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桑依旧是维桑,这座数百年前由一位伟大的筑城者建造的雄伟城镇依旧是挺立在维桑伯爵领的中心土地上,它的城墙坚固无比,防御设施经过维桑家族的多年修缮和精心维护从而坚固无比,它是整个维桑伯爵领上最难于攻克的壁垒,是所有心怀恶意的围城者们不愿碰上的带刺的肥肉。
那位伟大的筑城者曾经说过,要攻克全盛时期的维桑,就算城中只有一千名守军,那么围城方至少需要一万人再配上大量重型攻城器械才勉强有一丝胜算。当然,这位筑城大师的话距今已经过去了几百多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维桑的防御设施经历了数次严峻的考验,它经受过投石机、攻城塔以及弩车的残酷攻势,也经历过奸细和间谍潜入城镇内部进行破坏以策应城外的敌军的卑鄙情况,城墙上的砖石逐渐朽烂,主体结构布满伤痕,来自岁月和人为的破坏时刻在侵扰着维桑的城墙,即便是维桑家族尽全力修缮,但是古老帝国的伟大工程技术仍然不是先今这个四分五裂的时代能够相媲美的,无论如何努力,维桑伯爵的工程师最多就是比葫芦画瓢,比如城墙的一角开裂,他们就用现代掌握的技术再用新的石头补上,全然不顾原本脱落的防御带该如何与旧有的城防设施相配合,以达到互相支持,其中有砖带透过束紧岩面与核心来增强结构的内聚力。但遗憾的是,这些技术早就失传了。
不过即便如此,要说在这个动乱迷茫的时代,维桑的高大城墙还是能给人一些安全和庇护感的,即便你听到传闻中的叛乱军队或许下一刻就会攻破城门,将这座城镇屠戮和洗劫一空时,但只要你能看一眼城墙,不论是再愚昧的家伙,心中也总是能够得到一丝宽慰,哦,他们会想,这座墙会挡住那些叛徒的。
不过事实并非总是如此。
同样是幽暗的壁垒中,维桑家族位于维桑的权力中心是整个城镇中央的小小堡垒,比起维桑城墙来,这里的堡壁就显得相当可笑,不过相比于附近低矮的平民房屋来,维桑家族的城中城还是相当壮观的。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不幸的坏消息一个又一个的传递到这座城堡之中,战锤角和孤灯堡领主一同悍然举兵叛乱,前者还拿出了证明自己家族对寒鸦城宣称的法理要求,真是该死,维桑伯爵依稀记得,自己家族取得寒鸦城都是至少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罗伯特.丹图尔这个叛徒的要求合乎情理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向王室去讨要之前丢失的洛林呢?来组成维桑公爵领?
去他的吧,这该死的世界实力为上。维桑伯爵狠狠地皱着眉头,当听到儿子在沃兰顿平原之战损失了维桑近乎所有的驻军时,还得罪了孤灯堡男爵时,维桑伯爵就觉得事情很不妙,这些长久以来为家族的服务的士兵们的突然损失无疑于对维桑家族的军事实力是一个重大打击,失去了这些人,如果想要临时和扩充新军,很明显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在这两者之间的交界点,也正是维桑家族军力最空虚的时候。
不得不说,战锤角领主和孤灯堡领主的联合叛乱打了维桑伯爵一个措手不及,维桑家族的军队在经过两场战斗的消耗后,大概已经所剩无几,这其中残存的征召农民也有一多半伯爵不得不将他们遣散回去,以应对维桑家族下辖的村落中逐渐蔓延的反战情绪以及来进行春种,尤其是后者,实在是拖延不得,如果这些农民们无法种地,那么伯爵下一个季度的税金和供应消耗的粮食从哪来呢?
可以说,现在维桑伯爵的手中只剩下了一小半征召农民和寒鸦城的大部分守军,合计起来还不够一千人,而且这些之中尤其是征召农民们,他们反战厌战情绪很高,想想看如果你的领主强制征召了你极长的时间,而现在家中又急迫地需要你这个壮劳力进行工作,你又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回去耽误了春种,那么家里所有人在存粮和积蓄用完后都要饿肚子,而且这一切你的领主是管都不会管的,如果你所处这个境地的话,你会干些什么?
伯爵的军队出现了大量逃兵,维桑伯爵被逼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加强维桑各大城门的巡查力度以及出城盘问的方法,伯爵为了杀一儆百,还将抓到的几个逃跑的征召农民吊死在了城门口的城楼之上,以此来警告剩余的人们老实点。
这个严酷的决定大大减缓了逃兵们的数量,即便是知道此举有着很多潜在的危害性,但维桑伯爵来不及细细统筹,因为他刚刚接到报告,据称叛军们兵分两路,一路在维桑家族零散在广大土地上的大小村落中烧杀劫掠,造成了重大损失,而另一路则是正在围攻维桑附近的维桑家族堡垒,而且据称已经攻克哭嚎堡。
“伯爵大人,所有消息的来源都千真万确,我反复盘问了那些惊惶的流民们,他们都众口一词地说有陌生的军队洗劫了自己的村庄,而且屠戮能抓到的每一个村民们,其残忍比之那些该死的海寇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一个参谋单膝下跪沉声向维桑伯爵报告着。
“是的,伯爵大人。有往来于维桑大道的商旅们也向我们提供消息称,他们在大道上亲眼看见了罗伯特.丹图尔的叛军在快速行军,他们打着战锤角领主的家族旗帜,绝对错不了!”另一个参谋说。
听到一个接一个不亚于噩耗的消息后,即便是经历了半生浮沉,早就知晓世态炎凉,并且大多数时刻能做到不为之而所动的维桑伯爵,也是被猛烈的惊骇到了,这位维桑的主宰,王国的大领主之一,同时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猛地从自己那把靠座椅上站了起来,老迈的身躯因怒火而颤抖着,维桑伯爵嘶吼着低声发问:
“什么?这些叛徒.......他们竟敢......竟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