟天这才心焦气躁,玄垠从天界匆匆赶来,向他询问细则,悟天却根本不记得神魔棍,也不再挂念小棋。
远处山洞,阿惹吐血不止,手心却紧紧拽住内丹不放,觅真剑对他的伤害不是一星半点,就连内丹的力量也不能起到丝毫的治愈。
阿惹目光低沉,庆幸自己在玄垠到来之前,就封住了悟天的记忆,否则,他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九天被困封印之地,或许早就身死魂消,神魔棍即便出现,但钥匙被装在锁里,想必三界之内,再无任何人能够进入封印之地,获取其余三颗内丹。
阿惹的掌心慢慢舒缓,冷笑道:“即便只有一颗内丹,以后,我也是三界力量的顶端之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印之地没有四季,也没有昼夜,只有倒不下的两峰,和两峰狭长尽头的三颗内丹。
岁月究竟流逝了多少,无从得知,血红色的雨滴噼里啪啦落下来,冲刷着血红的泥地。
四周静悄悄地,某处断崖边,芢煌低垂下头,一直徒手挖着地上的泥土。
阴影遮住她的面容,使人瞧不出她此刻的神情,芢煌一直挖,血雨一直下,哗哗啦啦,瓢泼般击打在她的身上。 』
玄垠走到她的身边,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去触摸她。
毫无疑问,他与她隔着跨不去的时间,此时,他并不能抱紧她,安慰她……
玄垠也低垂下头,一滴泪从他眼中落下,在坑洼积满的血雨中,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 不知又过了多久,芢煌倒地昏迷,一动不动,身体也僵硬的可怕。
当她再次醒来时,芢煌眼中无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在四周游荡,黑色卷云再次出现,将她送出了封印之地。
她木愣地来到魑魅城,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大街上,一老太太认出芢煌,惊讶地叫了她一声:“九天,你怎么了?”
芢煌没有理会,僵直的撞过老太太的肩膀,似乎没有任何意识,只是呆呆的一直往前走。
“我得马上告诉城主,顺便让城主请魔医替她看看。”
老太太哄着芢煌,把她带到自己家中,狮鹫得到消息,迅速来到此处。
魔医替芢煌诊脉,良久,束手无策地摇了摇头,狮鹫看着她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把她送回神族营地,让他们带她去九重天救治。”
芢煌听到这话,瞬间有了反应,她蜷缩着身子,屈膝而坐,痛苦地抱着头,回绝道:“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回家,我谁也不想见,我要回家。”
沙哑的嗓音撕心裂肺,满是拒绝,狮鹫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安慰道:“好好好,谁也不见,我立马送你回家。”
转而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说,你家在哪儿呀。”
芢煌抱紧双膝,怔怔地看向远方,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开口:“人间,皇宫。”
狮鹫一脸惊讶,随即说道:“好,我送你回去。”
夜间,狮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芢煌送回她的房间,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摇摇头,快速离开了此地。
他回到魑魅城,来回琢磨起芢煌的话语,狮鹫猜测:八成是天族那些虚伪势力的小人暗害了她。
他们还真是不要脸,竟还打着寻找九天的幌子,自导自演了一年之久。
九天如今伤势过重,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被发现,那她岂不是又要羊入狼口。
狮鹫思索再三,随即唤来魔兵,吩咐道:“九天擅闯我魑魅城,已被我就地斩杀,天族若还有要硬闯,要击杀我之人,九天,就是下场。”
“是。” 』
荒芜山,玄垠的元神终于归位,他捂住胸口,努力平心静气。
芢煌睁开双眼,看到他呼吸急促,担忧问道:“你还好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玄垠微笑摇头,窗外,夕阳西下,金红的晚霞照到芢煌的半侧脸上,映出她那唯美的眼眸。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波流转,有心疼,有欣喜,有担忧……
他把她搂入胸怀,默默盯看起她的双手,细嫩白皙,完全看不出曾有过伤痕的迹象。
芢煌笑道:“你怎么感觉怪怪的,是没有找到凶兽内丹的答案吗,对不起,让你……”
话音未落,玄垠的唇瓣就轻轻落在她的红唇上,他捧着她红润的面颊,问道:“为什么要道歉?你不需要道歉,知道吗?这和你没有关系。”
“可……”
他再次堵住她的赤唇,比以往还要轻柔地一次又一次亲吻着她。
良久,芢煌把手搭放在他的双肩上,喘气道:“你好奇怪呀。”
玄垠紧紧贴住她的面颊,缓缓开口:“以后,穹苍宫会是你的第二个家,我们回家吧,好吗?”
他的目光里流出一丝期待,一丝祈求,芢煌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微笑点头。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熄灭,玄垠横抱着芢煌,飞回了琉璃殿的卧房。
翌日清晨,玄垠翻了个身,把手朝里面一搭,猛然睁开双眼,发现内侧空无一人。
他急忙起身穿戴好锦衣,走出屏风,书案上,多出一封信件。
玄垠的心突然一下咯噔起来,他快速拆开信件,上面写着:沿着这条路走,有惊喜。
玄垠想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从穹苍宫的宫墙,小跑来到莲花台,再从莲花台的东南面,快步走向瑶池。
瑶池中央的白色栏杆,芢煌正好好地坐在上面,他舒了一口气,悄悄来到芢煌身后。
芢煌莞尔一笑,转过身跳下栏杆,遗憾道:“你来晚了,花都开过了。”
玄垠一下抱住她:“怎么不叫醒我。”
芢煌笑而不语,牵过他的手,随即把一枚刻有羽状细叶的翡翠扳指放到玄垠手上。
“这是我在皇家别院的时候做的,一直想送给你。”
玄垠眼眸微眯,二话没说就把它戴到右手拇指上:“很合适,我也很喜欢。”
他一直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清风吹过,二人的衣袍轻盈飘逸。
半晌,玄垠的目光又回到芢煌身上,他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含情脉脉道:“若下次你还想赏花,记得叫醒我,我不想缺席。”
“那,我们扯平了。”
芢煌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玄垠骤然想起她初上天界时,自己曾邀她赏花,她多番推脱之事。
玄垠恍然大悟,随即上前一步,言辞温和道:“怎么突然想起那件事了。”
“不知道,就想逗你玩玩,怎么样,好玩吗?心情有没有好点?”
玄垠稍微欠身,近距离挨着她的面容,在碰到芢煌唇瓣的一刹那,突然开口:“好玩。”
远处,紫妍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连忙大喊:“母神,母神,你看,那是兄长吗?”
天后顺着紫妍的声音,朝池中一看:玄垠正按住芢煌的后脑勺,甜蜜的拥吻着。
紫妍下意识捂住嘴巴,天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