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枝安心闭上眼睛,只要他不去黑化杀人,她便高枕无忧。
晨光熹微,申鹤亭就这么盯了她一夜。
鬼倒是没瞧见,硬是差点把自己看精神了。
他掀了下衣袍,起身离开。
出门看到萧凌朝这边来,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没了,给了他一刀。
又没死。
他叉腰气了下,变脸打招呼,“皇上昨夜忙活了两处,这么早就起了?”
萧凌脸庞一僵,他就想趁着时辰早过来看眼宋云枝,又被这厮盯上了。
“爱卿与寻常男子不同,自是不能理解其中妙处。”他回怼道。
申鹤亭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宛如丛林中的野兽,黑眸死死地盯上对方的喉颈,气息阴森。
萧凌莫名有些发怵,侧头朝身旁老太监道:“早膳去林贵人那边用。”
“皇上还是要雨露均沾些,身体这么康健,晚上就多去几处,可别辜负了后宫美人的心。”
“朕......”
申鹤亭语气淡淡地吩咐道:“让敬事房把各宫妃子的绿头牌都摆出来,绝不能厚此薄彼,亏待了各位娘娘,皇上精力旺盛,晚上去个三五处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萧凌:“......”
“听清楚了吗王公公?”申鹤亭幽冷的语气望向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若是让本官发现不公正,仔细你们敬事房所有人的脑袋。”
“是、是!奴才知道了!”王公公连忙点头弯腰应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脸色惨白。
申鹤亭满意地收回目光,看向皇帝,体贴道:“皇上该去上早朝了,下了朝再陪林贵人用膳吧。”
“掌印还真是替朕考虑良多。”萧凌皮笑肉不笑。
让他马不停蹄地宠幸妃子,现在竟然还想饿死他!
申鹤亭微微颔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这是臣的本分。”
萧凌笑着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愠着怒意的脸庞凝出冷意。
王公公恭敬地给九千岁行了礼,连忙转身跟上皇帝的步伐。
申鹤亭轻啧了一声,双手叉腰站了会儿。
杀不死,那就折腾死。
晨光拨开清晨的云雾透出刺眼的光芒来,申鹤亭想了想,还是折返回去。
一踏进长宁宫,喜儿庆儿已经在屋内打转转了。
他脚步顿住,迟疑了下,又往里走了两步,见女子身着一件粉色薄纱寝衣靠坐在床头,不由地呼吸一滞。
心底暗道遭了,他连忙走过去想解释,对上她脸颊上的两行清泪,瞬间脑子发懵。
怎么哭了?
喜儿庆儿见他进来,立马识趣地溜出去了。
“怎么了?”申鹤亭轻声询问道。
宋云枝抬眸看向他,眼泪又无声地落下来,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中好似夹杂了无尽的埋怨和委屈。
申鹤亭感觉自己后颈皮都在发麻,语气有些心虚道:“娘娘做噩梦了?”
“出去!”她声音恼道。
“你、别哭。”他赶忙解释道,“臣就是出去透了会儿气,昨晚一整晚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
女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直直地往下掉,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完全不信,侧身躺回去不再看他。
申鹤亭感觉自己要冤死了,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出去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抓住,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
他两只脚在床边来回打转,隔了会儿俯下身探头看她,伸手扒拉了一点被子,露出她半个小脑袋。
她这大眼睛是泉水做的吗,那么能掉眼泪?
宋云枝毫不犹豫地打了下他的手,“掌印那么忙,还是不要在本宫这里逗留,免得又说是本宫耽误了你!”
“臣何时说过这种话?”他急道,凑到她脑袋边,低声解释,“臣只是出去方便了下,很快就回来了。”
“你撒谎!”宋云枝气红了脸,神情恼火地看向他。
申鹤亭:“......”
好吧,他撒谎。
“不要闷在被子里,会闷坏。”他压低声音道,“臣以后不会了,臣保证。”
宋云枝抓着被子捂紧。
他昨晚保证过了,但是早上一个提示音瞬间让她惊醒了。
“骗子!”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哭腔,“本宫再也不信你了。”
申鹤亭眉间划过懊恼,“是臣的错,娘娘想怎么教训臣都可以。”
宋云枝不理他,小脚从被子里伸出来踹他。
男子大手握住她的脚,重新塞回去,“穿上鞋再踹,别伤着自己。”
“......”
宋云枝服气了。
她掀开被子,盈盈水眸对上他幽暗的目光,从被子里伸出手,手心对着他的脸。
申鹤亭垂眸看了眼,眉梢微挑,“想打臣的脸?”
宋云枝没说话,男子握住她的手腕朝自己脸庞上打去。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声音有些清脆。
宋云枝连忙收回手,重新缩回被子里,神色有些忌惮地看他。
疯子。
申鹤亭笑了起来,黑色的眸光闪烁,“不可以哭了,臣已经被娘娘教训过了。”
宋云枝欲说还休,那么轻轻的扇一下,他好意思说是教训。
“娘娘还要不要睡,臣守着?”
他两只大手把被子压好,捏了下她的脸,“若是还气,臣不介意再让您打两下。”
“不用了。”她背过身去,隔了会儿自己又转回来平躺好。
申鹤亭的嘴角瞬间勾起笑意,放下一侧床帘,安静地看着她睡。
她真乖,现在都不用他来调整睡姿了。
宋云枝其实已经睡得差不多了,不过回笼觉睡着才舒服,尤其是没有任何事情打扰的时候。
醒来看到申鹤亭靠在床架子边假寐,她稍微动了下,就将人惊醒了。
男子嗓音微哑,懒散的目光望过来,“娘娘睡好了?”
“掌印不忙吗?”她缓慢坐起身。
一只大手伸过来托住她的后腰扶起,伴着慵懒闲适的语调,“这不是要先紧着娘娘这边,万一惹哭了,就是臣的罪过了。”
宋云枝颇恼地嗔了他一眼,“本宫也没有硬要大人陪着,昨晚是掌印自己应下的。”
“宫里太监宫女这么多,没有九千岁也可以是其他人,本宫还不至于问你的罪。”她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申鹤亭扬了扬眉梢,走过来伺候她穿衣裳,哑声低笑,“怎么又恼了?”
见她不理会,他压低了嗓音,“是臣的错,以后不说这种玩笑话了。”
娇滴滴的小祖宗,真的是一句都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