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如蹲下来,平视那孩子,伸手接过他的花灯:“谢谢你。”
而后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妇人,赶紧朝阮冰如道歉,带着孩子离开。
阮冰如提着花灯,站在人群中,传入耳中的是欢声笑语,她也不觉勾了勾嘴角,所有一切艰难都是值得的。
这么令人高兴的事,当然得跟大将军分享。
阮冰如提着灯到了北城楼,萧珩珏笔直的站着。
双目凝视着大疆的方向。
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望见正朝他走来的阮冰如。
“伤势怎么样?”
“一点小伤,没什么事。”阮冰如走到他身边,将花灯提到他面前:“送给你。”
萧珩珏见着一个圆圆呼呼的小胖兔子花灯,笑了笑:“很可爱,多谢。”
“不必谢我,不是我送的,是一个小孩送的。”
“小孩?”
“他说谢谢将军哥哥保护我们!”
“不愧是我大晋子民。”萧珩珏更加珍视这个小胖兔子花灯。
萧珩珏眺望前方,虽然一片黑色,可他眼中看到的是大晋疆土,是前方被大疆占领的大晋城镇。
“还有两座城,就能把他们赶出去了!”语气沉重,他初任将领,也曾怕自己负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好在他没有辜负众望,不仅做成了,还做得很好。
转头望着阮冰如:“阮冰如,谢谢你!”
阮冰如笑着道:“今日怎么这么客气。”
“没有你,每一件事都不会做得这么顺利。”
“是你自己领导有方,足智多谋,谢我做什么,我做的也是我本职之事。”
上元节算是平安度过,大疆偶尔会来攻打,萧珩珏在谋算接下来收回两座城池之事。
昌州在边境,与昌州相连的两座城分别是塔木和乌哈,两座城池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只是两座城没有昌州大,经济不如昌州,但也是大晋的国门。
罗布失了昌州,在塔木和乌哈都驻扎大部分兵力,而他自己带兵驻扎在昌州前方,想以包围之势再夺回昌州。
守住昌州已然不易,萧珩珏还要收回塔木和乌哈。
铁季和各位将领劝萧珩珏不要急功近利,守住昌州为要。
铁季说得不无道理,不管攻打哪座城池,都是给罗布可乘之机攻打昌州。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一边要牵制罗布,一边要进攻塔木和乌哈。
萧珩珏每日派遣一路兵去塔木骚扰,不攻城只骚扰,引起罗布注意。
前些时候,罗布还会派兵支援。
可过了一个月,罗布每次派兵,每次晋国的兵一见到他们来,就撤退。
罗布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每次都派小股部队去支援,走个过场就回来。
又一个月过去,罗布更加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一直盯着昌州动向,如果探到萧珩珏派大股部队出昌州,他就派兵攻打昌州。
这日萧珩珏又派了一股兵去塔木,没多久罗布也派了一股兵支援。
可是萧珩珏偷偷在后方又派了一股兵,前面的兵反过来攻打罗布支援的兵力。
眼见着大疆的兵就要败下阵来,等罗布支援已然不及,塔木守城官只得开门支援。
这一开门,正中萧珩珏之意,从旁边又出现一支队伍。
等罗布探到出兵来支援时,陶崧然早已埋伏在路上拦截。
此役顺利拿下塔木,塔木拿下,乌哈便容易了。
休整了一个月,萧珩珏直接带大部队进攻罗布,派阮冰如带领一支军队进攻乌哈。
并不猛攻,而是连续进攻,点到为止,攻了一个月,乌哈抵挡不住,终于败下阵来。
乌哈也收了回来,所有人都激动万分,他们出征一年,终是把晋国的疆土收回,把大疆的人赶出晋国疆土。
萧珩珏修整一番便办了庆功宴,安置了人布防,每个营地都送了酒菜,所有的一切是所有将士的功劳,他与大家一同喝酒,一同玩乐。
他从一个冷冰冰高高在上,大家畏惧的将领,变成如今站在人群中,平易近人,跟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的将领,对他来说收获更大。
他举起酒杯感谢身边的每一个人,士兵们也为有这样的将领而欣喜,他带着大家取得了胜利,还在感谢大家这是少有的,他没有埋没每一个人的功劳。
他告诉大家,不仅要收回城池,还要将大疆的人赶走,让他们再不敢来犯。
将士们欢呼,赶走大疆,赶走大疆。
阮冰如看着站在人群中的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他心中有晋国所有的士兵,有晋国云云百姓,冷漠只是他保护自己的外壳。
他是一个好将领,如果将来他当皇帝,也会是个好皇帝吧!肯定比京城那两位不知人间疾苦,只会你争我斗的皇子强。
萧珩珏拿着酒,朝着一个一个的将军敬过去,第一个敬的是铁季,他以为铁季是二皇子的人,会跟云毅一样给他使绊,没想到铁季全力支持他。
而后是陶崧然,撇开阮冰如,陶崧然确实是个不错的将军不错的人,人称得上坦荡,领兵打仗的能力强,是他一直对他有偏见,这一杯酒不仅包含感谢,还有歉疚。
最后才拿着酒杯走向阮冰如。
感谢的话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的感情,反倒什么也说不出,只道了一句:“阮将军,辛苦了!”
阮冰如什么也没说,将酒喝尽。
喝了一圈,便辞了众人,要大家喝尽兴,自己去守城门。
等他走后,阮冰如突然想起他好像一直在喝酒,便提了两个菜去了城楼找他。
萧珩珏很高兴她能舍弃与众人欢乐来陪他。
“你不去跟大家一起喝酒吗?”
阮冰如将饭菜放在石阶上:“快过来,我瞧你一直没吃饭,一直在喝酒便给你带了两个菜。”
萧珩珏走到石阶坐下,望着阮冰如:“你关心我?”
“当然!”阮冰如不假思索的说。
萧珩珏更是高兴,这一年不仅收回疆土,更是与她有了不一样的关系。
这一直是他渴望的,渴望了那么多年,如今真好。
萧珩珏望着她傻傻一笑,夹了块肉到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