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伊马上低头认错。
“对不起……”
凌司：“没事。”
谭一凡看着凌司的笑容，莫名想到了表情包那个带着嘲讽意味的黄豆微笑。（）
不过宫伊回过神，让他们所有人都放了心。
他们也不想让凌司再一次发疯，刚刚他因为宫伊久久不回来，发疯打碎了所有神像，然后和凌玖打了一架。
直到宫伊有了动静才消停下来。
他再不回来他们很怕凌司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打。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凌司非常淡定的接受宫伊的道歉然后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站在宫伊旁边。
更恐怖了。
宫伊也是有些冒冷汗，知道凌司肯定是打算出了副本后和他算账。
不过不怪他啊。
怪沙利叶。
宫伊毫无负担的把过错推到沙利叶身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宫伊拉起凌司的手安抚性捏了捏。
就……现在这样啊。
满地狼藉，毫无头绪，凌玖也不知所踪。
“刚刚这些神像要攻击我们，不过现在被强制暂停。”
“凌玖和凌哥打完之后就消失了。”
宫伊点头，左右看了看。
“大家先休息吧，目前不会有什么问题，等恢复体力后我们再想办法。”宫伊道。
其他人自然也同意。
只有凌司哼笑一声，“你要做什么？”
宫伊轻吻凌司的侧脸。
“之后再告诉你。”
怕你生气。
凌司翻了个白眼。
……
凌玖虽然被凌司伤了一条胳膊，但是对她来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她随随便便甩了甩手，随意走进神殿。
属于神明的光辉神殿。
沙利叶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的看着下方来人。
“人我也帮你弄来了，为什么还不杀死他？”凌玖随意往台阶上一坐，头也没抬便道，“还是你下不去手？”
沙利叶：“我说过，会让他死的。”
凌玖接过00递给她的纱布包扎着，嬉笑道，“可你对她最大的报复……”
“也是只敢让他在梦里迷失。”
“梦里你们俩是甜甜的一对，没有矛盾，没有争执，幸福美满。”
凌玖轻飘飘走上神位，坐在旁边的扶手上。
“人类有句词怎么说来着？”
“梦里不知身是客……”
她食指勾过沙利叶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
“一晌贪欢……”
“怎么样？我新学的词。”
“不过是为了偷得一时的温存，就把自己费尽心思留存下来的最后的一丝人性赌进去，值得吗？”
凌玖手肘倚靠在沙利叶肩上，缠绕着他顺滑的金发把玩。
“人类都是自私的，你仅剩的属于‘张景辉’的东西，就这么被你的爱人毁掉，甘心吗？”
“清醒点吧，你知道的。无论是张景辉还是身为神明的你都知道……”
“那个人类爱自己永远胜过爱你。”
沙利叶微微侧身，让凌玖稍微离自己远一些。
“我知道。”
“所以我要他永远留在这里，无论是死是活。”
“招惹了神明可不是能够轻易全身而退的。”
凌玖仔细打量他，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笑道。“还真是傲慢。”
凌玖的语气突然变冷，眼神中透露癫狂，在沙利叶耳边轻声道，“你要是不忍心，我可以帮你……”
沙利叶推开她，“我自己动手。”
凌玖见他这么认真，终于不再过多干预，“这才是你嘛。”
她笑嘻嘻道，“神明，就应该有神明的样子。”
“爱欲，情欲，人欲，你都不需要。”
凌玖监视沙利叶这么久，从他被监禁开始就不停试探他。
她知道这位神明拼尽全力才在系统下偷偷存留了一丝丝人性，不过现在嘛……
为了人类留下的人性最后也被人类彻底消灭。
这位神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站在人类那边。
神明会亲手杀掉他的爱人。
凌玖兴奋极了。
想想就觉得有趣。
果然，游戏最好玩了。
凌司不回家情有可原。
忽然，凌玖听到一声响动，兴奋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你的神殿里还有小虫子？”
沙利叶毫不在意，随意看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没事，是〈孤女〉。”
凌玖哦了一声，“是他啊。”
“他又来找你了？”
沙利叶点头。
“不愧是你，只不过是给你个契机，都能把一个关主发展成自己的信徒。”
凌玖蹦蹦跳跳来到沙利叶身边。
“你的魅力真的很大哎。”
被这么说沙利叶的眼睛也是平淡无波，泛不起一丝波澜。
凌玖锐评，“跟瞎了一样。”
“沙沙……”
沙利叶捏云朵的手不被察觉的一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像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群人类小孩居然会这么叫你。”凌玖忽然想到当时在教堂听到的事，那时候听到就想笑，现在看到这样的沙利叶，就更想笑了。
她又叫了一声。
沙利叶没有任何回应。
凌玖笑了半天才慢慢收了声音，毫无笑意看着沙利叶的背影。
“沙沙”是她给沙利叶最后的试探。
很明显，沙利叶通过了。
凌玖悄无声息走到神位上坐下。
她在暗爽。
很好，关主改造成功。
她真厉害。
沙利叶继续淡定捏云。
他想：小可应该已经找到水水了吧。
……
小可忧心忡忡，再次来到关着靳夏水的笼子。
靳夏水正试图找办法打开手铐脚镣，看到小可过来，也没有被发现的尴尬。
只是在想这人又要发什么疯。
小可看到靳夏水，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只不过，他还是嘲笑道。
“当初你一打五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怎么这么狼狈……”
靳夏水莫名，他什么时候……
哦，那次。
想想就觉得胸口好痛。
他哪里威风了，如果不是宫伊的那个小玻璃瓶，他早死了好吗。
而且……
他现在也不算狼狈吧。
躺在床上舒舒服服，虽然被铐着但是镣铐里面都用布包上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活动范围有限，手容易麻。
小可嘲笑完后就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带着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审视他。
靳夏水：他要干嘛？
哦对了，这个小姑娘讨厌男生来着，他现在是男装。
审视他也理解，理解。
