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干扰似乎无处不在,往往只有心志坚定者才能够一往无前。”
--------《冰海残卷》
“你有时会产生某种预感么?”
“什么?”西蒙扭过头,他看见一个上身穿戴着链甲的矮壮男人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你有时会产生预感吗?我的意思就是你在某些特殊时刻能够穿透现在,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矮壮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还加上了自己的补充。
“从来没有过,我连梦都很少做。”西蒙耸耸肩,他的语气平淡,年轻人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古怪,但他并没有把这种感受表现出来,而是隐藏了起来。
“这是个不错的念头,这说明旧神允许你隔绝那片失落的境域,从而不受到其中的影响。”陌生男人想了想,认真地对西蒙说。
“我不明白。”年轻人再次耸耸肩,“梦境是失落的境域吗?”
“是的。那里已经与世隔绝了近千年,除非是神选者,不然没有人能够进入那片古老神秘的土地。”男人回答道,同时心不在焉地转了转身子看向四周,他似乎是在确认附近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出现,索性,西蒙和他交谈的地方此刻几乎是空无一人,仅有的一两名士兵都蹲伏在地上休息或是擦拭武器之类的,之前连续的赶路让所有人都累坏了,这才有了攻击哥特兰聚集地前的休息时间。当然,在瑞泊莱特指挥官的命令,所有人都隐藏得很好,而且在哥特兰聚集地的几个出口都部署了巡逻岗哨,他们并不担心对方提前预知到攻势从而进行战斗准备或是弃城逃走,那些巡逻队会阻挡任何可疑的家伙们,如果有异动,瑞泊莱特的指挥官会得知消息,接着会立刻发动攻势,为面前的聚集地带来一场血腥的死亡风暴。
哦,是的,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些哥特兰人的骷髅是否还能从坟墓中爬出来保护它们的部族。这是瑞泊莱特指挥官的原话,他很有信心完全摧毁这里,并且得到宝贵的给养和修整地,还能达到打击哥特兰人士气的效果,正可谓一举多得,正是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神选者........”西蒙咧开嘴,他觉得自己的经历挺有意思的,经常在大战前夕碰见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说一些不知所云的传说一类的神话。年轻人觉得自己很特殊,但殊不知,陌生男人的出现别有深意,他似乎是专程接触西蒙想要使他了解自己内心中种种神秘过往和诡异经历的,又或许这个奇怪的家伙接近西蒙只不过是感觉无聊想要用千奇百怪的传说戏弄一下年轻人,然后笑着看对方惊异的眼神,内心明白这些都是一片虚无,从中得到愚弄的乐趣,有很多人乐此不疲,他们爱好捉弄那些傻瓜们,然而有时会引火烧身,从而殃及池鱼。
“是的,就是神选者,只有历经旧神的重重考验,冲破千难万险,用自己的意志和行动达到旧神认可,从而被授予特殊的伟力的人才能够被称为神选者。每个神明的神选者只能够有一个人,因为神的意志太过庞大,如果要将力量灌注给凡人的话,它们无法掌控最精准的力度,力量只能够在同时属于一个人。”
“.........”西蒙坐了下来,他感到有些厌倦,长时间的赶路使得年轻人也有些劳累,他没有顾忌旁边神神叨叨的陌生男子,而是径直躺倒在铺着残破毛皮的荒芜土地上,默默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年轻人看见了一些星辰的亮光,当然,西蒙并非毫无防备,他的那把自伊灵城中废仓库得来的匕首一直稳稳的挂在他的衣服内层中,如果年轻人想的话,他可以很快地掏出这把武器来武装自己,快到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中了刀。
“嘿,也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这也无所谓.......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懂吗?”陌生男人见到西蒙表现得兴致缺缺,于是感到有些丧气,但他并没有放弃,这个家伙看起来精力充沛,他很快又靠近西蒙,但尚在年轻人的安全意识范围之外,陌生男人也坐了下来,和西蒙一样抬头望天,说道:“知道吗?这世界存在着很多神奇的力量,来自古老的渡海者的时期的伟力并没有完全消散,古老的霜岛曾是一个伟大的地方,它是渡海者接近古大陆前的一个补给站,这里留存着许多奇迹,要保持敬畏之心.........”
“是的。”西蒙叹了口气,他感觉厌烦和空虚,年轻人扭过头,望向陌生男人,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得到某种信息,但让西蒙失望的是,对方面无表情,这人正抬头看着星星,面孔似乎与星辰散发出的蓝白色的淡光融为了一体,逐渐完全的被笼罩在越发璀璨的星芒下,西蒙莫名地感觉面前的光太过刺眼,有些惊异的年轻人收回了目光,并且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而西蒙不愿直视的光却越来越强,亮到年轻人不得不迅速地站起身躲避这些强烈的明光所能够带来的某种空虚的灼烧感。
然而没过多久,光芒消散了,等到西蒙再次望向那边时,他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原本和他一样端坐在地上的陌生男子消失了,什么都没了,对方就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似得,荒原四周寂静无声,干冷的寒风如同粗糙的锯子一般反复低沉嘶吼着,西蒙猛地站起身,他茫然地环顾了四周,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当周围的环境越发使人迷惑时,西蒙只觉得一阵晕眩感传来,那些光、荒原和残破的毛皮和匕首,种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世界天旋地转,年轻人捂着头,他感觉自己旋转着、挣扎着,直到堕落入阴霾之海。
西蒙醒了,他浑身直冒冷汗,怀中匕首坚硬的碰触感提醒着年轻人此刻身在何方。
在旁边,有人冷冷地对他说:“准备好,我们即将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