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山已经是晌午,在山顶发泄了情绪后,贺清欢心情好了不少。
\"公子,民女从小无规矩惯了,有些失礼的地方,您莫怪。“
“无事,清欢姑娘的性情很好。”
“想必公子要回皇城了吧,今日多谢了。”
\"你不回皇城吗?”男人言语和神色中都带了一些期待。
贺清欢摇摇头。“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人间烟火、高山流水,都抚凡人心,等我再回皇城时,他应该已经成婚过上新生活,那时我应该也已经放下了。”
“近日山匪流寇横行,孤这次出来就是去军营与玄将军制订剿匪计策,你们几人上路定是不安全的。”
“这胜北县还算安稳,不如姑娘先去县城里暂住几日。等过段时间太平些再离开。”
贺清欢看了看齐言落,见到他点头,便听从他们的建议。
“好,多谢公子告知。”
时渊骑马疾驰回到了皇宫。处理完公事,仰卧在书房的龙椅上。想到女子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回神。
喃喃自语道:\"孤确实早已没了自我,日夜都在为这个位置活着,我也想踏马驰骋山河间,去自己想去之处,爱自己想爱的人。如今却只能偶尔称病修养,借机出宫,做一些事,赏一些景,看一些人......自由对孤而言,何等的奢侈 。“
时渊清楚,自己和云景在这方面是相像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人罢了,虽有至高的权力,却无法撼动这千年来的文化积淀。应该说,也不想去改变。现在心中有多思,完全是因为那个女子的思想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向往自由的弦......
云府书房,墨竹面露忧色。
“主子,您一定要如此吗?”
“恩。”
云景身穿玄色衣袍,脸色深沉,尽显疲惫之色,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毒酒,眼神满是坚定。
“主子,这毒虽痊愈后不伤根本,可毒发的这段时间会胸痛吐血,极其痛苦。”
云景似乎没听到墨竹的话,薄唇嘴角上扬。
“马车准备好了吧?明日就能见到她了。”
说完,就把那杯毒酒一饮而尽。旁边的青竹小声啜泣着,泪水在眼圈打转。
云景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腹中一阵一阵的绞痛让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颤抖着,极致的疼,衣衫被汗水沁湿。
“青竹,快去叫老爷 。”墨竹急切地说道。
青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云尘逸正在卧房喝着茶,听着妻子说几日后儿子大婚的一些流程,外面响起了青竹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他中毒了。”
云父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云母闻言则是哭了起来往外边跑去。
颤颤巍巍的跑到了云景书房,只见自己的儿子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着,蜷缩在地痛苦的翻滚。
“景儿,景儿,这是怎么了啊。快去找府医,快去。”云逸尘那俊美的脸上尽显慌乱,红着眼眶颤抖着吼道。
一瞬间,云景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
“呕!”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云母见此状况,晕了过去。
“父亲,儿子疼。”云景声音沙哑,虚弱无力地说道。说完又吐出一口血。
“景儿,你坚持住,府医马上就来了。”云逸尘这时声音也带了一些哽咽。
在这时府医背着药箱大步跑来,青竹和家中的侍卫把云景抬到了床上,府医急忙给云景搭脉。
“少爷他是中毒了。”
“恕老朽医术不精,看不出是什么毒,现在只能开养身的方子帮少爷恢复一些元气,需要尽快解毒才行。”
云逸尘惊恐:“怎么会中毒呢?来人,去给我查,务必找到解药。”
“父亲,儿子这个差事结怨诸多,一时不查被小人陷害,如今,大婚怕是要拖延一些时日了。”云景有气无力的说道。
云逸尘沉思片刻:“好,为父明日便亲自去沈府解释。”
“儿子不孝,让父亲费心了。”
这晚,云景吐了好几次血,云逸尘守在儿子身边一夜没睡。
清晨,墨竹匆忙赶来,对着床边行礼。
“老爷,属下打听到闻青子神医近几日在清水县,听闻他从不踏入皇城,属下想带主子过去求医。”
“什么?景儿这个情况怎可出去,去把那神医给我抓回来。”
听到父亲这么说,云景撑着床艰难起身,
“父亲,那闻神医很是傲骨,强行带来怕更不会相救了,我手下有医术高超的郎中,让他在路上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云逸尘一脸担忧之色,视线落在自己那中毒的儿子身上,心痛至极。
“好,为父和你母亲在皇城等着你平安回来,差事那边为父去皇上那给你告假。”
“多谢父亲,儿子中毒的事别让祖母知道,莫让她担心。”
和父亲告别后,云景被青竹和墨竹扶上了马车。云景倚靠在车榻上,一脸愧疚的自言自语,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想延迟大婚,只能如此,我真的离不开清欢,如果没有她,于我而言,此生便无意义了,剩下的唯有背负着家族荣耀与耻辱的行尸走肉罢了。”
贺清欢住不惯客栈,在县城的郊外租了一处小院,这里环境清幽,抬头就能看见一座座层峦叠翠的高山,出门就能见到清澈见底的小河,让人心旷神怡。
晌午,贺清欢正在午睡,觉得自己的脸被轻轻的抚摸着,睁开睡眼朦胧的桃花眼,瞬间清醒了起来。只见云景一脸病容,消瘦了许多,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贺清欢不知说些什么,静静地流着泪,自以为是的坚强在这一刻瞬间瓦解。云景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二人相拥不知多久,贺清欢从云景身上闻到了汤药的味道,急忙从云景的怀中挣脱出来,满是担忧。
“云景,你身上怎么有药的味道,你病了还是受伤了?”
贺清欢上下打量着,就怕在他身上看到伤口。
“清欢,我没事。”云景抓着贺清欢,眉眼含笑。
贺清欢明显不信,大声喊道,“墨竹还是青竹,谁随你们主子来的,给我进来。”
\"清欢,别叫他们了,我真的没受伤也没生病,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贺清欢明显是着急了,说话的声音都上扬了几分。
“我喝了毒......”
贺清欢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云景,眼含泪水。
“你说......什么?”
“现在想拖延婚期,我只能如此,你放心,过几日我喝下解药,很快就会痊愈的。”云景羞愧的低下了头。
“所以你就给自己下毒?云景,你这和饮鸩止渴有何区别?”她怒了。
推着云景往门外走去,来到门口,哽咽着说道。
“你回去吧,再也别来找我。”
云景惊恐,急忙抱着她,泪眼婆娑,嘴里呢喃着。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贺清欢生气,气他在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时,他突然出现。
气他为了延迟婚礼不顾自身的安危去喝了毒酒,可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早晚还是要面对的。贺清欢失去了一丝理智,双手推开云景。一副冷漠的态度
:“可我不想见到你。”
“呕~”云景吐了一口血,那温热的血液溅到贺清欢的手上,似乎在灼烧着她的心。
云景这时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主子!”
“少爷!”
墨竹和青竹见此状况惊慌失色,飞快地跑到门口把云景抬进了厢房。”
贺清欢像是被定住了,呆呆地站着,欢颜快步来到她面前。轻轻地呼唤着。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