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可做时,往往是人的思维最为活跃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人可以产生比以往更多的念头,至于这会带来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德尔菲
一个雇佣士兵并不好当,尤其是为霜岛的部族首领们效力的时候。虽然说西蒙猜的不错,瑞泊莱特人确实是在大肆招募军队,他们看起来想要组建一整支庞大的前所未有的军团,去对埃布尔的残存势力以及哥特兰人发动大规模的凶猛的毁灭性攻势,西蒙并不意外,他从招募官那里得知,伊灵已经被焚毁,哥特兰人彻底洗劫了那里,这座原本繁盛的港口城镇彻底沦为一片废墟,它终究没有逃过毁灭的命运,再伟大的城镇都不能够永存,灭亡才是永恒的主题。
同时,埃布尔先前所积攒起来的势力已经分崩离析,以往赫赫有名的血鹰旗帜变为了碎片,据称埃布尔死在了和哥特兰人交锋的阵地之中,他的死亡正是导致战阵溃退的一个关键原因。不过西蒙并不笃定这个想法,毕竟他是亲身经历过那场冲突的幸存者,西蒙认为溃退很明显是因为军队中士兵素质远低于哥特兰人才导致的,那些哥特兰狂战士发起疯来几乎能够以一顶二,他们悍不畏死,认为最大的荣耀就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而死,这样这些家伙们的灵魂就能够被战争武神引渡到归宿之地瓦哈尔拉了,这是霜岛的战士们普遍认为的最好的结局,特别是那些年轻人们对此十分狂热,因为这些家伙通常还没有享受到人世间的种种乐趣,只不过是初出茅庐凭借着一腔热血四处碰壁而已,正是最偏激和冲动的时刻,很容易就被这些所谓的荣耀或是信仰给迷惑,从而在心甘情愿之中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而所换来的价值却微不足道,甚至连赡养他们身后的家人都无法做到,真是讽刺和可笑。实打实的利益才是最根本的一切,无论你避开还是直视,睁眼亦或闭眼,它就在那里,没人能够绕开它。
西蒙看着面前的征召官,他刚刚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射箭的能力,西蒙使用的是瑞泊莱特人提供的那把紫衫木长弓,很幸运的是,和他以往用来练习或是射击的那把一模一样,所以西蒙很容易就能够代入角色之中,他出色的射中了所有箭靶,没有一箭偏离。虽然西蒙知道自己在规范动作上有一些差异,不过年轻人并不在意,去他的规则吧,他能够在战场上杀人就够了,死人是不会和你谈什么规则的,他们可没有这个心情,因为这些家伙要忙着在黑暗中赶路,如果耽误了时间的话,也许开往冥河对岸的船就已经起航,这些亡魂们会被落在冥河的另一岸,永远无法重新进行轮回。
“很好,年轻人,射得不错。”征召官对西蒙点点头,他是一个老维兰人,看起来苍老无比,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特别是一提起和战争相关的事情他就倍感兴趣,这是个杀戮机器,西蒙想。
“除了射击,你还能做些什么呢?”老征召官又问,他看起来对西蒙很感兴趣。
“我还会使用长剑和盾牌战斗,我也能够充当步兵的角色。”西蒙说,同时伸出了双手,向征召官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由于握盾和握剑而产生的茧子。
“能否展示一下?”征召官问道,同时指了指身后杂乱无章堆放着的武器,“如果你愿意的话。”
“当然。”西蒙点点头,他向前迈了一步,俯身从那堆武器之中抓了一把还算顺手的铁剑,又从中找了一面破旧不堪的老薄盾牌,西蒙注意到,盾牌的正面还绘有橡木庇护所的标志——一颗巨大无比的向四面八方伸展着枝叶的橡树,代表着好运。西蒙笑了笑,这倒是很不错,他喜欢那些传闻里能带来好运气的东西。
当西蒙整装完毕后,年轻人先是做了几个基础的挥砍和劈击的动作,接着又用手中的长剑配合盾牌,使出了几个经典的战术,西蒙挥舞着长剑,做出了一套以面前的假想敌为目标的攻防战术,年轻人目光如电,做出的动作十分流畅,这些都是西蒙在之前的杀伐中所积累出来的技巧,对他来说非常宝贵。
看到西蒙展示完之后,老征召官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对西蒙说:“年轻人,你是个合格的弓箭手和步兵,你完全可以加入到首领的队伍之中,当然,是以外族雇佣兵的身份,你不是瑞泊莱特人,对吗?”
“是的,我是纳尔兰人。”西蒙回答。
“纳尔兰…….”老征召官听到这个地名眼神转了转,他看起来有些迟缓,“这么远啊,那里不是霜岛的极北地区么?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当佣兵呢?”
“哦,我还年轻,想出来见识一下世界,我之前先是坐船到伊灵,然后在那里被哥特兰人毁灭之前,我就又辗转来到了这里。但我没有金子了,为了谋生,我这才打算加入瑞泊莱特首领的佣军。”西蒙想了想,说道。
“嗯,很不错。很像我年轻的时候。”老征召官神色中流漏出欣赏之色,“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加入弓箭手还是步兵阵列?”
西蒙想了想,接着说道:“还是弓箭手吧。”
西蒙打的主意很不错,毕竟弓箭手的战场位置比步兵安全多了,往往前列步兵死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后排弓箭手还是毫发无损,而且即便前列步兵方阵被击溃,西蒙还是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局势和逃命,可谓有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巨大优势,弓箭手在战场上往往可以浑水摸鱼,但最大的坏处就是万一打了胜仗的话去劫掠战利品的时候弓箭手往往分不到什么好东西,而且就算是搜刮尸体上的财富时弓箭手的位置也十分靠后,一般抢不到那些敌军之中阵亡的最显赫富有的指挥官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