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颇有眼力见儿地拉着他大掌晃了晃,眼冒星星,“居然能赢御王殿下,相公好厉害!”
他嘴角微勾,反握掌中柔荑捏了捏,“走吧,回家。”
谢锦南驾着驴车离开雷州,已是傍晚酉时中(六点)。
生怕晚了不安全。
驴车跑得飞快。
幸好现在黑得晚。
回到家时,天色都还没黑透。
驴车驶进院子。
堂屋里听到动静的几人,立马冲了出来,脸上带着担心,把两口子吓了一跳。
谢二勇,“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田婆子,“听二勇说,有贵人把你们叫去了。”
谢老头,“回来就好,你奶担心得很,生怕你们得罪人。”
锦绣脸上放松,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
“是济世堂东家和楚大夫,今天凑巧,遇见他们。”
田婆子哎呀一声,拍了拍胸脯,“吓得我咧。”
燕东家和楚大夫救过两人,也是谢家的恩人,是他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老头嫌弃地瞥她一眼,“老婆子就爱瞎操心。”
“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谢长生在屋里替媳妇擦身,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才一瘸一拐走出来。
锦绣想到和楚千墨的约定,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知家里人。
“爷奶爹,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据说楚大夫师从神医,医术十分厉害,他说他愿意替娘看看,还说,爹的腿有很大可能治好。”
话一出,众人不敢置信之余,脸上充满激动和欣喜。
田婆子激动地望着谢长生:“老大,你听到了吗?神医,楚大夫居然是神医弟子,他可以治好你。”
“太好了,爹,你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谢二勇兴奋道。
只见谢长生呆愣住,一脸的不敢置信,慢吞吞地望着谢锦南:“楚大夫真这么说,我的腿真能治好?”
谢锦南点了点头:“我们把你和娘的情况大致给楚大夫说了一下,能不能完全治好,得让楚大夫诊断了才能确定。”
谢老头迫切地问:“楚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替老大他们看诊?”
“两天后,我们带娘和爹去镇上济世堂,楚大夫会在那里等着。”
“楚大夫是神医弟子,他的医术一定很厉害对不对?”谢二勇一脸期盼。
锦绣嘴角一弯:“当然,比京城里的御医还要好。”
谢长生心里顿时生出无限希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腿竟还有机会治好,本来他都死心,接受现实了。
“秀红一定会很高兴的,对,我这就去跟她说。”
“老大,你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谢老头眼下冷静了不少,楚大夫只说有很大可能,并没有说一定能治好,万一结果不如意,怕是会更失望。
“爹,我晓得。”
谢长生被谢老头这么一说,心中的激动也就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管如何。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相信秀红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田婆子高兴地一拍大腿:“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屋,吃饭了没,奶给你们留了饭,我去热一下。”
“奶,时候不早,你去歇着吧,我去热。”
“没事。”
除了今天玩累了,早早抱着虎虎睡下的谢小玉。
众人心里激动得很,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田婆子推着谢老头去灶房热饭烧水。
锦绣谢二勇谢锦南跟着谢长生去了房里,陪李秀红说话。
谢长生只说,镇上来了一位医术很厉害的大夫,过两天带她去镇上看一看。
相较于众人的欢喜,李秀红心里淡然无波,不过红润的脸上布着柔柔的笑意。
她早就不抱希望了。
唯一让她高兴的,就是她有爱着自己的丈夫,有孝顺的儿女儿媳,只要他们高兴,她也就高兴了。
夜幕渐深。
谢家的灯陆续熄灭。
院子里静悄悄。
谢锦南洗完澡回到房里,锦绣已经在床里侧睡着了。
乌黑长发散落枕畔,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脸蛋蒙上一层柔光,恬静美丽。
静看片刻,这才轻手轻脚躺到床上,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蜻蜓点水般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锦绣感受到熟悉的温度,闭眼下意识往他怀里贴,嘴角挂着浅笑。
谢锦南下巴抵在她发际上,满足地闭上眼眸。
娇妻在怀,很快也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
锦绣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她一人。
她坐在床沿,看到书桌上多了一个陶罐,陶罐里插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给卧房增添了几分活力与生机。
起身走过去,微微弯腰,嗅着野花芳香,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展开阅读:“吾妻,晨安,愿卿一日好心情,如花般绚烂,等我回来,爱你的夫。”
锦绣忍不住噗呲一笑,心里被一股甜蜜的暖流填满。
肉麻!
还懂得搞起小情趣来了。
那个淡然内敛的谢锦南呢!
锦绣穿好衣服走出屋。
嗯。
今日阳光格外灿烂。
小玉小朋友在院子里和虎虎玩儿。
清亮童音娇声娇气:“嫂嫂早安!”
锦绣一把将小人抱起,开心地举高高转圈圈,末了在她稚嫩的小脸蛋上啵唧两下。
谢小玉懵逼地瞪大眼。
嫂嫂捡到钱了吗?
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啊。
吃完早饭。
锦绣回到房里画素描,旁边放着一张彩色人体肌肉神经解剖挂图。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感到脖子有点僵硬,锦绣这才放下铅笔,抬起头来,捏了捏后颈肉。
意识看了一眼时钟。
十一点了。
她起身走出房门,站在屋檐下活动腰骨。
一辆牛车缓缓停在院门口。
是谢二勇。
今日赶集,他驾牛车去拉客了。
“哎哟,丫头,还记得我么?”
车厢后面跳下来一个穿红戴绿的老妇,挥着手帕,踩着小碎步走进来,老脸那叫一个欢喜。
锦绣愣了一瞬,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卢奶奶,好久不见。”
一声奶奶叫得卢媒婆甚是乐呵。
她对着眼前的人从头到脚上下打量,明显珠圆玉润了许多。
嘴里咯咯直笑,“老婆子我都快认不出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