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强笑骂了几句,“小心你文广叔今晚找你唠嗑。”
说笑的人马上噤若寒蝉。
听说周文广死的老惨。
不敢让他入梦,怕被吓死。
中午大家过来吃饭。
叶秀巧没有过来。
到了下午,她才拿着鞋底一边纳鞋底过来说话。“筱柒。莲花跟我说没看上小正。”
“大伯母。你这个侄女相看过好几个人家了吧?”
“自从她那未婚夫退亲后,也相看了好几家。”叶秀巧总觉得苏筱柒话里有话。“怎么了?”
“或许姑娘有意中人,瞧着人品可以就同意了吧。”
叶秀巧想到了周驰说的一句话,叶莲花跟一个知青走的很近。
当时她没当回事。
实在是那知青名声不好。
说是送过来接受再教育改造的,跟一般的知青不一样。
想到了这里,叶秀巧觉得没脸。“筱柒,对不住了。我实在没想到。”
“大伯母,我就那么说一嘴。年轻人的亲事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
余下的话不用说。
心知肚明。
还不等苏筱柒动身买火车票,又接到了一封加急电报。周野催促她快点过去,说是分到的房子收拾的很干净。
周草听说周野催苏筱柒去随军。
心里舍不得。
熬夜做了好几双鞋垫。
第二天拿给苏筱柒,“嫂子,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这些鞋垫是我的心意,我本想做几双布鞋给你。又一想你去了城里肯定要穿皮鞋。”
六双绣着各式花草的鞋垫。
苏筱柒收了下来,“小草,有事跟大伯母多商量。你和小正脸皮薄,老六跟你们不同。出面的事情让他去做。”
“别让许家大队的那几个人欺负了去。”
苏筱柒不断的叮嘱她。
搞得周草眼眶红了又红,“嫂子,真不想你离开家里。”
九奶奶心里也舍不得。
嘴上却念叨:
“夫妻总要在一起的,长时间分开会出问题。你今天就去买票吧。”
苏筱柒答应了下来。
她坐车去县里买了票,又提着十斤米去了废品收购站的大爷那里。把米和一包半斤重的红糖给大爷。
当是答谢上次那个木盒子。
大爷很高兴,又卖给她两个青花瓷的碗。说是割尾会从一个教书先生家厨房搜出来的。
大爷不懂,指着一地的碎瓷。
“那教书先生嗷嗷叫着不让割尾会的人抢走,被打了一顿。你看地上全都是水,一个小时前这里都是血……”
造孽啊!
苏筱柒心里感叹,问了教书先生家住哪里。
地上的碎瓷片能看出被砸坏的都是好东西,就这两个碗还是大爷用脚推到角落里。
不然,也是粉碎的下场。
苏筱柒给了大爷五块钱,说是买碗的钱。
离开废品收购站后。
她先去了教书先生家门口。
听着院子里有孩子凄惨的哭声,就知道教书先生还没被送回来。
苏筱柒从空间里拿了消炎药止痛药止血药。又拿了十斤面粉和一包红糖外加五块钱,一张五斤的全国粮票从门口放进去。
她的动作被里面哭泣的小男孩发现。
苏筱柒示意小男孩拿回去藏起来。
看到小男孩拿回去的时候,她赶紧转身离开。
做好事,不留名。
当做她得到两个碗的回馈,碗是不可能送回来的,即使送回来这家人也保不住。
苏筱柒快到家的时候,从空间里拿了米面粮油出来。
提着一堆东西回到了家。
把周家的粮食补足。
给了周正二十块钱,也给了周草十块钱。说是先借给他们的钱。
第二天。
苏筱柒踏上了前往海岛的火车。
在火车上颠簸了了30个小时后,她终于踏上了周野所在的海岛。
三十个小时,苏筱柒算得上是蓬头垢面了。
不知道周野有没有在车站接她。
火车站的站台上。
宁寒山和甘佳斌望着停下来的火车。
“宁营长,你说周副团媳妇长什么样子?”甘佳斌听说他娶了个成分不好的媳妇。
以后想提拔都有点困难。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宁寒山把烟屁股丢在了地上。
“你把牌子举高点。等下接不到人,多看看长得漂亮爱打扮的女人。”
宁寒山想着周野一定是被瘦高个的美女给迷住了。
反正比海岛上的女人要漂亮。
甘佳斌踮起脚尖举着牌子,朝人群里张望。“这个好看……看过来不是……”
宁寒山转过身,眼神扫过了一个像乞丐一样的女人。
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大夏天。
味道熏人。
甘佳斌还在嘟哝:“那里有个漂亮的姑娘。”
苏筱柒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周野。
看到有个小伙子举着的牌子上写着周野的名字。
“你好,同志。我是周野的爱人苏筱柒,请问你们是在等我的吗?”