小可忽然道，“他要杀你。”
靳夏水正在解手铐的手顿住，他好像突然不会动了。
“刚开始他弄这个地方我还真以为是要搞什么囚禁play，但是刚刚他说，要杀了你。”
“要你永远留在这里。”
“要你陪他，无论生死。”
小可凑近隔着笼子看着床上低头不语的人，继续道。
“你知道吗？”
“你把他给杀了，你把他留给你最后的东西抹除了……”
这个他，指的是张景辉，而不是沙利叶。
“张景辉彻底消失了。”
靳夏水依旧低头沉默。
小可嘲讽地呵了一声。
“你不配。”
靳夏水没有抬头去看小可，闭上眼稳住自己情绪。
只不过闭上眼的瞬间，悬在眼睛上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两分钟，只给自己两分钟时间。
“嗯，我不配。”靳夏水沙哑道。
所以，他才会在梦里说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他再也见不到张景辉了。
靳夏水现在脑子有点晕，所有感官好像瞬间在离他远去。
梦里的故事很温馨，他醒来后总会不经意间去回想，是不是如果他不执意要醒过来，就能永远和张景辉在一起了？一辈子，两辈子，永远。
然后故事最后的最后，永远是他刺向张景辉的又一刀。
他觉得，两分钟可能不太够。
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可等了四五分钟，才看到靳夏水抬起头除了眼眶有些红以外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他听靳夏水道，“谢谢你告诉我。”
小可为张景辉感到不值。
“人类果然是最自私的。”他恨恨道。
靳夏水嗯了一声。
小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灰尘的衣服，用道具给笼子开了个口，来到靳夏水身边。
靳夏水：“你是来替他杀我的？”
小可骂道，“是，杀了你带回去喂狮子，猴子也想掺和一脚，你就给我的宝贝们当养料去吧……”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靳夏水弄了好久都没弄掉的手铐拽开。
大力出奇迹……
小可：实际上是用了道具。
他又把脚上的也弄掉。
靳夏水揉了揉手腕，起身下床，他看到小可示意让他跟着他走。
“我……”靳夏水脚步微顿。
他止住话头。
他刚刚是想留下来吗？
靳夏水收敛心神，跟着小可离开这个笼子。
路上，他有几次都想问小可，但话还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最后还是小可看不下去嫌弃看了他一眼。
他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是很讨厌你。”
他笑道，“但是你是张景辉喜欢的东西。”
小可好像忽然想和他说一些东西，缓缓讲了起来。
“我在的马戏团，一直在虐待动物，收养我的马戏团团长是个变态，虐待侮辱也都是常态。后来我把他们都杀了，把动物们也放了出来。”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被那些人打的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来了。”
“他是那个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那是还未完全融入人类的张景辉。”
“有着沙利叶外貌的张景辉。”
“本来，他身边只有我的，我可以随时去找他，就算他不理我，却也不会排斥我的存在。”
“直到他遇到了你。”
靳夏水：传说中的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
小可哼了一声。
他确实不喜欢张景辉，却也不想让沙利叶永远失去张景辉的样子。
靳夏水是这中间的纽带。
所以他不能死。
也不能让沙利叶亲手杀了他。
他听到沙利叶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后才慌张来到这里。
因为这里实在是漆黑，靳夏水只能看得到前面小可的背影，他只好紧紧跟着他。
不知道弯弯绕绕走了多久，靳夏水才看到前方的光亮。
他们走了出去。
沙利叶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身后没有凌玖的影子。
沙利叶的眼睛落在小可的身上，小可下意识往边上一撤。
然后，沙利叶的目光才缓缓落到靳夏水身上。
“你要逃？”他道。
靳夏水点头，又嗯了一声。
沙利叶歪了歪头，但是目光从来没有从靳夏水身上移开过。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离开？”
靳夏水不语。
“呀呀呀，我们的神明大人生气了呢。”凌玖换了身浅蓝色衣裙，把头发梳成了高马尾，从沙利叶背后冒出头来。
靳夏水看到凌玖并不惊讶，只是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站在游戏那边？”
“我？”凌玖眼睛狡黠的转了转，挎住沙利叶的胳膊对靳夏水道，“我当然，是神明大人的信徒了。”
“神明大人让我怎么做，我就要怎么做……”
靳夏水：演技真烂。
“神明大人……”凌玖笑道，“他让你生气了呢，你不做些什么吗？”
沙利叶点头，“是该做些什么。”
他慢慢走向靳夏水。
因为沙利叶背对着凌玖，所以靳夏水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明显的焦灼，似乎在等着什么。
很快，他听到一声“诶呦。”
然后一声接着一声。
他们后面突然冒出了很多人。
宫伊和凌司打量着这个地方，程易阳看到靳夏水时眼前一亮，不过看到沙利叶时有些迟疑。
……
宫伊他们休息够了才继续寻找线索。
他们沿着神像翻找。
宫伊在天使神像的废墟中拿出一根羽毛。
很眼熟，和之前那支很像。
有人很快想出其中关键。
“如果那根羽毛能召唤神明，那么这一根是不是也可以？”
宫伊就喜欢这种上道的人。
他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他们就一个个来到了这座神殿。
至此，所有人到齐。
……
凌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疑惑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里可是神殿，是神明的地方。
一般来说不应该到这里来的。
难不成……
她看向沙利叶。
不对，沙利叶已经完全变回了副本关主，不可能帮助人类的。
“宫伊……”凌玖笑眯眯看着他。
宫伊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