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对孕妇下手,一尸两命,简直天理不容!”朱安澜怒道。
他现在可以肯定,卢氏已经怀了自己三哥的孩子,却没想到因此引来了恶人的窥视,母子俱死于非命。
“没错,这等罪恶,的确是骇人听闻。”
奢香夫人也点头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枚血婴依旧乃是邪道至宝,虽然无法像真人的元婴一样吞噬了补益自身元气,但用来炼法炼器却是上上之选,澜儿你……”
“我才不要!”
朱安澜断然拒绝道,“此等罪大恶极之产物,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从中牟利,我良心过不去,还是想办法联系一位高僧念经来超度了去吧!”
“这恐怕由不得你。”
奢香夫人却是苦笑道,“此物乃是人工炼制而成,早已不入六道,若不能将其怨恨除去,永无轮回之机,你别看它现在安静,其实时刻被血怨缠绕折磨,天长日久,怨气累积,必生祸端。
想要使其解脱,唯一的办法,就是助它手刃了仇敌,报仇雪恨之后,方能解脱,正好你现在就在追查炮制它的凶手,没有比你更合适驾驭它的人选了,不然若是落在其他恶人手中,为恶更甚,这小家伙也永世不得超生了!”
“当真如此?”朱安澜狐疑地看着奢香夫人。
“我骗你作甚?”奢香夫人气苦道。
“你不是为了让我使用它,才故意虚言哄我吧?”朱安澜现在已经很了解这个义母了,有底线,有善心,但更护短,在自己人和外人之间做选择时,决断可称冷酷。
“好心当成驴肝肺!”
奢香夫人抱怨了一句,但在他的注视下,还是败下阵来,磕磕巴巴道,“的确有别的法子解脱它,但却未必有我刚说的法子顺其自然,代价也更大,不是我们现在付得起的,你还要当这个烂好人吗?”
“当然不。”朱安澜连忙摇头道。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真的君子,既然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又何必要为了一点道德洁癖舍近求远,换个角度想想,自己为血婴母子报仇,那他暂时为自己效力作为报酬,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吧!
奢香夫人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我果然是同一类人!”
“不过这么一来,血婴的存在,就不能瞒着父王和锦衣卫了,我要用它炼法,不可能一直雪藏不用,现在不说,以后被人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此事确实可虑,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上报,以你的身份,王府和锦衣卫就算不爽,也不可能强迫你把自己的收获交出来,顶多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对蓝玉和胡惟庸多几分防备。”
奢香夫人道,“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对你未来的仕途留下些许不好的影响,恐怕耽误了升迁!”
“世上安得两全法?干吧!”
朱安澜却是想通了,斩钉截铁道,“拿在手里的力量才是自己的,至于说升迁,有了足够的力量,立下更多的功劳,我还怕有人卡着我不准升迁?”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正好我手上也有几门借助血婴炼器的法门,便择一门最适合你的传授给你便罢。”奢香夫人道。
朱安澜闻言对她更加佩服,看来唐晓芙说她前世为大巫转世还真是所言非虚,不然很难解释她年纪轻轻就如此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现在更是连邪道炼器的法门都会。
“有了!”
就在朱安澜出神时,奢香夫人已经选定了法门,道,“那就炼这一口神婴剑吧!一剑既出,能吞噬敌人精血,部分养剑,部分反哺己身,乃是以战养战的绝佳法门,而且神婴剑只是入门,未来若是获得别的血婴,还能一步步祭炼,直到最高明的九子神婴剑,据传凡人持之可逆斩武圣,虽然多半是以讹传讹,但也可见其威力了!”
朱安澜瞪大眼睛,道:“我难道为了这把剑,还要去炼更多血婴?疯了吧?此剑再利,也不可因它乱我道心!”
“你能明辨是非我很高兴,但你的思路能不能开阔一点?你不愿炼血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吗?”奢香夫人白了他一眼,笑骂道。
朱安澜讪讪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那凶手不是已经杀了两人吗?也就是说,他们手头至少还有一只血婴存留,炼成神婴剑,以后与其对阵,你就能直接将对方的血婴夺过来,化为己用,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奢香夫人用力戳了戳朱安澜额头,道,“真是傻子!”
朱安澜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嘿嘿赔笑了。
“傻样!”
奢香夫人又白了他一眼,才随手拔下发髻上一根剑形发簪,随手一掷,就扎进了朱安澜面前的桌板上,道,“这柄剑簪乃是赤血铁所铸,本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剑胚,今天便先舍予你,拿去当炼神婴剑的载体吧!”
“赤血铁?”
朱安澜捡起剑簪一看,只见其长约三寸,徒有剑形,两边却没有开刃,表面布满了血管一样的纹路,若是注视的时间长了,还会产生它们有生命自行蠕动的错觉。
但就是这么邪恶的外表,其内质却隐隐透着一股神圣的感觉,显然也是不错的灵材,但奢香夫人说给就给了,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
“多谢母妃赐宝!”朱安澜确实有需要,拱了拱手,就坦然受了。
他受奢香夫人的恩惠已经不少,也不差这一回,大不了日后再好好回报就是了。
“行了行了,你我一体,哪来这么多肉麻的虚礼。”
奢香夫人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调息吧,然后我抓紧时间指导你炼制神婴剑……对了,别忘记用心神安抚血婴,告诉它你是要为它报仇雪恨的好人,不然待会炼剑时它万一暴躁起来,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受教了。”朱安澜依言盘坐下来,采气吐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之后,才又缓缓打开了拘禁着血婴的木匣子……
“可怜的小家伙,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