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号这天，何泸生开车来到21号。
方平在办公室迎接了自己这位准岳父。
“爸，最近经济委会员不是挺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两人坐下之后，方平给何泸生倒了茶。
私下里，方平已经直接叫何泸生‘爸’，以示亲近，这让何老头很受用。
毕竟，方平那边还有一个红颜知己，让何泸生如鲠在喉。
为了区分轻重，没外人的时候，方平就这样称呼他。
何泸生喝了一口茶，说道：“每年开年后，我们这个部门是挺忙的。但现在，我清闲下来了。”
“清闲下来了？”
方平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何泸生说道：“昨天，行政院开了一个例行会，我作为政务委员，自然也参加了。在这个会议上，做出了一些人事调整，主要是针对过年前，那些被女子小队杀死的政府官员，他们的位子空出来了，自然需要人填补。”
方平点点头，“然后呢？”
何泸生说道：“没想到，我也被调整了。”
“你？”
方平吃了一惊，“怎么调整了？”
“大佬发话了，说我身体不好，年纪也不小了，为了体恤我，不让我过于操劳，让我放下这个职务。我主任的位置让另一个政务委员陈济成取代了。”
方平的脸抽搐了一下，“爸，你身体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你才五十出头，也不算老啊？”
何泸生说道：“前几天，我在家里摔了一跤，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结果，他们就说我身体不好了。”
“你摔跤的事儿怎么没有给我说？”
“小方，这本来就是小事嘛，我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就出来了。想着你忙，不想你担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结果，他们就找了这个理由，让我交出主任的位置。”
方平的脸黑了下来，“已经做出决定了吗，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何泸生说道：“这是行政院的决定，按照程序，要在全国中央委员会大会通过之后，才正式生效，那时候才会对外公布。不过，行政院作出的决定基本上不会有变化，后面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所以，把工作交接之后，我就清闲了。”
方平眯起了眼睛，“爸，他们让你交出这个实权位置，针对的应该是我。以我们的关系，他们是在故意削弱我们的实力。”
“我知道。”
何泸生说道，“在这次会上，还有人故意阴阳你，说某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还想伸到军队里，又说某些人的野心已经暴露了。小方，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打算派特务去军队？”
方平说道：“不是我打算派特务去军队，是阿倍信行的意思。”
“真是他的意思？”
“爸，当然是他的意思。阿倍说，军队没有战斗力，也没有忠诚度，只是一盘散沙。现在皇军战场扩大了，日控区的皇军少了，需要皇协军发挥作用。阿倍就决定效仿国府，把特务安插到军队里去，加强管控。我自然就成了出头鸟。”
“这事儿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况且，行不行，也是未知数，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方平说道：“我把这事儿告诉了任原道，阿倍将军的意思，先拿某支部队试点，我认为任原道的部队比较合适。我告诉任原道，就是给他打个预防针。”
何泸生说道：“任原道是什么反应？他应该不情愿吧？”
“是的。”
方平点头，“任原道不情愿，要是皇军执意这么做，他也没有办法。”
何沪生说道：“任原道跟上面的大佬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都属于公馆派，他自然不情愿了。那肯定是他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迟早要知道，而且，基本上也不会改变。阿倍将军可不会像影佐那样，对他们妥协。”
“小方啊，他们不敢得罪日本人，可你成了背锅的啊！他们说你手伸长了，有野心了，这对你来说，可不是小事啊！他们撤了我的主任，明显就是在针对我们了。”
方平眯起眼睛，“在会上，针对我跳得最欢的是谁？”
何泸生说道：“就是接替我主任位置的陈济成，是他首先对你发难的。这家伙之前就跟我有矛盾。”
“跟你有什么矛盾？”
“年前，我部门的两个科长不是被女子小队杀了吗？这陈济成就想把他的儿子塞到我的部门当科长。可是，他的儿子不学无术，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他来当个小官无所谓，让他当科长，岂不是坑我？所以，我没有同意，所以，这家伙就怀恨在心。”
“这家伙也是公馆派的吧？”
“是的！”
何泸生点头，“也是个没能力的人，就会拍马屁。你把上海的经济搞得这么好，到时候，就直接便宜了他。”
方平冷笑两声，“会上还说了什么？”
何泸生说道：“会上说了，去年，各个管控区的经济形势不好，该收的税都收不上来，除了上海能超额完成任务，其它地方都是入不敷出，政府的财政捉襟见肘，大部分部队的军饷都发放不了。他们说，要是这个时候，再派特务去部队，那部队肯定会大乱。所以，他们都反对这个措施。”
“哼，他们反对得了吗？”
“反对不了也会想办法拖延。”
何泸生说道，“日本人也不可能把他们逼得太紧了。要是他们联合军队一致反对，日本人也要掂量掂量。”
“好啊！”
方平说道，“他们闹得越欢，日本人越会嫌弃他们。难道，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替日本人办事？”
何泸生说道：“小方，你自己要小心啊！就算他们认为这个措施是日本人提出来的，但是，要是没有你这个强力执行者，日本人的这个措施也不会成功。如果，他们要阻拦这个措施，估计会打你的主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反正，小心一点也是好事。”
方平冷笑道：“看来，我把女子小队消灭了，他们就觉得过上太平日子了。这太平没有几天，他们就想卸磨杀驴了。行，那我方平就让他们睡不着觉！”
何泸生打了个哆嗦，“小方，你要干啥？”
方平说道：“让他们睡觉的时候睁只眼睛！”
他的眼里迸发出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