“对对……我们是在等嫂子。”
甘佳斌惊呆了。
被周野的眼光给惊呆了,以为他找一个大美人,其实是找了乞丐婆。
不会,他那里真的有病?
避开的宁寒山赶紧上前,屏住了呼吸。“嫂子好。我是周副团的好兄弟,他今天临时出任务。让我们过来接你。”
两人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苏筱柒带的东西多,宁寒山和甘佳斌赶紧把她的行李接了过去。
“嫂子,我们先带你回宿舍。”
苏筱柒也想赶紧回去洗澡。
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发酵的酸味,头发一条条的黏在脸上。
“谢谢你们了。”
苏筱柒上了车。
宁寒山把四个车窗全都打开,车子开的飞快。
几乎的一个起步像飞了出去。
不到半个小时。
开到了海军基地。
分的宿舍是一排三层楼高的筒子楼。苏筱柒他们分到了二楼靠近角落的一间,长长的走廊。
厕所都是共用的。
宁寒山下车才大喘气。
不少家属都看过来,只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乞丐婆。顶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酸臭味,“宁营长。这是……?”
“周副团的爱人。”
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给周野介绍对象,他嫌弃这个胖,嫌弃那个瘦。
不胖不瘦的又嫌弃人家长得丑。
三样都达标。
又说人家没文化。
原来是个重口味的。
各人收回目光,退后了几步跟苏筱柒打了声招呼。
苏筱柒觉得大家目光奇怪,她也没有深究。
只想烧水洗头洗澡。
到了二楼。
宁寒山打开了最后一间的门,里面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厨房搭在了走廊上,煤球炉和一个操作台。
上面放着锅碗瓢盆。
“嫂子。东西给你放在屋里,有什么跟我们说一声。”
宁寒山贴心的把行李都放下,又指着隔壁的人家说道:“这是覃团长家,晚上甘佳斌去食堂打饭菜送过来给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出去找食堂。”
苏筱柒赶忙摆摆手,“谢谢你们了。等我安定下来,叫周野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行。那我们走了。”
宁寒山没把苏筱柒请客吃饭当回事。
周野说他媳妇很爱干净,目前没看的出来。
周野的媳妇是个邋遢乞丐婆的风刮到了海军家属院的角角落落,就连王政委和司令都知道了。
她从车上下来,一直到进家。
多少双眼睛盯着。
谁让周野在海军基地是独特的存在。
苏筱柒赶紧烧水。
她不会点煤球,趴在走廊上鼓着嘴巴吹火。
浓烟滚滚。
煤球没啥反应。
隔壁的覃海洋睡了个午觉起来就看到有个女人趴在地上使劲的吹,都能听到腮帮子酸疼的声音。
“你是隔壁搬来的婶子?”覃海洋十来岁,长得虎头虎脑。
苏筱柒转头盯着他,两眼泪汪汪。
尼玛。
谁说点煤球是人刻在基因里都会的东西。
熏死人了。
覃海洋睁大了眼睛。
“婶子。不是你这样点煤球的。”他去自己家门口夹了一块烧的红红的煤球放在苏筱柒家煤球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