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吃完,傅寒时往她手里塞了颗退烧药,和一杯温水。
“吃了药,再睡一会儿。”
温暖乖乖的听话照做,吃药喝水,钻进被窝。
傅寒时给她盖好被子,端着出托盘,出了房间。
等他再回到温暖房间。
温暖已经睡着了,鹅蛋脸泛粉,嘴唇嫣红,气息微微有点重。
她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几缕柔软的长发汗湿,细细的眉毛轻皱着,睡的好像不太安稳。
傅寒时伸手,探了探温暖的额头。
温度还没下来。
男人剑眉轻皱,起身,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傅寒时端着盘温凉水,拿了条毛巾,来到床前。
男人放下盆,打湿毛巾,拧干,盖在温暖额头上,给她降温,让她能舒服点。
傅寒时之前从没做过这种事,也从没照顾过人。
刚开始动作磕绊,拧的毛巾布不是很干,盖在温暖额头上,有些许水珠,顺着温暖的脸颊流了下来。
傅寒时抿了抿唇。
拿着毛巾,放在盆子里再次清洗,拧干,然后,重新盖到温暖额头上。
男人重复着这个动作,烧的迷糊的温暖感觉到凉意,柔软的脸颊,在触到傅寒时微凉的手掌时,轻轻的蹭了蹭。
温暖因为发烧,有点干燥的粉唇,似是感觉傅寒凉凉的手很舒服。
贴着贴着,突然间张开粉唇,咬住了男人的手指。
傅寒时身子一僵,两片薄唇抿一条直线。
他漆黑的瞳仁,黯黯盯着温暖的脸,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过温暖的脸颊,额头,眼睛,最后落在温暖嫣红莹润的唇上。
梦中的温暖,正在吃凉粉。
凉粉又冰又凉,吃下去可舒服了呢。
温暖烧的迷糊人,感觉身子很热,嘴边的这一大块凉粉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咬在嘴里想吞下去,可是咬了好几下,这块凉粉还是硬邦邦的。
温暖颦了颦眉,这块凉粉好硬,咬不动,没有她平常吃的好吃,她嘟了嘟嘴,吐出男人的手指。
傅寒时看着她的动作,黑眸渐深。
看到温暖不咬了,他鬼使神差的,把另一只手,放了上去。
温暖感受到凉意,脸颊又贴了过来。
她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冰凉的手掌,嘴角慢慢牵起一个浅浅弧度,又沉沉睡了过去。
傅寒时看到她小动物一样的模样,心中柔软,又想到自己刚刚鬼使神差的动作,俊脸一僵,脸色变得有点怪。
温暖温热轻软的脸颊,还贴着他的手掌。
傅寒时黑眸垂着,静静默默看着。
一向淡漠清寒的眼睛,渐渐泛起细碎的光。
现在回想起来。
自己那夜醉酒,和温暖有了关系,不是偶然。
他虽然那时喝多了,可多年锻炼产生的警觉性,如果不是在看清温暖那张小脸,记起她是高中那个女孩时。
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那夜醉酒失控,更早的高中时,她就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高中时的傅寒时,天资超群,桀骜淡漠,干什么都没兴趣,学习花点脑子就能做好,校里校外一堆女生扑上来唧唧歪歪,让他觉得矫情又无趣。
回到傅氏老宅,等着他的是安排紧密的傅氏继承人的各种教育,时不常的家族圈子宴会活动,各怀鬼胎,别有利益算计的人,无聊奉承话。
生活在傅寒时的眼里,是一片毫无机质的暗灰色。
无聊无趣,一成不变,按部就班。
从他记事起,到高中,大学,进入傅氏集团,执掌傅寒时集团,毫无改变。
在这片暗灰色记忆中,仅有的几个闪光点,就是高中时和一个女孩子的记忆。
高中放学那天,他经过老巷口,心血来潮救下的女孩;
那天他打完篮球,看到一个可怜兮兮走在学校里孤单瘦弱的女孩;
那个他在天台睡午觉,被吵得不耐烦,却在看到她脸颊上泪珠那一瞬间,心底躁郁消失不见的女孩。
同一个女孩。
如果不是对这个女孩子有点莫名的怜惜,以他的性格,是懒得开口管闲事的。
他在高中那时没有察觉,阔别十年后和温暖有了关系结婚后的一年里,尚未明了,却在温暖离开他后的这几个月里,渐渐明晰。
情之不所起,却一往而深。
原来。
自己对温暖,早已是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