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支无敌之师!”
乾元帝热血沸腾,内心微微震动。
这一支兵马,喊出陛下万岁的那一刻,乾元帝就明白了。贾玓练兵之时,不仅仅训练行军布阵,也有...
效忠于他这个皇帝!
这是一支听他指挥的大军,效忠于他的兵马,是一支让他放心的兵马:“耀升练兵之能,朕算是真正见到了,所以...骑兵营还是要改变。”
“改变?”
贾玓略微沉吟,内心疑惑。
但是看到乾元帝兴致勃勃的看着一支支兵马走过,贾玓没有打扰乾元帝。
那些文武百官,则是一个个心潮起伏。
震慑于眼前兵马之强大,惊惧于乾元帝手中权势的越来越集中,天下之中的威望越来越盛隆。
随着西夏被灭,哈密被收回、青海被收回,乾元帝在朝堂之上的君权,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太上皇都被死死压制。
这一次,大宁灭了瓦剌这个,大宁立国以来就存在的最大威胁之一,乾元帝的威望,怕是还要再提升一个台阶。
太极宫那位...
只会被压制的更厉害。
双日悬空,对于朝臣来说最为有利,左右逢源,双帝拉拢,体现自身最大的价值。
一旦乾元帝彻底掌权,那么对于朝堂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乾元帝必然整顿朝堂,不说太上皇一系,还是乾元一系...
贪官污吏,必然挨第一刀。
无论文武,都将受到打压...原本的大宁,让文武百官获益无数,那个未曾中饱私囊?
所以,他们现在人人自危。
乾元帝,逐渐培养出来了一支...能征惯战,战无不胜的大军!
对此,乾元帝还是不满,似乎还要扩大骑兵营的规模。
皇帝权势越来越盛,对于文武百官来说绝对不利...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贾玓的出现...所以,必须要让皇帝失去对于贾玓的信任。
除掉贾玓!
这一刻,文臣不由自主的都想到了这里,出奇的想法一致。不少文臣对视一眼,似乎越发坚定心中所想,这一瞬间的眼神接触,达成了联盟。
检阅大军之后,就是返城,乾元帝拉着贾玓的手腕:“与朕同乘。”
“陛下...”
贾玓被吓了一跳。
皇帝銮驾,岂是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坐上去?
那是僭越!
现在他大胜而还,要是有僭越之举,必然会被御史言官,文武百官弹劾。
贾玓做事向来小心,断然拒绝:“不可!”
“朕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乾元帝不撒手:“上去。”
贾玓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登上銮驾,这时候文臣之首,内阁大臣魏明立即跪地:“陛下,万万不可!君臣有别,上下有尊卑。”
“陛下。”
不少文臣跪下劝说:“此举万万不可,銮驾如同龙椅,岂容臣子坐下。”
贾玓也赶紧下了銮驾,在一旁弯身:“陛下,臣以为诸位大人说的不错,臣不敢僭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哼...”
乾元帝冷哼一声,随后从一个太监手中,夺过贾玓战马马僵,亲自牵着马:“耀升上马。”
文武群臣再次一懵,今日皇帝陛下,就非要给贾玓殊荣是吧...不让同坐銮驾,就要亲自执鞭坠镫?
群臣已经劝过,乾元帝已经不再坚持贾玓随皇帝銮驾同坐,这个时候再反对?
会不会被陛下记恨?
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一人再吭声。这样的君臣关系,好挑拨吗?
贾玓也终于恍然,乾元帝帝王心术玩的很溜。
一开始,就想要执鞭坠镫,只是用了另一种方法,让群臣闭嘴:“陛下...”
皇帝这样做...
贾玓难以选择,这是对他最大的荣耀,但是...这是皇帝自降身份。
“贾卿。”
乾元帝面色认真,贾玓的出现,让他权势日盛:“你当得起。”
如果不是贾玓,他需要不知多少年谋划,可能只能等着太上皇驾崩之后,才能真正有现在的权势吧。
所以,贾玓当得起他这样做。
贾玓明白了乾元帝的用意,这一次他班师还朝,积累的军功还有威望,必然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找他的过错,让他们君臣反目。
乾元帝不是执拗,而是告诉贾玓:朕,相信你。
贾玓放下心来,他翻身上马,也是告诉皇帝:臣,对得起陛下信任。
乾元帝眸子里流露着欣喜,笑着将马鞭递给贾玓:“随朕銮驾之策,朕有话问你。”
随后,銮驾前行,贾玓催马跟上。
文武百官看到自己被无视,只能起身跟在后面,看着君臣愉悦相谈。
“陛下...”
贾玓向乾元帝讲起草原作战的过程,最终怅然一叹:“当臣俘虏了猛哥木耳之后,返程之时,曾欲拿下鞑靼,只是鞑靼已经远遁。”
贾玓本想一举解决拜访兵患,奈何鞑子打败,瓦剌被灭,鞑靼也不傻,立即远遁。贾玓带兵奔行数百里,不见一个鞑靼部落,只有生活过的痕迹...
最终只能无奈班师还朝。
“会有机会的。”
乾元帝也感觉遗憾,要不是鞑靼跑路,草原之患就算是不能彻底解决,也能让草原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对于大宁而言,更有益处。
君臣相谈,返城之后,乾元帝祭祀天地,祭祀宗庙。
之后含元殿内设宴。
“着,猛哥木耳觐见。”
太监的声音,逐级向外传,在宫中不断回答:“着,猛哥木耳觐见。”
文武群臣,纷纷看向殿门外。
大宁不知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事。
一国之君,在这里...
跪拜大宁皇帝。
在群臣注视下,身材高大的猛哥木耳,身穿瓦剌可汗服,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殿内:“臣,瓦剌汗,拜见大宁皇帝陛下。”
猛哥木耳想要体面。
但是,大宁文武群臣立即不愿意了:“猛哥木耳好胆,阶下之囚,胆敢如此?”
文武群臣呵斥不断,猛哥木耳不为所动。
贾玓哼了一声:“猛哥木耳,你已经战败,是个男人,就要面对自己的失败。你们鞑子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猛哥木耳呼吸一滞,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罪臣猛哥木耳,拜见我皇。”
乾元帝大喜:“传旨,册封猛哥木耳为归宁伯,赐府宅一座。”
猛哥木耳脸皮抽搐,磕头拜谢。
归宁伯...
归宁...
这是一种羞辱!
绝非荣耀!
“陛下。”
这时候贾玓笑道:“鞑子人人善舞,猛哥木耳乃是其中佼佼者,何不让猛哥木耳献舞一曲?”
猛哥木耳心中一颤,贾玓,这个恶魔!
如此羞辱他!
文武群臣精神一振,顿时心中的恶癖好涌动,纷纷看向猛哥木耳。
乾元帝也是顿时来了兴趣:“奏乐。”
乐声响起。
猛哥木耳头皮发麻,怪不得贾玓让他身穿可汗服装,就是故意的啊...让他以可汗身份,为大宁皇帝,大宁百官献舞。
这才是最大的羞辱!
猛哥木耳头脑发胀的跳了一曲,乾元帝笑道:“归宁伯回去好好练一练,有空了,宫中设宴再请你来助兴,你先下去吧。”
猛哥木耳如蒙大赦退下。
这时候,夏守忠踏前一步,将一道圣旨展开:“骑兵营诸将、北征功臣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