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奈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感到有些疑惑“小少爷是想到什么了?”
克维尔摇了摇头,他只是高抬手去拍夏奈的胳膊“智者不入爱河。”
面带微笑的夏奈:?
小少爷也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很有意思。
夏奈有些好笑的说“小少爷年纪还小,怎么会懂什么是爱。”
克维尔在心里默默想,他心理年纪又不小。
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但又不是没见过别人谈恋爱。
夏奈看着克维尔还很稚嫩的眉眼,有的时候他觉得克维尔和江荩很像。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小少爷放心,相较于情爱,我更忠于联邦。”
克维尔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愧对于他这句话。
他先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与任务,最后才奔向爱的深渊。
这么想是更加可惜了。
和夏奈分别之后,克维尔就一个人去找江荩。
转个几个弯,他突然看见霍兹林克站在黎清渊的休息室门外。
不知道为什么克维尔立马就藏了起来去看。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偷偷看。
不过藏都藏起来了,他还是不出去了。
克维尔远远的看见黎清渊开了门,两个人开始说话。
随后说着说着就亲在了一起。
克维尔:???!
他有点懵了,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虽然说总觉得他们有些奇怪,但是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克维尔不清楚他们以前的纠葛,但别的不说,他们在外人面前藏的可真是好。
直到看见霍兹林克半抱着黎清渊进去,克维尔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他有点凌乱,又有些茫然。
其实很多事情,换了他现在这个思维来想,都很有迹可循。
小孩子对于一件事是没有太多的联想概念的。
但成年人不一样。
克维尔对于现在很多的东西都是越看越心惊。
他看了看周围就继续去找江荩。
他找到了江荩的临时办公室的外面。
克维尔推开门进去,江荩已经和加里谈完了。
加里身上缠好了绷带,他安静的站在一旁。
克维尔走到了他的身边转了一圈看见了老虎尾巴。
兽人看起来真的好有意思。
他上辈子没怎么和兽人打交道。
因为等他在联邦要塞有了一定基础的时,兽人们已经和星际人对立了。
“你真的有四个耳朵吗?”克维尔很好奇的问。
加里见他一脸求知也没藏着“是的,类兽的耳朵比类人的耳朵有着更好的听力。”
克维尔看一下他头上毛茸茸的老虎耳朵,这简直是特别好的听力作弊器。
看着看着那耳朵还动了动,克维尔一时有些羡慕,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就有很大的优势。
你还没等他多看几眼,他就被人提起来双脚离地。
克维尔转头看去,是江荩把他提起来了。
“你做什么?”
克维尔有些不爽的问,把他提起来是真的会衬得他很矮。
“有什么好看的。”江荩把他提起来放在一旁半人高的桌子上坐着。
“往后几个月他和你一起去圣亚塞,他当插班生。”
克维尔刚坐好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不是,加里可是要去当首领的人,你让他去学习?
加里对上克维尔目光灼灼的视线开口自己解释“元帅大人说我星际语不好,身法无章……理论基础为0,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所以要去学习。”
克维尔:?
这哪里是解释,这简直就是原话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也像是江荩可以说出来的话。
加里真的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果然,能成大事的人都不怕被骂。
江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用的废物就没有什么价值,你想要报仇就要付出代价,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江荩说完又看向克维尔“现在已经标准时凌晨5点,你不去睡觉?”
克维尔看着矛头对向自己,他其实不困。
刚刚开启精神力,他的精神特别好。
“我不困,不想睡觉。”克维尔直接拒绝了,只能江荩不休息,不能他不休息吗。
江荩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克维尔。
看的克维尔心里发毛,其实下意识的他就想要继续刚下去。
可是他想到了那个曾经。
服个软也不是不行,做人要学会变通。
但他还是嘴硬的说“我认床,在这里睡不着,难不成你陪我吗?”
“可以。”江荩说完就拎着他离开。
加里一脸茫然,他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克维尔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大脑还在宕机。
他就随便说一句,江荩为什么会答应。
江荩坐在床边,背靠着床头,手上还在批阅文件。
克维尔看着他,他摘了帽子又脱去外套。
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的打底衫。
黑色的约束腰封配在白色的衬衫上,有很强的视觉冲击。
江荩看着文件,屏幕的隐隐白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侧颜带了些柔和的感觉。
他细碎的短发静静的缀在耳尖上方,显得格外安宁平静。
克维尔往被子里面钻了一下,江荩这张脸还真是好看。
不说话也不骂人的时候最好看。
不知不觉中克维尔就睡着了,在江荩身边很有安全感。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克维尔从不否认的一点就是江荩给予他的安全感。
这是一种哪怕恨他,也会信任他的感觉。
江荩察觉到身旁安静了下来。
最后一个暖烘烘的家伙靠了过来抱住他的腿。
江荩低头看去,是克维尔睡着了过来抱住他。
于是他挪开文件又关上灯。
他只是在隐隐约约的黑暗之中看着熟睡的男孩。
江荩伸手捏了捏克维尔的脸,很软。
在很久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养一个孩子,这是一种很陌生的体验。
他试过去想曾经和姐姐是怎么相处的。
可一旦去想,那些被他所厌恶的事情也会随之浮起。
自始至终他没有在乎过这个家族,也不在意和任何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有些恩怨与恨,一旦开始了,就难以轻易结束。
江荩隐约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姐姐都会陪着他。
姐姐喜欢亲吻他的额头和,她说这是亲人之间表达爱与安慰的另一种方式。
江荩轻轻的揉了揉克维尔的脸,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但再次想起,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恨到了理解姐姐的决定。
或许对她来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童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江荩不知道。
快乐与不快乐,都会成就两种不同的人。
江荩看了一下位置,定了闹钟,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他把克维尔抱在自己的怀里躺下去。
睡一觉也没什么不行。
克维尔好像变回了自己成人的模样,他站在一个巨大的试管外。
试管里面是江荩,他一身白衣泡在巨大的液体试管里。
他的四肢被插上了管子,白管进红管出。
白色是输入菌体,红色抽出血液。
克维尔敲打着试管想要救他出来,但都无济于事。
最后他拿了武器,不顾被发现的后果强行打碎了试管。
他拔掉管子抱着江荩往外跑。
他听见四周拉响了刺耳的警报声。
可他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带着江荩离开。
克维尔目标明确的到了一个小飞船中,他把江荩放进修复仓,随后用精神力连接了飞船。
周围的场景突然转变,他听见了接连不断的警报声。
眼前是刺眼的白光,周身是撕裂般的疼痛。
克维尔猛的睁开了眼睛,他呼着气,心脏狂跳。
他仿佛又死了一次,死在了那个绝望而黑暗的太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