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云彼丘的院子,还没等出四顾门,便听到了女子压抑的啜泣,在寂静深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宛央嗔了李相夷一眼,率先朝声源掠去,李相夷无奈摇头跟上。
夜色下,乔婉娩正对月哭泣,后悔不该在李相夷大战前写下那封分手信。
她始终认为,是自己那封信影响了他,内心自责不已。
肖紫矜在一旁看得心疼,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出言安慰着。
宛央在一旁看得牙疼,觉得脚趾都抠出了一座魔仙堡。
在追求者的怀里哭着缅怀前任,她一时竟不知是被缅怀的前任更膈应一些,还是被扎心的追求者更惨一些。
不过肖紫矜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肚鸡肠的伪君子,还三番两次逼着李莲花跳悬崖,她可不能让他活得这么痛快,最后还抱得美人归。
一张低阶引灵符被不着痕迹打入肖紫矜体内,宛央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像肖紫矜这种人,亏心事指定没少做,这世界能动用灵力,就说明是有些低阶鬼物存在的,好好体验一下冤鬼缠身的感觉吧。
看完好戏使完坏,宛央侧头看向李相夷,却见他面色淡然,心情好像没啥起伏。
她忍不住凑近小声道:
“她哭得这么伤心,我以为你会想见见她,同她把话说开呢。”
打在耳畔的热气让李相夷心头微漾,大手熟练揽住她腰身,他同样侧过头同她咬耳朵,
“她自有对的人来安慰,不需要我,何况我二人在大战前一个月便分手了。”
若没有肖紫矜在,他或许会现身说开,让她不必自责;
但她明显是不排斥肖紫矜的,他若再现身,反倒有横插一脚的嫌疑,说不定还会引来诸多麻烦,让四个人都不开心,何必呢?
看着宛央同样泛红的耳朵,李相夷心情大好,他承认他有故意撩拨的成分在。
宛央转身搂住他脖子,将自己整个挂在他身上,她仰头笑看着他,
“我累了,你抱我回去。”
李相夷利落将人抱起,尾音轻扬,
“求之不得~”
知道了罪魁祸首,报仇之事就不着急了,二人踏着月色回了客栈,决定先回一趟云隐山再说。
对如今的李相夷来说,爱比恨更重要。
但是要成亲,就得置办一应物什,要置办东西,就得花钱,那么钱从哪里来呢?
宛央想到了笛飞声欠她的那一万两。
于是次日一早,宛央跟李相夷说想自己逛逛后便独自出了门,她去了金鸳盟旗下一处产业,报上名号拿出了笛飞声之前留给她的一块令牌。
他说凭这令牌可以在金鸳盟旗下任何一处产业取钱,上限就是一万两。
然而宛央算天算地,没算到角丽谯对笛飞声近乎变态的占有欲,更没算到角丽谯势力会渗透的这么快,不过短短几月,就收服了金鸳盟绝大多数人手。
察觉到手中银票上涂抹的烈性迷药,宛央觉得这角丽谯也挺有意思的,她想让她多活些时日,她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此想着,她干脆顺水推舟,才走到门口便顺利晕了过去。
当然,她没忘了给李相夷留个记号,免得他回头干着急。
宛央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然后是掌柜略带惋惜的声音,
“这么美的姑娘,可惜了。”
落到圣女手里,不说其他,最起码这张面皮是绝对保不住了,谁让她长得这么美,还拿着尊上的专属令牌呢。
单凭这两点,这女子就讨不了好去。
宛央觉得自己被人扛了起来,七拐八拐都不知跑了多远的路,最后被人送到了一间闻着香喷喷、明显就是女子闺房的屋子。
宛央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红色的纱幔,华丽的布置,不用说,是角丽谯的地盘无疑了。
屋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同时还夹杂着下属的禀报,
“圣女,之前云绮楼报上来的那个拿着尊上令牌的绝色女子已经被抓回来了,人就关在屋里。”
“哦~?”
脚步声戛然而止,同时响起的是角丽谯刻意拉长的声音,
“绝色女子,有多美,难道…比我还美?”
语气极为温柔,却让下属吓得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属下失言,圣女容颜绝世,天下无双,这世上无人能与圣女相较,圣女饶命!”
角丽谯百无聊赖欣赏着指尖丹蔻,漫不经心吹了口气,
“罢了,自己去雪公那领罚。”
“是,多谢圣女饶命,多谢圣女!”
下属感恩戴德走了,另外两道脚步声则自觉守在了门外。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角丽谯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她梳妆台前摆弄自己首饰的女子。
她面色微惊,柳眉倒竖,妩媚的语气又带着些许危险,
“你好大胆子,连我角丽谯的东西也敢碰!”
宛央拿着一条宝蓝色额饰回头看她,
“你不是喜欢红色么,那这条宝蓝色的抹额便送我吧,就算是你把我绑来这的赔礼,行不行?”
她语气轻快自然,脸上甚至还带点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站得不是她敌人,而是关系要好的姐妹呢。
角丽谯神情微怔,一瞬间的惊艳过后,眼中便是浓浓的杀意,语气却是愈发轻柔,
“算你有眼光,这条蓝宝石额饰,品质的确是上乘,不过颜色我不太喜欢,所以便压了箱底。”
顿了顿,她看着宛央,脸上笑得眉开眼笑,
“既然你喜欢,我便将它送给你,允许你改日戴进棺材做陪葬,如何啊?”
“那谢了,待会我看看能不能尽量留你一命。”
宛央笑着点点头,对着镜子将额饰戴好,她今日穿得衣服也是宝蓝色,配上这个额饰丝毫不违和,反倒更显肤白胜雪。
“呵~,牙尖嘴利!”
角丽谯冷笑一声,终是按捺不住开口道:
“你与尊上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会有他的令牌?!”
她守了尊上那么多年,决不允许旁人将尊上抢走!更不允许有其他女人比自己更美!
若不是宛央恰好踩了她这两个底线,角丽谯其实倒还颇为欣赏她的性格。
有眼光,又大胆有趣,眼中还没有其他女子对她的嫉妒和鄙夷。
其实不光是角丽谯欣赏宛央,宛央也挺欣赏她。
旁的不说,单说同样是爱人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角丽谯能为笛飞声四处寻找上好的疗伤圣药,为他重整旗鼓、守住了偌大的金鸳盟,哪怕笛飞声不喜欢自己,她知道对方遇难的一瞬间,就是立刻赶去海边捞人。
而乔婉娩呢?
李相夷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不去寻,反而就会哭哭啼啼,被小纸巾三言两语蛊惑,就同意了解散四顾门。一边和小纸巾关系暧昧不明,一边四处寻找少师剑,一副对李相夷痴心不悔的模样。
咦惹~
坦白说,宛央能理解乔婉娩是心地善良,才不忍辜负小纸巾,才会觉得李相夷生死不明有她的责任,所以觉得愧疚纠结。
但抱歉,她理解但不尊重!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喜欢乔婉娩的宝子勿喷,顶锅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