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进去的?”
璟瑟把手里的点心递给四阿哥,四阿哥可不像是在别人面前这么端庄大方,伸手就接过来直接塞进嘴里了。
他含糊不清的说:“是啊,惨白着一张脸,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扑通一声就跪那了。长姐是没看到,当时皇阿玛脸都黑了。”
璟瑟指了下李玉,李玉赶紧把刚刚晾好的茶给四阿哥,喝了一口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这浑身都舒坦了。
“长姐是不知道,当时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说舒嫔和皇阿玛联络感情当着我的面是怎么回事儿啊。”
富察皇后轻咳了一声,四阿哥顿时一激灵,哎呀,说得太畅快了,把皇额娘都给忘了。
四阿哥笑嘻嘻的走过去奉了一杯茶,“皇额娘,舒嫔那样失态儿臣还是头一次见到呢,这不赶紧过来跟您说了。”
皇后轻轻的拍了下四阿哥的头,“皇额娘还不知道你,你这哪儿是跟我说分明是来邀你长姐一同去看热闹呢。”
四阿哥讪讪的摸了下后脑勺,“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皇额娘您就跟那观音菩萨似的,儿臣在您面前就是齐天大圣都得抱头鼠窜。”
富察皇后被逗的捂嘴直笑,她看着璟瑟说:“快,快把大圣爷收了去,我这可容不得他半分了。”
璟瑟揪着四阿哥的耳朵出了殿门,出了天地一家春才放手。
四阿哥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到底还是被如来佛祖收了呢。”
璟瑟睨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立刻松开手站好。
“王钦怎么会让舒嫔进去?”
四阿哥嗨了一声,“王钦那厮肯定是故意的呗,我出了殿门才看见进忠进保那俩货都在门口守着了,他们若不是故意将舒嫔放进去,舒嫔怎么可能突破重重防御?”
璟瑟轻笑一声,仪态万千的伸出右手,四阿哥赶紧上前将自己的手背搭过去。
“起驾勤政殿~”
······
勤政殿内。
舒嫔上来直接就质问乾隆对她是不是真心,乾隆避重就轻,“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嫔没有被套路反而是更加直接的问道:“万岁爷多年来赏给臣妾的坐胎药到底是什么。”
乾隆直视着舒嫔,不知道她突然又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来坐胎药了。
他闭了闭眼睛,在心中想好了说辞。
“这太医院开的自然是坐胎药啊。”
乾隆走过去想要把舒嫔扶起来,谁知道舒嫔竟然直接避开了,乾隆尴尬又生气,眼神都变得尖锐了,只是在舒嫔下一句话后又闪过了一阵心虚。
只听舒嫔问道:“那为什么,为什么臣妾托人去宫外查问那药根本就不是坐胎药,而是让人侍寝后不能有孕的药。”
舒嫔的声声质问像是一把利剑插进了乾隆的心里,但是他却不能够承认,他是皇帝,只有他质问别人的,没有被人质问而说出实情的道理。
乾隆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说:“那些江湖游医的话不可信。”
舒嫔猛然转过身,说道:“臣妾也想知道啊,这外头的也是名医为何他们的喉舌就与太医院的不同呢?自从十阿哥走了臣妾就一直疑惑,为什么臣妾久久服着坐胎药都未能有孕,偏偏这一停了药臣妾便怀上了十阿哥。”
乾隆听不下去,冷声斥责着,“舒嫔,有些事情不该追根究底。一味的寻思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现在舒嫔算是彻底的相信令妃了。
其实她肯过来质问就已经是相信令妃了。
深爱的男人算计自己,信任的姐妹被刺自己,偏偏是最不受自己待见的令妃告诉了自己真相。
舒嫔简直快要疯了,也是因为感激令妃她才没有将令妃供出来。
舒嫔生无可恋的喃喃着,“追根究底···原来万岁爷也怕臣妾追根究底啊。那就容许臣妾再追根究底一次,万岁爷多年来对着臣妾虚情假意,还屡屡不让臣妾有孕,难道就只是因为那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吗?还是···还是因为臣妾是太后所荐额缘故吗?”
乾隆眨了下眼睛缓缓地坐下没有说话。
舒嫔自言自语,“臣妾当初得以进宫全是仰赖太后,但是臣妾也听说是因为当时皇后娘娘分身乏术才求得太后为您挑选合适的女子进宫的。臣妾这些年是真心感激太后,但这绝不代表臣妾是太后的人。”
“这么多年来臣妾对万岁爷的一片真心难道万岁爷真的不知吗?”
舒嫔字字泣血,面对她的质问,乾隆却有些冷漠。
他开口道:“你的真心朕也是看了很多年才知道。这才刚知道你就来逼问,舒嫔啊,是不是你和朕的缘分已尽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舒嫔沉痛的闭上眼睛,她眼中泪已经流干。
“万岁爷,臣妾本以为进宫能够与相爱之人相守,谁知道竟然被人算计至此。”
“是臣妾错了,臣妾总以为只要自己一心待万岁爷,您待我也总能有几分真心的。原来年少绮梦都是镜花水月。”
璟瑟和四阿哥在外面站着,声音大部分也能传出来。
四阿哥望着璟瑟的脸有些担心,谁知长姐却摇摇头转身离开。
“永珹,长姐希望你能学到皇阿玛身上的雄才伟略却不要学他身上的凉薄,真心难求,迟来的深情却比草还要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