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央下意识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好小众的文字。
珊瑚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加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小侯爷在宫门口,三步一拜九步一叩,正一路朝昭阳殿过来呢。嘴里还说着一些……赔礼道歉的话,总之、公主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珊瑚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一阵风自身边掠过,珊瑚再次抬头,殿中哪还有自家公主的身影。
“公主,鞋~”
珊瑚拎着鞋子急忙追上去。
……
才走到御花园,宛央便听见了赵若失的声音。
“央央,我错了!”
宛央走近,正看到撩起袍角再次下跪的赵若失。
周围不停有来来往往路过的宫人,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热闹,但也没少往他身上瞟。
“赵若失!”
宛央跺脚,“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算怎么回事?”
这种又尬又甜还有点社死的感觉,估计只有上个世界的景天跟他有得一拼。
“央央此言差矣。”
赵若失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俗话说天地君亲师,我父母双亲早已经不在了,央央你是公主,又是我未婚妻子,是君也是至亲,我跪一下不丢人。”
“之前我在大街上公然维护其他女子,还说出那番混账话,害你失了颜面。
现在,我亲自给你找回来。”
他赵若失自小捧在手心上的人,谁也不能给她难堪,哪怕是他自己。
说罢,他冲她扬起唇角,朗声道:
“央央,我心悦你,你嫁给我行不行?!”
哗——
周围一阵小声哗然,森严宫规都没能挡住来往宫人爱看八卦的那颗心。
“公主,您…您的鞋……”
珊瑚拎着鞋,气喘吁吁赶到。
真是怪了,自家公主从小身娇体贵,这跑起来速度怎么比她这个经常跑腿的宫女还快?
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赵若失闻言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宛央只着一双雪白单袜便出来了,之前有裙摆挡着,他又一直没往她脚下看,这才没发现。
“赵若失,”她朝他娇声抱怨,“我脚被硌得好疼。”
他快速接话,“怪我。”
“咳……你刚才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这样吧,你抱我回去,本公主就考虑考虑。”
她故作矜持的抬了抬下巴。
赵若失双眼骤亮,“好!”
*
二人这一出动静实在是大,下午才表明心意,傍晚就被赵太妃召过去了。
迎面第一句话就是,“这有几个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你们自己来挑一个吧,看看想要何时成亲。”
宛央眨眨眼,“这么突然吗?”
赵太妃笑着反问,“有你们下午这一出突然吗?”
赵若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太妃您也知道了啊。”
“你喊得那么大声,本宫想不知道都难。”
赵太妃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莫说是她,恐怕等到明日,整个圣京都要传遍了。
“本宫早就说你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你们既然说开了,就尽快选个好日子成亲,我这心啊,也能彻底放下了。”
为免夜长梦多,二人有志一同选了个离得最近的日子,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八,仔细算来也就只有半月时间了。
好在赵太妃很早就吩咐过礼部筹备,嫁衣也快要绣好了,不怕赶不及。
*
不出所料,在这人人消息灵通的圣京,轻衣侯府小侯爷自宫门前三拜九叩前往昭阳殿认错、高调示爱昭阳帝姬一事,不过一晚上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而就在这同一天,柳拂衣和慕瑶也终于在凌妙妙的有心撮合下捅破了窗户纸,彼此一吻定情。
前有为爱折腰赵若失,后有靠谱有嘴柳拂衣,慕声终于意识到了“喜欢就要说出来”的重要性,开始联合翠翠一起筹备着给妙妙表白。
妙妙被翠翠以“给爷爷挑选礼物”为借口拉出去,在外面整整逛了大半天,死活就是不被允许回来。
在起疑的妙妙灵活逼问下,终于从笋子那里知道了慕声是要跟自己表白。
然而等她欢欢喜喜打开客栈门,见到的却是背对着她等待的赵若失和陆九。
“林姑娘。”
再次见到凌妙妙,赵若失虽然还有那种想要上头的冲动,但已经没那么强烈了,最起码他能用意志力控制自己说出真正想说的话。
“之前是我…一时冲动,做事不周,害得央央伤心,也给林姑娘你造成了困扰,十分抱歉。
今日我来,是给林姑娘和慕公子你们发喜帖的,也顺便赔礼道歉。”
……
皇宫里,脚伤后被拘了有段日子的宛央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养伤生涯,带着珊瑚和玳瑁出宫游玩放风,顺便应赵若失所请,去看看侯府新房的布置进度,有哪里不满也好及时能改。
奈何人到侯府,却被告知赵若失带陆九出去了,还没回来。
蹙眉拒绝了欲给她带路的丫鬟,宛央喊来管家询问,这才知道赵若失去了团圆客栈。
宛央心里立时“咯噔”一下。
不是吧,这都能圆回来?赵若失不会又被天道安排,无意中走“镯子”剧情去了吧?!
“来人,把流云给本宫牵过来,快!”
流云是宛央在侯府的专用马匹,是一匹浑身雪白的汗血宝马,听她要得急,底下人不敢多问,快速牵了马来。
宛央利落翻身上马,
“驾——!”
身后珊瑚和玳瑁对视一眼,熟练的跟在后面善后。
虽然自家公主马术超群,伤不到人,但一些摊贩闪躲不及洒了东西也是有的,她们的责任就是负责在后面善后,给予造成损失的商贩们赔偿。
宛央一路纵马来到客栈,正遇上才从里面出来的赵若失。
“嘶——”
雪白骏马因宛央勒马的动作发出嘶鸣,前腿高抬,立起的马背几乎与地面形成一条垂直线。
两条前腿在赵若失面前高高扬起,复又落下,扬起的马蹄距离他不过尺寸之间。
赵若失倒是很自信于宛央的骑术,眼睛连眨都没眨,
“央央,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