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间中徘徊,在路过一片草原的时候,看到了一棵菩提树孤独地耸立在那里,那粗壮的身躯,细长的枝条,充满活力的叶子,面对着山峰,随风飘扬,仿佛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守护着什么,在张望着什么。
她想起了水晨,想起了第一次和水晨见面的时候,也是相遇在菩提树下,她抬头望天,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洁白的云朵,这如此大好的天气,让她如此怀念,她心想,水晨会不会在云朵上观想呢?曾经的邂逅,如今的分离,天空的白云,早已在很久之前立下了誓言,白云背后是太阳光,她的内心在呼唤,奢望他像往常一样出现在云朵上面,然后慢慢从白云上面飘下来,像落叶那样轻盈,带着浪漫的味道,迎接这幸福的一刻。
可是水晨没有出现,她抬头仰望了很久,有些失望,她在想,原来水晨并不在云朵上面,那么,他会在哪里呢?她来到这棵菩提树下,回忆起与水晨的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以及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些已经回不到的时光,有些怀念。
“水晨,你还在云朵上面吗?”丝香刚从外面回来,就习惯性地望着白云呼唤着水晨的名字。
“在呢!”水晨从云朵上面出现,然后飘到了她的身边,微笑地望着她。
“水晨,你修炼得怎样?”丝香望着他说。“还好,你每天都来这里叫我,习惯了吗?”水晨回敬她一个笑容。
“呵呵,习惯了,因为你总是喜欢住在白云上面,白云是你的家吗?”
“是啊,我把白云当成自己的家了。”
“那万一敌人突然来了,你住在白云上面难道不是太耀眼了吗?太危险了吧?”丝香关心地说。
“呵呵,当然,我不怕。”水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为什么不怕?你真的不怕死?”丝香很好奇。
“死有什么好怕的?起码有人会保护我。”水晨故意神秘地说。
“谁呀?”丝香心里明白,但还是问了。
“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出现,那棵菩提树会告诉你答案的。”水晨闭上眼睛故意逗丝香。
“第一次?难道是我?我确实是在菩提树下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是佛陀呢!原来是一个大男人在云朵上面,哦不,应该是说是一个大和尚在云朵上面冥想呢!”丝香说完,捂嘴偷偷笑了。
“你敢笑我,你不是灵尊吗?”水晨故意生气地说。
“我是灵尊,可你不是佛陀。”丝香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呵呵。”水晨笑了一阵子,然后望着天空,说:“终于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然后又飘到了白云上面,继续观想。
“水晨,你不理我了吗?”丝香在云朵下面喊着,但水晨仍然不回应。丝香也就一笑置之,因为她相信水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白云上面静坐观想。一阵风吹来,把她从怀念的回忆里拉回来,她重振精神,默默坐在了菩提树下,像水晨那样静坐观想。而水晨,在邪魔界的某个角落,也在思念着她。他来到一棵落菩提树下,望着邪魔界的天空,深蓝仿佛黑夜,没有白云,落菩提是邪魔界唯一的树,是孤独的象征,他飞上了树,在树上往下方望去,希望看到他想见的人,但只见一片狼藉,耳畔能听到风的咆哮,他闭上了眼睛,在树上静坐观想。
“水晨,我好想你。”丝香睁开了眼睛,坐立不安,把脸贴在了菩提树,倾听着菩提树内心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片刻,她又想哭,但哭不出来,只是悄悄对菩提树说着话:
“菩提树啊,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水晨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男人,对他动了心,后来,我经常和他在一起,对他也越来越了解了,也越来越喜欢他了,没想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佛陀转世的人,这让我对他另眼相看,有些不敢高攀。”
“也许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可高攀吧?因为我的前世不是人类,虽然我模糊中有种前世的记忆即将被唤醒的感觉,迷茫也渐渐消退,但我发现,我还有个前世,那个前世,是我本来的面目,是我真正的宿命,自从我轮回到了玄灵界的时候,就一直知道自己是带着宿命而来的,但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宿命是什么,总觉得有一种力量迫使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水晨真的是我宿命的邂逅,但我觉得,水晨不只是我宿命的邂逅,而且还是我宿命的克星,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起来,是不想让他知道之后伤心难过,这宿命的克星,也许有一天会成为敌人。现在他是我宿命的邂逅,能够解救我的宿命,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开启了最初的记忆后,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呢?”
“菩提树啊,我知道你是水晨内心的所化,一定会将我对你说的话告诉他,但我请求你,不要告诉他我还有个前世,那是我最初的化身,也不要告诉他他是我宿命的克星,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水晨,我真的好想你,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样了,有没有想我呢?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也许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也许是一场很难得的见面,总之我都说不清,我只能说,我和你的见面成为了一种奢望。”她在菩提树下等待了许久,最后只能不安地离去。
水晨听见了菩提树给他传来的声音,双眼里挂满了泪花,落下了思念的泪水。
她来到石桥,看到石桥已经残破不堪,想起了一个有关佛弟子爱情的故事,她的内心,也十分向往这样艰苦的等待,这样漫长而值得的等待。望了石桥许久,她说:“石桥啊石桥,如果你觉得这长年累月的折磨很痛苦,但你却心甘情愿去承受这一切,那么我多么希望也能像你一样。”
“如果给我一次轮回的机会,那么,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只希望你能从这桥上走过。”丝香默默在心里说。
水晨来到邪魔界的水边,这条河可以通往人界,与人界的河相呼应,在里面丢一块石头,人界的河也会像被丢了一块石头一样泛起一层层波澜,很通玄。
水晨听见了丝香的心愿,于是想化身石桥,等她来走过,当他正准备化身石桥的时候,邪魔王后若雪突然出现,阻止了他,并且说:
“水晨,我需要你,你现在不能离我而去。”水晨无法违背自己的承诺,默默在心里对着水面诉说:“丝香,你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然后跟随若雪去了一个地方。丝香在人界似乎听见了水晨的回应。她抬起头,望着天空,看着天空的白云,试探地问:“水晨,是你吗?”没有声音回答,她又说:“水晨,你是不是还在云朵上面观想呢?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所在呢?”可是还是没有声音回答,丝香很失望,只好默默离开了石桥,继续流浪天涯。
丝香来到一座佛塔下,这里灵气冲天,是一片圣灵之地,她望着高耸入云的佛塔,有些悲凉,一个过路的和尚看到她,询问她是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她只是回答:“我想见见佛祖。”
那个和尚很吃惊地说:“佛祖怎么可能是你想见就见的人呢?”
她只是苦笑一下,说:“我心里有个谜团,想祈求佛祖来指点迷津。”
“我是这里的和尚,施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让我传达给佛祖吧。”和尚说。
丝香笑了,摇摇头,说:“谢谢你小和尚,我的问题很简单,为什么我战斗了这么多年仍然一无所获呢?”
“啊?什么问题啊?还说简单,我看这肯定不简单。”和尚挠挠头尴尬地说。
“呵呵,你不懂,所以你帮不了我的忙。”丝香微笑着说。
“那姑娘你是?”和尚对丝香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人非人,魔非魔,六界难有,自然一族,为灵所生。”丝香故意用深刻的话来挑逗和尚。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悻悻离去。
“水晨,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希望你能在这里显灵。”丝香望着佛塔说。
“这一天,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不为来世,只为你的温暖,这一天,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丝香在心里默默地唱着歌。
她静静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像水晨那样静坐观想,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就像水晨那样,静静感受这宇宙中的宁静,静静去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