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虐过后,我们还剩下些什么?西蒙这样想着,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张破旧肃穆的橡木圆桌,一只紫色的水晶球摆放在上面,球体表面呈现出缓缓流动的紫色云朵一样的异象,年轻人看着它,从中他仿佛望见了另一个世界,灵魂透过虚无的指引直达天际,与群星共聚,一种奇怪的崇拜感蔓延开来,不由自主,西蒙迷失了,他匍匐惶恐地跪倒在地,向着水晶球顶礼膜拜,它变成了他的神。
你可知道自己算什么?
真相并不会让你感到好受。你是一个吓坏了的孩子,正奋不顾身地撞向毁灭。
而我?我是那惟一尝试挽救你的人。
我是你的救世主,也是被你辜负的人。
你迫害我,猎杀我的子民。你还发誓要把我的家园烧成灰烬。
现在我回来了,并且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我会征服你的恐惧,再把你的肉体化为尘埃。
西蒙从跪拜中起身,他的双眼黯淡无神,身躯缓缓地挪动,那移动缓慢而艰难,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摇摇并不存在的实体的头,叹了口气,它明白自己附身的这个巫师学徒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西蒙的灵魂已经迷失在了紫色水晶球所布置而成的幻象里,简而言之,他失去了意识,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现在西蒙的躯体被布置水晶球的人操控着,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好奇地猜测着对方下一步想要利用这个刚刚俘获到手的肉体做些什么,它静静地潜伏着,收敛自己的地脉灵能涌动。
伪装,是仅次于消灭威胁的应对办法。
对于提尔大君来说,应对来自阴影中的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抓起自己的权杖击碎他们,自一千五百年前,东方诸城就拥有了第一代守护者,它们一共有十五名,分别守护着十五个古老的城镇或是区域,提尔就是其中的一座大城。
现如今,经过着无穷岁月之后,当初的十五位守护者、十五座古城,到现在只剩下了提尔守护者和它所看管的城镇,其余所有的半神和城镇都湮灭在了黯影和人祸手中。
如果说,提尔没有毁灭是因为侥幸的话,那么可能包括你先祖的亡灵在内的无数生者和死者都不敢苟同,这要是见过提尔的人都很清楚,这座古老的城镇到底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提尔大君所建造的岩壁护卫着提尔城,最低的岩壁有六十尺,而最高的则有让人瞠目结舌的一百尺,这些防卫设施通过远古的地脉灵能所塑造,那时的守护者拥有排山倒海般的伟力,最初代的守护者力量最强,其后的传承者则越来越弱,当然,阿芬多尔守护者例外,来自安多哈尔核心区域的灵能为它时刻补充着源源不断的能量,这使得阿芬多尔成为了现如今实力最强的守护者之一,它所能导引的地脉灵能甚至超过了最古老的提尔守护者。
哦,也许laozi忘记了,后者已经不存在了。
“你还记得这些?快醒醒!小子,你看见面前的骷髅了吗?你被控制了!”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一小团地脉灵能,冲击在西蒙的灵魂中,企图通过疼痛和刺激唤醒后者。
但它失败了,不幸的年轻人的内心中此刻充满了虚妄的幻象,他看到的全都是不存在的东西,在西蒙视野里,紫色水晶球正散发出强烈的圣洁光芒,仿佛廷巴克图的黄金城一样,诱惑着堕落的巫师学徒不断向前,遵从着幕后操纵者的旨意行事。
“没救了。”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看着从暗门中突然冒出的几只僵尸和骷髅,顿时明白了这个陷阱的部署者早有准备,在它看来,自己附身的这个巫师学徒今天死定了。
“等死吧。”僵尸嗅到了生者的气息,它兴奋地挪动腐烂的躯体,勉强地行走移动着,同时发出低沉地咆哮声,扭曲着靠近被迷惑的西蒙,而后者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座雕塑。
“也许我应该换一具躯体来附身。”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这样想着。
僵尸距离西蒙越来越近,它扑向年轻人。
“告辞。”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低声说,权当是和这个附身了这么长时间的家伙所告别,再下一秒,就在僵尸即将撕咬到年轻人的时候,瑞文斯顿守护者之灵的幻影腾空而起,化作一束蓝色的烟尘飘散而去。
西蒙依旧呆立在原地,僵尸啃食着他的脑袋,但他毫无反应。
渐渐的,他的躯体被肢解,而鲜血也快要流尽,一旁的骷髅手持长矛不停地戳刺着年轻人,僵尸的撕咬也将其分食。
巫师学徒的肉体死了。
而他的灵魂也深陷在水晶球之中,变成了布下陷阱者的又一份可口的养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西蒙旁边的那个奴隶轻笑着,对方是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家伙,年轻人甚至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他正在笑,这人刚刚唱完了一首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嘿。”西蒙试着招呼对方。
那人突然变得默不作声,看起来沮丧地垂下脑袋,端坐在地上,就像是一个被束缚在昏暗狭小闷热拥挤的教室之中的无数阉鸡之中的一员,而且是那个坐在最靠后进出最麻烦的倒霉家伙。
“你!奴隶!你在搞些什么?!刚才那些见鬼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一个瑞摩加士兵咆哮着冲进牢房,朝着分处两间牢室中的两个奴隶吼叫道,“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吗?不想死就别乱搞事情!”
“呵呵.....”西蒙内心冷笑着,他见过的这种蠢货太多了,之前的那个军械库看管者就是这种傻瓜,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说真的,西蒙有时候都安慰自己,毕竟这个世界有这么多聚集地和城镇,还有那么多的城堡和田野,出一些蠢货也很正常。
话虽如此,西蒙表面却装作一副同样默不作声闷着头睡觉的样子,他不想惹麻烦,他也清楚了为何那个奴隶会突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