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昀简直都要被苏妙妙这说的话给震惊住了。
他抬眸,看向苏妙妙,“你身为太后,如此放浪形骸,当真觉得朕是死的不成!”
李辰昀的声音冷森森的,看着苏妙妙的眼神透着股淡淡的寒意。
他虽然现在被苏氏掣肘,现在并不是完全的大权在握,可是,若是他当真想要做些什么,就凭苏妙妙的所作所为,苏氏也不能说些什么。
苏妙妙抬眸看了他半晌,然后十分突兀的笑了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清风一般,透着沁人心脾的暖意,让人看着就有些开怀。
李辰昀本来怒火昭彰的脸上,因着她这一笑,突然也有些不上不下了起来。
那怒火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生生的憋在了胸口。
苏妙妙随手将自己的衣服给整理了一下,松松的在腰间系了个带子,缓步走到了李辰昀的面前,声音淡淡的说道:“陛下,你如此生气,哀家都要觉得,你是不是……”
李辰昀眼皮微微一跳,冷然呵斥,“苏氏!休要乱说!”
呦呵,真是好大的一个正气凛然的派头呢。
苏妙妙在心底微微勾了勾唇,眼波流转之间,扫了一眼他头顶上缓慢消散的好感度提升的标识,心底冷呲了一声。
若说一开始她还只是试探一下,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路数,那么,现在她几乎都要确定了,这个狗男人果然是个爱好奇怪的,就喜欢被人暗搓搓的勾搭。
好么,真是好的很。
她苏妙妙旁的事情不行,这些事情,可是得心应手的很呢。
苏妙妙勾唇笑了笑,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又回身,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灰扑扑的书,“此书名为《水经册》。”
水经册?
李辰昀眉心微微一跳,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窈窕身影,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妙妙一边翻动这书册,一边说道:“这本书说起来哀家也是阴差阳错才得到了,据说是前朝一位精于水利的隐士所做,前朝在豫州那边修筑的堤坝,可是好好的呆了几十年,都没什么问题的,陛下就不觉得,今年这堤坝的决堤,有些古怪么?”
李辰昀眼眸微微眯了眯,神色也变的更加莫测了一些。
他一直都觉得苏妙妙只是个闺阁之中的娇蛮女子而已,今日却是第一次知道,她竟然还能懂得前朝政略之事。
该说是苏氏不愧是老牌世家,竟然连一个嫡女都能教养的如此么?
心念至此,李辰昀心底本就对苏氏的忌惮更加深切了一层,可是,他的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沉沉的看着苏妙妙。
苏妙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头顶的好感度标识显示的好感度降低的模样,眉目不动,只是扯唇笑了笑。
果然是个疑心病重的皇帝。
不过,这也正合她的意思。
他要是太容易相信人,也做不成这个皇帝。
苏妙妙抬眸笑了笑,看着他说道:“陛下英明神武,很多事情自然不需要哀家多说什么,哀家也没什么干政的意思,只是,顾侍郎年近六旬,身子虚弱,还请陛下多多体恤一二。”
李辰昀一听苏妙妙这话语,心头闪过 一丝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情绪。
她能说出口的顾侍郎,自然是顾文卿的父亲顾川了,他这边也不过是刚刚将顾川收押而已,她这里就已经忙不迭的过来找他了,真是好一幅深情厚谊啊。
李辰昀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郁气,这股郁气其实没有什么来由,可是,他就是心底不太高兴了。
因此,他说出的话语自然也不会太过好听,甚至隐约还带着股酸气。
“太后当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啊,就是不知道,这顾川到底是因着自己的原因,还是因着旁的什么原因,才能劳动的了你。”
苏妙妙眉目不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再说什么。
李辰昀也彷佛是感觉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语里的那股酸气太过冲了,勉强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冷哼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那本《水经册》,淡声说道:“若是太后执意如此,朕自然要遵从太后的旨意,不过……”
他将《水经册》拿到了手上,抬眸看向苏妙妙,眼神沉幽而深邃,“太后也要好自为之,毕竟,朕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这宫闱的规矩,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违抗的。”
苏妙妙勾唇,“那是自然。”
“哼!”
李辰昀再次冷哼了一声,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推门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也浩浩荡荡的都离开了寿康宫。
玉梅见陛下离开时的神色除了带着点轻微的怒气之外,并无其他的异常,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玉梅,进来吧。”
殿内传来了苏妙妙唤她进去的声音,玉梅连忙躬身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殿门。
她本来以为殿内可能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太好的场景,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穿戴的还算齐整的苏妙妙。
玉梅心头微微一松,看来,陛下刚刚并未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苏妙妙并不知道玉梅这会儿的想法,若是她知道,估计也会觉得这小丫鬟有些太过天真。
李辰昀这样的男人,身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几乎是他天然的技能,即便是她,也不过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情绪的波动,后来几乎就只见他的冷脸了。
若是他的情绪能够被一个小丫鬟随意的看出来,这皇帝也当的太失败了。
“玉竹人呢?”
苏妙妙淡声问道。
玉梅收回了心神,微微低眉垂目,声音低低的说道:“启禀太后,说是最近两日有些受凉,在屋中休息呢。”
“哦?”
苏妙妙似乎是面带担忧的说道:“竟是病了?”
玉梅点了点头。
苏妙妙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个宫人,声音并未压低,接着说道:“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哀家本想着,让她来筹备一下宫中乞巧节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