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维桑丢了呢?”说话间,一个披着链甲的人影闯了进来,“如果我们再不行动的话,那就是坐以待毙!”
维桑伯爵眯起眼,看着自己不请自来的儿子,“克哈,我记得我没有召唤你吧?”
“父亲.”维桑爵士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他看起来毫不在乎维桑伯爵的看法,“您确实没有召唤我,但是家族和使命召唤了我,我刚刚听到了您之前说的话,也明白您想要采取的行动。我只想说,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那些叛徒们正一分一秒的削弱着家族的实力,每个村落和壁垒的陷落都会时刻降低维桑家族的威望和世人对我们的信心,父亲,您可知道现在维桑的家族守军士气有多低落吗?噢!还有那些您扣住不让他们回家的农民们,这些可怜人们就差直接造反了啊!”
“够了!闭上你的嘴!”维桑伯爵大怒,“你这么年轻都懂些什么?难道现在的局面不是你造成的吗?那些葬身于沃兰顿平原之上的勇士们,他们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仓促决定才埋骨异地的吗?克哈,你太莽撞,太年轻了........”维桑伯爵说着说着,语气间怒火渐渐平息,逐渐转换为老年人所独有的那种哀伤的抱怨:“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把家族传承给你,怎么能让你担当下一任维桑伯爵呢,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呢?做人要沉得住气啊!”
维桑爵士耐着性子听着,他当然知道父亲的那一套,也清楚伯爵对自己的期望和看法,“父亲,我明白您说的意思,但是,之前的沃兰顿之战确实是我轻敌冒进,犯下了大忌,我早就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了。在明焰湾,我不是彻底剿灭了那些负隅顽抗的海寇了吗?我不是将海患彻底灭绝了吗?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必须尽快进军啊父亲!不然国王和其他心怀恶意的领主们肯定会趁虚而入,不利于整个家族的!”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维桑伯爵渐渐心平气和下来,自己儿子关于国王的言论确实说得很对,在场的几个维桑家族的心腹参谋们也对自己劝告过相同的看法,那就是这次叛乱的隐隐的背后主使就是埃克哈特王,维桑伯爵清楚,对方忌惮自己的同时又垂涎着维桑伯爵领的土地,这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维桑伯爵和埃克哈特王之间的矛盾逐渐激化,上次宴会时,伯爵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当面爆发,难道维桑伯爵没有注意到国王在暗中恶意地观察自己吗?笑话,能跻身于王国的几个大领主之一的维桑伯爵,又岂是省油的灯?如果没几把刷子的话,伯爵可做不了几天的维桑主宰。
当然,如果你天资愚钝,能力欠佳,又没有悟性的话,而且最糟糕的是出身于贵族世家,又恰恰是某位非常重要的继承人时,那么你就要当心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好的结局,就是混成星坠城领主那个样子,如果不是最极端的叛乱情况发生,那么他这个世人眼中的疯子至少也能再安稳地观察几天星象,在自己的领地星坠城最高的塔楼上自我陶醉完一生,这至少比跳塔自杀是个好得多的结局。
所以运气很重要。
“克哈,你想过吗?如果这次我们再仓促进军,如果再导致一场失败的话,维桑家族就彻底败了,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地步,家族必须等待,等待积蓄起全部力量的那一刻,彻底击败叛军们,这有这样我们才能将所有胜算増至最大,给予家族更多的战略优势。”维桑伯爵说。
“不,你错了,父亲。”维桑爵士摇摇头,“整个家族龟缩在城堡中不敢应敌,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缓慢的失败,丧失着一点一滴的优势。父亲,你知道吗?战争可不是双方纸面上堆积的优势谁更大谁就能取得胜利,战争可是两群人的生死相搏!人与人之间的厮杀纷争!家族的军队士气已经很低了!现在整个维桑都流传着关于叛军势力逐渐强大,而家族迫于威慑不敢与之正面交战的传言!我们的士兵,就算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一旦上了战场,这些军心涣散的家族士兵又能战斗多长时间?怕不是只要发生一个小小的不利,我们的阵列就会直接分解,士兵们之前积攒的厌战和避战情绪就会直接爆发,再加上那些虎头蛇尾的雇佣军,我们就算集合起来也没有任何胜算啊!“
“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维桑伯爵沉声说道,听得出来,他在尽力压制着自己的不满。
“我们应该现在就整顿起来所有的家族军队,同时带上那些已经愿意提供服务的雇用部队们,将这些军队整合至一起后,立刻进军,从现有的情报来看,叛军们应该是兵分两路,这样的话,我们的部队无论是遇见任何一支叛军部队都拥有优势,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先击溃那支不断劫掠村落的部队,我猜测这些劫掠者们应该不会放弃那些已经到手的战利品,所以这支叛军行军速度不会太快。我认为应该抽调能够快速前进的步兵军队发动突袭,彻底剿灭他们,不能使叛军的两支部队汇合。“
维桑爵士说完,从桌子上拿起地图,先是端详了一会儿,接着续道:“从最新的情报来看,那支叛军刚刚破坏掉了采石场,他们已经离维桑很近了,而另一支军队既然你们刚才猜测它的下一个目标是星坠城,那么姑且可以认为这些人的目的地就是星坠城,那么.......这两支军队距离已经相当远了,这正是我们突袭的好时机啊!”
维桑伯爵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等维桑爵士终于结束了他的发言之后,伯爵重新将地图抽了回来,一边看着,一边闷声地问道:“我问你,如果家族的士兵们全部离开维桑,这时候另一支叛军前来攻城怎么办?”
“那么父亲您只能答应那些仍然停留在城中的雇佣兵团体们开出的天价了。战争从来都是变化莫测,没人能够预知下一步的结果,我们只能做好每一步,在我看来,我们必须立刻进军,挽回已经失去的军心,重新击溃分散的叛军们,取得胜利。”
“真是荒谬。”维桑伯爵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