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西蒙显得无所事事,他所构想中的重要事件已经基本上处理妥当,大多数可供交换的战利品西蒙已经全部换成了轻便易携带的金银币,这些贵金属能够让他在霜岛任何一处有人烟的地方畅通无阻,而且能活得非常滋润。当然,我指的这些地方并不包括各个部族首领地的核心位置,比如说那些小型防卫要塞或是暗藏着的储藏室之内的,同样,这也不并不意味着西蒙有多安全,正相反,这些钱财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危险,现在年轻人需要提防那些不怀好意的接近者,他需要隐藏这一笔勉强算是不菲的财富,免遭霜岛上的那些残渣觊觎。
财不外露,才是整片古老大陆和霜岛上共存了数千年的真理。
西蒙打了个哈欠,他有些无聊,眼下是清晨,他望着不远处晨雾弥漫的哥特兰营寨边界,却什么也看不见,那里笼罩着整整好几层迷雾,这些浓烟似得烟尘和雾气组成了一片屏障一样的包围网,将整个半毁的哥特兰营地都包裹在其中。西蒙呼吸着清晨略显冰凉的雾气,他感受着这份独属于自然的宁静与和谐,在年轻人的旁边并没有其他碍事的惹人厌烦的同伴,这是因为西蒙申请了由他来守卫清晨的第六班岗哨,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刚刚接替了值守最后一班夜晚岗哨的几个家伙,那些人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休息。西蒙并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正如年轻人一贯的沉默寡言,有时候西蒙觉得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能够说一切顺其自然,旧神的意愿才是最大的裁决者,机遇无处不在,但往往只有撞到头破血流时才能够稍微靠近到这宝贵的潜藏。
哦,付出巨大代价的冒险还总是无疾而终,那些无言的扑倒在荆棘之路上的白骨就像是嘲笑后来者们的愚蠢和虚妄。
世事变幻无常,就像是时光之轮旋转不息,岁月来去如风,时代更替只留下回忆;时间流淌,残留的回忆变为传说,传说又慢慢成为神话,而当同一纪元轮回再临时,连神话也早已烟消云散。
西蒙恼火地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挪动身子,远离了先前能够看见最浓密雾气的位置,他不想再守望着这些虚无。西蒙厌倦了等待和束缚,他现在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岗位,然而内心的冷静和决断却告诉年轻人时候未到,他的守望还未结束,任何擅离职守的行为一经发现会受到瑞泊莱特人严厉的惩罚。西蒙沮丧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西蒙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够静静地继续坐着,在浓雾中就像个呆子一样眺望着远方,毫无疑问,远处的东西他什么也看不见,西蒙的可视范围只有二三十米左右,虽然他身处在哥特兰人残破的岗哨塔楼上,然而这个破败的防御设施对瑞泊莱特军队的辅助作用只是聊胜于无。
西蒙阴郁地望着塔下的晨雾,他想也许几个小鬼互相扶持着也能翻过哥特兰聚集地的围墙,进而突袭整个瑞泊莱特军队的临时营地,这防御毫无用处。比起古老大陆上西蒙亲眼所见的那些雄伟的城堡和壁垒,西蒙再一次深深感受到霜岛的这些部族首领地中的防御工事像是一堆破烂堆放在一起,只能够起到简单的障碍的用处,在真正的大规模冲突中起到决定作用的永远都只是交战双方真正的短兵相接。
是的,话又说回来,如果手上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毫无疑问能够起到极大的辅助作用。想到这儿,西蒙皱起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缴获的那只不算太过沉重的长箱子,上面的锁西蒙至今还未打开,也许自己需要暴力破解一下。西蒙这样想到,在之前的战斗中,他深深感到了手上的锈剑有多么的不靠谱,西蒙已经换下了原本分发给他的那把锈剑,现在西蒙身上只有一把长弓和一支匕首,他迫切地需要趁手的近战武器,越强力越好,西蒙期望再次得到一把伊瓦尔长剑,他之前使用“低语者”的感觉非常美妙,那把得自决斗之中的家传长剑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西蒙原本的剑术就不弱,如果能够装备一把对敌时性能良好的长剑,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西蒙想了想,他觉得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设法打开箱子。西蒙摸摸脑袋,他正在考量着手中可供使用的工具,同时回忆着那只箱子的构造,也许,西蒙皱起眉,自己需要一把霜岛最典型代表的兵器,双手长斧来解决这个箱子,西蒙查看过,箱子是坚硬的橡木制成,锁芯十分稳固,他需要双手长斧施以重击才能够打开,当然,这还存在着许多的不确定性,不过西蒙愿意尝试一下,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箱子的钥匙,很明显,这个箱子真正的主人可能早就命丧黄泉,被瑞泊莱特人的突袭给干掉了吧。
西蒙正在考虑思索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唱声,年轻人眉毛微微挑起,他转身看向身后残破的哥特兰聚集地方向,在雾气中,西蒙看见一个身披锁子甲和长毛皮披风的家伙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所处的塔楼走来,正是这家伙在断断续续地唱着歌。
“被判决的生者......居先于死者.....”
“它们是死亡和恐惧的信使.....”
“如果你想要在你的路途上行走.....”
“如果死亡赠予你一首歌....”
哥特兰的清晨并没有劲风,四周也很安静,西蒙很容易就听见了这家伙歌声中的内容,西蒙耸耸肩,这歌词他并不认识,对方唱的也很一般,然而不知为何,这首歌给他不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诡异的歌词吧。
西蒙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只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岗哨的位置,他认出了来者正是应当接替他执下一班岗的家伙,不过这个家伙看起来显然状态不是太好,西蒙怀疑他喝醉了,而后者摇摇晃晃的步态和身上沾染着的一股酒气更证实了年轻人的猜想。当西蒙在哨塔连接外界的阶梯前擦肩而过时,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西蒙爬下梯子,转身往回走,在淡淡的雾气中,他又听到了那家伙断断续续的吟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