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国王陛下,以及各位大人们。”埃克哈特王看到光辉十字驱疫者大团长正如他所料的那样站起身,说出了在王庭之上正式发言者们一贯的开场的为了打开通路的话,“我希望能够就西境瘟疫的这件事情发表一下我本人的看法以及光辉十字驱疫者们所做出的努力。”
“但说无妨。”埃克哈特三世在自己的座位上朝着大团长点点头,许可了他的请求。
“十分感谢您的信任,国王陛下。”光辉十字驱疫者大团长朝着国王微微颔首。
埃克哈特王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同时国王内心中早已对这套虚伪的礼节而感到厌烦,在人类文明中从来都有很多不必要的事物,在国王看来,眼前这种相当繁琐的王庭处理的固定套路的对话就是其中的一种,尤其是大臣们和国王固定的仪式用语最为让人厌烦,将其说出口纯粹是浪费时间和生命,让人烦恼。
不得不说,有时存在即合理并不能套在所有事物的关键点上,毕竟很多事情存在也不合理,比如这些繁琐的仪式,又或者其他的让人觉得无法容忍的怪异的事件,整个世界早就变了,往常那些荒唐无比的事情到现在却能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游窜在明光之下,丝毫不用考虑和担心世人们奇异的眼光,不得不说,时代不断在进步,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一种好的选择,旧有的一切仍然固化在尘埃之中,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我是光辉十字驱疫者的大团长,包括我在内,整个光辉十字驱疫者的组织成立的初衷就是充当王国的坚盾,扫清和阻挡一切关于疫病方面的威胁,自从创立之初,历任大团长就致力于完全抹除掉瘟疫对我们王国的危害,在之前的几个时代之中,我们光辉十字驱疫者为王国做下了不朽的贡献,第三任大团长和第十五任大团长分别清除掉了提尔以及洛林的瘟疫,于水火之中挽救了不少无辜者的性命,可谓做出了巨大贡献。”大团长面色凝重地叙述道自己的观点。
埃克哈特王观察着对方,他知道面前的光辉十字驱疫者的大团长正在为他接下来想要表达的话进行铺垫,以免后者显得太过张狂和突兀,这是十分常见的说话表达的一种策略,多用于交锋以及对峙的时刻,很显然,国王自嘲地笑了笑,相比所有大臣都对王庭议会视为大敌和一项让人生畏的挑战吧?毕竟在议会之上与会者都是些位高权重的整个王国之中最显赫的大人物,稍有不慎,一个小小的举止失措就会带来无妄之灾,实在是让人提心吊胆。
国王又看向多兰的首席博士和法务大臣,他发现这两个老家伙倒是显得神色如常,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们是有十全的把握吗?国王好奇的猜测,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看法,因为他知道,面对未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必胜的信心,即便有人有,那么只能把他当做蠢货而已,因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没人能够确切地掌控一切,人们只能够通过猜想和假设才能掌握模糊的关于未来的动向,它从来都是不可确定的。
不过,在极端情况下或是可以确定的,正如奥威尔所说,“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了未来;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了过去。”
通过洗脑和专制统治,一代代国民变得温顺和服从,就像《1984》里面的讲述的那样,当世界被三个国家瓜分,而一种巧妙的平衡开始运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类就陷入了最为悲哀黑暗的时代。
那么为何,这两个老家伙能够如此淡定呢?国王想着,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想必是因为法务大臣以及首席博士已经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上活得时间相比起在座的各位都显得要长得多,当衰老到达一个不可抗拒的阶段,足够让他们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之时,死亡就变得不再让人恐惧,而相较于笼罩在人身上最大的阴影也就是死亡都失去了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永恒的“魅力”之时,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其他事情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想想看,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就连死亡都不再惧怕,跨过生与死的界限之后,一切皆是虚无,那么所作所为都不再显得重要。
就好像我发现自己上架扑街之后,每天的任务就只剩下了类似于签到一样的发文领全勤,既然没人看没人订阅,那么导致的结果也就不再重要。
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各位也是不言而喻,当然,这里没有各位,只有我一个人,和当初一样。
我每次敲键盘都是一场独舞。
“如同法务大臣所说,从西境北部爆发的这场瘟疫是前所未有的一场巨大混乱,我本人都被这件事情深深震惊,当我前一段时间收到这条消息之后,我整个人如坠冰窟,瘟疫如同魔鬼般让人恐慌。我意识到西境的事态紧急,就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直接回到我们光辉十字驱疫者们的总部,并且紧急召集了驱疫者的各位主要成员进行了商讨,讨论针对这次瘟疫的对策,同时,我们也第一时间告知了国王陛下关于此次瘟疫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国王和圣母在上,我并没有胆敢浪费哪怕一丁点时间。”光辉十字驱疫者的大团长沉声说道。
他话音一落,有些人看向国王,而有些人则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似乎是想从别人身上获得一些蛛丝马迹,不过埃克哈特王的表情让他们失望了,国王从小就被教导过,最好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永远不要让你的那些心怀叵测的随从和大臣们得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要保持超然和威权,这样才能更为妥善的管理他们,形成一种可怕的威严和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