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进攻!”发现平原上的维兰人后,维桑爵士近乎失态地大声喊道,“快!快!趁那些野蛮人没有列好方阵,我们之间冲下去,击溃他们!”
几个传令官自他身边飞驰而去,一道道命令传递下去,爵士的军队彻底抛弃了那些重装备,人人都变成了轻装或是中装步兵,在爵士和佣兵队长的指令下,正面的六百多名维桑驻军排成了楔形战阵,为了充分发挥出人数的优势,佣兵队长建议爵士将己方的整条战线无限拉长,基本上除了正面兵力稍稍足够掩护后面的弓箭手外,其余两侧的步兵们都是排列成大概两排,佣兵队长的战术构想是这样会很容易包抄住敌人的战阵,这样的话可以让后排的西里西亚弓箭手随意射击,从而轻易击溃他们。
维桑爵士同意了,他打了个手势,军队已经列阵完毕,维桑家族的赤底号角旗被旗手高高举起,维桑爵士骑着战马,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密密麻麻的步兵,不由得心中豪情万丈,他刷的一声抽出鞘中长剑,宝剑的寒光映射在前排士兵们绷的严峻的面孔上,爵士大吼道:“面前就是那些该死的海寇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们劫掠我们的村庄,杀死我们的人民!在今天,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整整三倍还多!后面还有男爵的军团正在赶来,为了圣母,为了维桑伯爵领,大家冲啊!”
“杀!”数百人爆发出一阵狂乱的怒吼,军士们手持着制式武器,包括长剑、阔盾以及链甲和镶嵌着维桑家族的赤色盾徽的外罩衣,排山倒海的朝着维兰人的方阵冲了过来,看似势不可挡。在他们身后,佣兵队长一声令下,四百多个精锐的西里西亚弓箭手们举起精良的紫衫木长弓,弯弓搭箭,扣弦预拉,佣兵队长向前重重地一摆手,刹那间,数百支强劲的羽箭漫天齐放,飞速的越过正在冲锋的维桑士兵们,狠狠地砸在了维兰人的方阵其中,大多数羽箭被盾牌挡下,但后方缺乏保护的预备步兵和弓箭手们则损失严重,不少人被箭矢击中这里或是那里,所受轻伤或是重伤,也有的被一击毙命,尸首无力地瘫倒在地。
“注意防御!注意防御!”哈拉尔首领在中路怒吼道,他看出了对方求胜心切,竟然敢于用这些大致等同于己方规模的步兵进行冲锋,但同样,他知道对方指挥官真正的依仗是后排那些精锐的弓箭手,该死的,首领忍不住出声大声咒骂,弓箭手是战场上最烦人的幽灵。
“撑住!撑住!旧神万岁!“在哈康的左翼,维桑的士兵们已经冲到了阵前,哈康的战士们紧撑盾墙,得益于后方的弓箭手提供的火力支援,维桑士兵们暂时取得了压制效果,他们用手中的长矛和剑盾,一边攻击着盾墙,同时小心防御着其中突然捅出的长矛。
维兰人们奋勇厮杀,前排的老兵们卖力地支撑着层层叠叠的防护盾,这些橡木制成的结实盾牌是一个劫掠者必不可少的东西,除了实际的防御意义外,盾牌更象征着一种身份和荣耀,在霜岛,就算有人和妻子上床时,旁边也放着盾牌。可想而知,盾牌的作用之大,在战场上,盾牌能抵御敌军疯狂的进攻。
“戳死那个傻瓜!快戳啊!你这个蠢货!“西蒙的前面,一个顶着盾的老家伙艰难地扭头朝他怒吼道,在哈拉尔首领的中路,维桑士兵们在此聚集的最多,弓箭手的射击也最密集,同样,盾墙摇摇欲坠,西蒙深吸一口气,一边用左手举着盾牌保护自己头顶的斜上方空位,一边抓起手中的岑树长矛,找准盾牌之间的空隙,猛地刺了出去。
“啊!该死!”混乱的兵器相交和伤者呻吟声中,盾牌外面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咒骂,西蒙只觉得矛尖重重地戳在了一个软乎乎的血肉之躯里,同时前面的盾墙不再传来令人惊惧的击打声,西蒙抽回矛尖,上面浸满了鲜血。
“干得好!”他前面的老家伙夸奖道,但就在这时,西蒙眼前的盾墙诡异地向下一沉,一阵巨力传来,轰的一声,刹那间十几面盾牌被外力撞开,该死的!是一个见鬼的全副武装的骑兵!西蒙怒吼着,骑士穿着全身重装甲,头戴覆面盔,手持长枪,他坐下的军马头部也披着呈三角形的铁质护盔,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冲垮了整个中路战阵的一角。
“旧神啊!这些异教徒居然有重甲骑兵!”不少被撞开的维兰人们深吸一口冷气,在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心中,昔日和维桑伯爵交战时重甲骑兵的恐怖似乎又重据心头,不少人身形都是一滞,只见那重装骑士突破战阵后,很快就在中路的大堆维兰人之中左右突击,骑士已经扔掉了长枪,他拔出了长剑,借助战马提供的高度优势,在半空中随意砍杀维兰人们,而在他身后突破的缺口中,手持剑盾长矛的维桑士兵不断涌入,更糟糕的是后方羽箭仍在不停地射击,在天空中尽情播撒死亡。只是刹那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之前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中路盾墙就已经摇摇欲坠,仿佛每一秒就离崩溃更近了一步,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名重装骑兵。
“不要慌!他只有一个人,干掉他!拿长矛捅死他和他的马!封住缺口!封住缺口!”哈拉尔首领看得心神欲裂,他从胶着的一处战阵中抽出身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斧,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着鼓舞士兵们的勇气,同时挺身冲向对方。
那骑士看到了哈拉尔首领,也发现了对方和普通维兰人的不同之处,他深藏在覆面盔中的双目猛地一缩,狠狠地一提手中缰绳,双脚抬起马刺,深深地刺入胯下战马最柔软的腹部,下一刻,战马吃痛,哀嚎着发出一声嘶鸣,然而四蹄却是轰然间加速,直接冲垮了附近的几个维兰战士,载着它背上的死神朝着哈拉尔首领冲去,声势宛如雷霆,仿若带来的是不可逆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