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猛烈的火力压制再次为攻击方的突击士兵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迫于压力,维桑守军无法在壁垒的保护之外进行反击,那些十字弓手和佣兵们停止了射击,就连”泥泞者“的首领和维桑家族的防御指挥官都被迫在侍从们的保护之下撤到了城墙后面,在攻城战之中,这些指挥官之类的主要角色是战场上双方最为重要和最有价值的目标,如果有一方失去了指挥官,那么毫无疑问,这会给予阵营士兵的士气强烈的打击。
无论如何,一方军队的指挥官才是整支军队的核心角色,他们是整支庞大部队的大脑,在混乱的战场之上,只有这些人存活下来才能指挥剩余的如同没头苍蝇的军士们取得胜利。
得益于己方的再一次火力压制,最前锋的几个罗伯特男爵的士兵已经扛着攻城梯抵达了维桑城墙下深深的最后一道防御壕沟,那些战士们终于抛下了梯子和盾牌,在城墙脚下是较为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守军的十字弓手必须身子完全露出雉堞的保护之外才能垂直射击到城墙底下的士兵,在罗伯特男爵后列的射手火力支援下,几乎没有维桑守军敢冒这个风险,所以这些攻击士兵才能安心的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幸运地抵达城墙脚下的士兵有序分成几组,他们各司其职,事先操演好的战术和攻城长梯安装方法每个人都已经烂熟于心,这些人先是放倒攻城长梯,将梯子的前端当做跨过城墙脚下最末端那段壕沟的桥,顺着长梯,士兵们依次小心翼翼地越过壕沟走了过去,在梯子下面深约三四米的宽阔沟渠中,是维桑伯爵手下的指挥官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那些壕沟不仅能够有效阻挡攻城方接近城墙,而且为了保证每个深入壕沟中的家伙都不能再完好无伤地爬上来,为此指挥官特意命令工兵们在壕沟之中布置了尖刺陷阱——指挥官特意请教了那些老练的猎手,这些真正精通陷阱的大师级猎人几乎一辈子都在和各式各样的陷阱打交道,毕竟有时他们的猎物比人还要聪明。
壕沟中的尖刺陷阱是用顶端削尖的木头制成,将这些刺木按插入壕沟的坑道之中,其上再放置荆棘,最后再往上面撒上一层灰土用来遮盖,同时那些提尔工兵们将坑洞挖的非常光滑,这使得一个正常的军士几乎不可能在掉下壕沟后再自己爬上来,他如果想上来必须得到同伴们的帮助,然而攻城战时很少有人愿意向陌生人伸出援手,人人首先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关键,至于别人,即便是战友,只要不是有特别交情的,那对方的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跃过壕沟之后,士兵们在城墙的脚下重新将之前放倒的梯子拉直,所有人一同扶住梯子,将其摆放成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所有人将梯子用力抬起,趁着己方后排的射手进行新一轮火力压制时,军士们退后几步,抬着梯子找准角度,接着猛地向上抬起,使梯子末端的大铁钉深深地牢固地插牢在地面之上,固定梯子的时候,所有扶着梯子的人都能感受到梯子顶端传来距离的震动感,有人抬起头张望,很快士兵发现城头上的维桑家族士兵抓住梯子末端想要将整个梯子推离城墙。
没有犹豫的,一个军士从背后拿起他一直随身背着的十字弓,从腰间取下一只弩箭,他将弓弦向后拉,挂在钩上,接着把弩箭放在矢道上,瞄准城头上的目标后,扣下悬刀,十字弓的牙就缩下,牙钩住的弓弦直接弹出,箭矢疾射而出,准确地命中城头上那个试图将梯子推离城墙的倒霉蛋,后者的头颅被直接贯穿,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直挺挺地摔倒下城墙,死者沉重的尸身嘭的一声掉进壕沟之中,被那里埋伏着的木制尖刺穿堂而过,鲜血泊泊而出。
扫清障碍之后,攻城长梯得以稳稳地靠在城墙上,其下的铁钉很好地提供了抓地的稳固作用力,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之前发射十字弓的那个射手默默地点点头,他扔掉手中的十字弓,整了整脑袋上顶着的锅盔,转身拿起同伴交给他的长剑和一面代表好运的绘制着橡树的盾牌,他第一个爬上梯子,手脚并用地缓缓向上,向着维桑城头发起进攻。剩余的士兵在他之后陆续跟上,每一个都在看着上面的人,第一个人看到的是维桑的城头和天空,最后一个人看到的是前面那家伙的钢盔,没有人往下看,因为下面只有刚才那个摔死的尸体。
一架又一架的攻城长梯陆续撘在维桑的城头之上,城墙上的维桑家族士兵尽管拼命的想要将梯子推离城墙,但让他们感到无奈的是,那些梯子之下往往有数个人一同扶着梯子,而城头上的士兵限于对方的远程射手的威胁和城墙角度问题,守军的攻击范围被极大地压制,远程射手们无法进行还击,也无法发挥防御兵仅有的优势,所有守军都清楚,那些梯子正源源不断地向上输送叛军的士兵们,如果他们上来,那么所有人都要近身厮杀搏斗,而这是每个人都不想经历的事情。
“该死的?!你们这群饭桶没有准备投石吗?还有那些防御弩机是摆着当玩具吗?“佣兵首领眼见几架攻城长梯之上已经冒出了头顶钢盔的叛军士兵,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朝旁边的维桑家族指挥官嚷道。
“蠢货!“维桑家族指挥官咒骂道,他一边忙着躲避又一阵叛军的箭矢,一边冲着佣兵吼叫,”我们怎么知道那些叛军围城速度怎么这么快?伯爵的军事总管又没有通知我们进行防御武器准备!“
“那防御弩机呢?!”佣兵首领拔出长剑,转身想要跳下塔楼前往城头迎敌厮杀。
“十年前就坏了。”声音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