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玉凤目中满是怒色,她长袖一甩,
冲着那大臣怒喝道:“哼,仅凭帝九尊的片面之词,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辰王不是先皇血脉,当真可笑至极!”
那大臣微微一怔,却仍梗着脖子,仰起头来,
脸上带着几分傲色与笃定:“柳太妃,事实俱在,辰王身世存疑,这岂是凭空捏造?
陛下乃九五之尊,他所言怎会有假?”
柳碧玉怒极反笑,笑声如银铃骤响却又透着彻骨寒意:“九五之尊?他自己有多少私心,又打的什么算盘,你们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本宫侍奉先皇多年,辰王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哪一处不是在这宫中长大,先皇对他宠爱有加,
你们如今却要听信他人谗言,颠倒黑白,
莫不是想乱了我朝根基!”
大臣撇了撇嘴道:“宠爱有加又如何?辰王与极乐殿宫主长得如此相似,这事诸多蹊跷,
如今陛下证据确凿,你休要再胡搅蛮缠!”
柳碧玉眼神一凛,
目光如刀般扫向众人:“证据?本宫看是欲加之罪!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今日这般污蔑辰王,日后真相大白,如何向先皇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大臣们一时语塞!
右丞相稳步走上前,神色沉稳,
先向帝九尊行了一礼,而后直起身,
不卑不亢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眼下仅凭辰王与那杀手容貌有几分相似,便断言辰王身世,实在难以服众。
这世间相似之人犹如过江之鲫,若仅以此为由,草率定论,怕是会寒了忠臣之心呐。”
帝九尊目光冷峻,微微抬眸扫了一眼他:“丞相,空穴不来风,此事并非只这一处端倪。
诸多线索串联,怎会是无端臆测?”
右丞相微微摇头,拱手再拜:“陛下,老臣知晓此事重大,可辰王身为我朝皇子,
多年来为江山社稷劳心劳力。
就因这捕风捉影的所谓‘证据’,轻易动摇国之根本,得不偿失啊。
老臣身为右相,不敢不进忠言,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切莫让奸人得逞,混淆视听。”
帝九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沉吟片刻:“丞相,朕亦不愿轻信,但关乎皇室血脉,不容有失。”
右丞相眉头紧皱,语气急切:“陛下,辰王品性纯良、赤胆忠心,一直对陛下、对皇室恭敬有加。
求陛下暂压此事,待寻得确凿实证,再行论处不迟。
莫要仅凭臆想猜测,毁了辰王威名,断了我朝臂膀啊!”
帝九尊眼神陡然转冷,犹如寒星,直直盯向右丞相,
声音冰寒彻骨:“右丞相,你如此一味袒护辰王,是真不知,还是佯装糊涂?”
语罢,他大手一挥,向暗处招了招,
暗一瞬时闪至,
将一沓信件呈于御前。
帝九尊拿起信件,猛地掷向群臣,
怒声道:“诸位爱卿,睁大双眼好好瞧瞧,这便是辰王与古驰的往来密信!
铁证如山,他们暗通款曲已久,朕岂会空口白牙污蔑于人?”
大堂顿时一片哗然,
大臣们交头接耳,目光在信件与帝旭辰之间来回游移。
右丞相身形一晃,脸色惨白,
慌忙跪地捡起信件,
匆匆扫过,
双手颤抖不已。
“陛下,这……这其中恐有误会,辰王他一心为国,断不会做出此等忤逆之事,定是有人蓄意栽赃啊!”
右丞相声泪俱下,额头冷汗如雨,叩首连连。
帝九尊怒极反笑:“误会?丞相,你看看清楚,这字迹、这印鉴,哪一样能造假?
辰王狼子野心,妄图勾结外贼颠覆朝堂,
朕若再姑息,江山危矣!”
右丞相还欲再辩,嘴唇嚅动,
却被帝九尊厉声喝止:“够了!丞相,你身为朝堂重臣,理应为国尽忠,而非被亲情蒙蔽双眼。
今日起,辰王谋逆大案彻查到底,谁若敢再徇私,一并论处!”
右丞相见状,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身体簌簌发抖。
他心中清楚,此刻陛下盛怒,多说无益,
可一想到今日才将女儿嫁入辰王府,本是满心欢喜盼着女儿一生顺遂,哪曾想风云突变。
若辰王当真不是先皇之子,女儿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他磕头如捣蒜,
声音带着几分绝望的颤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老臣一时糊涂,实因今日才刚送小女嫁入辰王府,心系女儿终身,乱了分寸。
老臣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
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份上,网开一面,容老臣细细查探,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额头已磕出一片淤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帝九尊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地的右丞相,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右丞相,朕曾多次给你机会,让你斟酌,把女儿嫁入辰王府究竟是福是祸,
可你却全然不顾朕的告诫,一意孤行。”
右丞相瘫倒在地,涕泪横流,
他抬手擦了把脸,声音哽咽:“陛下,老臣有罪,是老臣猪油蒙了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可老臣这几十年,无一日不是为朝廷、为陛下呕心沥血啊……”
帝九尊不耐烦地打断:“够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朕的朝堂,容不下你这等分不清局势之人。
即日起,你便卸任官职,告老还乡去吧,莫要让朕改变主意,将你满门抄斩。”
右丞相如遭雷击,颤抖着嘴唇,
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许久,
重重叩首:“老臣……遵旨。”
此刻的右丞相,满心悔恨,可大势已去,只能黯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帝九尊眼神如刀般扫向一旁的帝旭辰,
冷冷开口:“辰王,事到如今,你还想负隅顽抗?”
帝旭辰身姿挺拔,虽身处困境,却毫无惧色,
身旁的柳碧玉亦是一脸倔强。
帝九尊见状,不耐烦地一挥手,
四周瞬间涌出大批禁军,将前厅围得水泄不通,
刀光剑影在日光下闪烁,森寒之气扑面而来。
“辰王府已被朕的精兵重重围困,插翅难逃。
你们若识相,乖乖束手就擒,把朕那小太子交出来,尚可留你们全尸。
否则,休怪朕的刀剑不长眼,让你们血溅当场,这辰王府也将沦为一片血海!”
帝九尊的声音响彻四周,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眼神中的狠厉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令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柳碧玉怒目圆睁,刚要开口大骂,
帝旭辰却伸手轻轻拦住,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帝九尊,你莫要逼人太甚,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栽赃,我便是拼尽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