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哦,对了,还有我们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师妹董瑶,哎呀,那可真是家世显赫,如花似玉,走在街上都能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啧啧,那身姿,那容颜,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绝妙艺术品,让人不敢直视啊!
宋拓心中好笑,他清晰记得初见董瑶时甘斐的模样。平时总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甘斐,在那一天却像是突然换了个人,对着董瑶表现得异常拘谨,眼神飘忽不定,生怕多看一眼就亵渎了这份美好,反倒是董瑶大方得体,让他这个自诩风流的师兄都自愧不如。
乾家斩魔士,皆为人间正道的守护者,内心纯净如赤子。看到甘斐此刻故作放荡不羁,实则害羞的样子,宋拓心里别提多乐了,但他决定放这位老友一马,不点破这份纯真。
一番闲聊之后,酒壶见底,甘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酒啊,怎么就跟涓涓细流似的,转眼就没了?池师兄,要不你辛苦一趟,找嫂子再要一坛来,咱们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宋拓摇头拒绝,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此时贪杯可是大忌。今晚就到这儿吧,你的身体要紧。
甘斐虽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悻悻作罢,叹气道:整日困在这方寸之地,闷得慌,人说借酒消愁,我这愁啊,怎就化不开呢?
宋拓微微一笑,提出了一剂良药:忍一时之痒,得长久之乐。安心休养几日,待到除夕之夜,师兄我邀集众人,定让你一醉方休,而且你嫂子那手艺,保管让你吃过就忘不了,那顿年夜饭,想想都让人垂涎三尺呢!
闻言,甘斐眼前一亮,仿佛已经置身于那温馨热闹的除夕晚宴之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对对对,还是师兄你有远见!想想那些美味佳肴,哎呀,我的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此时,三足玉鼎仍旧不知疲倦地吞吐着化戾池中的幽暗之气,为这片土地默默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似乎在静静聆听着两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希望。
在那幽深的悬灵室内,双凤玉尊宛如古老神只,其周身缭绕的白色光华如同细丝般悄无声息地渗入池水之中,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一抹神秘。
后方,一张古朴桌案静立,其上十二盏白玉本命灯摇曳生辉,它们散发出的暗白色灯火,仿佛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随着窗外溜进的微风轻轻起舞,让整个悬灵室在光影交错间,既明亮又朦胧,宛如穿梭于梦境与现实之间。
宋拓,这位初入乾家门槛的新晋弟子,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甘斐的心头好:“甘兄,除魔卫道,你是公认的佼佼者;论及武艺,更是令人望尘莫及。小弟初来乍到,心中有个疑惑,不知能否赐教?”
甘斐闻言,豪迈地捋了捋下巴上那与他年龄不相符、茂密如虬龙的胡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看穿了宋拓的心思。“师弟但说无妨。”
宋拓沉吟片刻,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世人皆知,妖魔鬼怪擅长施展种种法术,或狂风肆虐,或迷雾重重,乃至隐身遁形、幻化万千,更有甚者能移山倒海,威力惊人。我乾家斩魔士,素来以近身搏杀见长,面对这等妖法,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方能克敌制胜?”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从孤山先生与嵇蕤前辈那里听来的困惑,这些疑惑如同迷雾,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未曾散去。
甘斐闻言,爽朗大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意:“宋师弟,且听我言。想象你手中握有一柄重达万钧的铁锤,一旦挥出,莫说敌人,即便是山石也能轻易粉碎,对吧?”
宋拓点头,想象着那震撼人心的场景。
“再换个场景,若是你手中换成了一根纤细如丝、却淬满了剧毒的绣花针呢?只需轻轻一点,便能让敌人命丧黄泉,又当如何?”甘斐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渐渐拂去了宋拓心头的迷雾。
宋拓心中一动,仿佛有一扇门悄然开启:“是了,绣花针虽小,却能在无声无息间致命。这与力量的大小,并无直接关联。”
甘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正如你所想,铁锤与绣花针,一者刚猛无匹,一者阴柔致命。它们虽在力量上相去甚远,但在实战中,胜负的关键往往不在于兵器的重量,而在于使用者的智慧与策略。
试想,那手执剧毒绣花针之人,若能寻得那大力士的破绽,一击即中,即便他力大无穷,又岂能逃脱一死的命运?”
宋拓闻言,豁然开朗,仿佛有一股清泉涌入心田,令他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他意识到,真正的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慧与技巧的碰撞。
在这复杂多变的除魔之路上,唯有不断学习与领悟,方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在那朦胧的月色下,战斗的氛围被一层神秘的光辉轻轻笼罩。甘斐的话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四周的静谧,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添上了一抹不凡的色彩。
“看哪,这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慧与艺术的交织!”甘斐猛地一击掌,池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黑色涟漪带着呼啸声,宛如暗夜的使者,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池师兄,你且细想,那些妖物口中的搬山倒海、飞沙走石,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万钧巨锤,轰鸣震天,却笨重难控。而我们斩魔士,手中的兵刃轻盈如风中之叶,是那精妙绝伦的绣花针,针尖微芒,却藏着足以撼动乾坤的奥秘。”
“想象一下,在那巨兽咆哮、地动山摇之际,我们不与之硬撼,不陷入那无尽的蛮力漩涡。我们,是夜色中的刺客,是命运的编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