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海钓者的故事,他一步步走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克拉肯人彻底结束了他的话。
西蒙点点头,将身下的那堆零散的稻草聚拢起来,堆成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形状,年轻人放松地将头枕在上面,形成一个卧躺的姿势,他感受着从走廊吹来的霜岛境外冷冽的寒风,这是自由的气息,他呼吸着这甜美的空气,回忆着克拉肯人讲述的故事中的细节。
“你觉得这个人渣为什么能成功?”西蒙的牢友突然问他道。
“运气。”西蒙耸耸肩,但并没有重新坐起身,他抬头望向茅草和木头交织的屋顶,“他没有死在海战之中,而且漂流到了那个荒岛,瑞摩加首领对他也感兴趣,还愿意资助他的产业,如果没有这些因素,他始终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就和大多数人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克拉肯人轻笑,“也许有的时候运气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它确实很重要。正是因为运气不好,我才到了这里,我觉得你多半也是。”西蒙说,“你难道是在一场双方力量均衡的血战之后被俘的吗?还是说是被捕奴队突然突袭,然后到了这里?”
“也许.......谁知道。”克拉肯人摇摇头,再次回到了他以往的漫不经心的状态,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西蒙的问题,也没有吐露自己是如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的。
“我刚才听到你唱歌了。”西蒙又说。
“哦,我心情不好。唱歌能让我平静一点。”克兰肯人回答。
“嗯。”西蒙收回了目光,他感觉自己和对方已经没什么好聊的,年轻人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之上,他在想着依照目前的现状,自己能够如何改变。即便西蒙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就是一个吞噬尸骸的沼泽,他清楚自己多半无幸,除非意外发生,否则多半要死在无休无止的被强迫的战斗上面,他不是被和自己一样的奴隶杀死,就是被瑞摩加奴隶主杀死,他似乎没有选择,现实如此冷酷,也许正常人都会感到绝望。
然而西蒙不是正常人。
他开始哼起一首新的歌,这是他之前在伊灵的酒馆中听到的。
一位农夫住在北方村庄(哎美丽又优雅唷)
他有一,二,三共三个女儿(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当这些女儿们走在河畔时(哎美丽又优雅唷)
长女将幺女推入河中(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姐姐啊姐姐,求你伸出援手,”(哎美丽又优雅唷)
“我将以我的房屋和土地为报。”(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我不会给你我的援手,我连手套都不会给你,”(哎美丽又优雅唷)
“除非你将你的真爱拱手予我。”(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落水的姑娘时沉时浮(哎美丽又优雅唷)
直至来到磨坊主的堤坝(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磨坊主的女儿一身红装(哎美丽又优雅唷)
去岸旁取水来做些面包(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父亲啊父亲,那儿游来一只天鹅”(哎美丽又优雅唷)
“它真像一位优雅的淑女。”(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他们将她置于岸上风干(哎美丽又优雅唷)
有位竖琴师打这儿经过(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用她美好的指来做竖琴底座(哎美丽又优雅唷)
用她金色的羽发编织琴弦(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将她的胸骨打磨成琴身(哎美丽又优雅唷)
竖琴制成后立即自行弹奏起来(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他把它带到她父亲的厅堂(哎美丽又优雅唷)
在庭院之中,所有人齐聚一堂(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竖琴师将竖琴放在石上(哎美丽又优雅唷)
竖琴便立即自行弹奏起来(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在那儿坐着的是我的父王,”(哎美丽又优雅唷)
“那一边则坐着我的母后,”(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我的兄弟休,他坐在那里,”(哎美丽又优雅唷)
“在他身边的是威廉,我甜美的挚爱,”(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还有我虚伪的姐姐,安,”(哎美丽又优雅唷)
“那为了一个男子将我溺杀的人。”(天鹅游得美丽又优雅唷)
“旧神啊,不要唱了,这首歌让我感觉不怎么好,”克拉肯人从他的稻草堆上抬起头,沉声说道,“我已经够倒霉了,并不想再在我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听到这些让我反感的东西了。”
“这有什么?”西蒙笑了笑,“不过是一首歌而已,它讲述的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妒的故事,这又如何?”
“我不喜欢。”克拉肯人声音沉闷,面孔也阴沉下来,瞪视着西蒙,充满胁迫感。
“哦,是吗?”西蒙冷笑一声,“可我挺喜欢的。”
“小子,”克拉肯人哼了一声,“别自找麻烦。”
“我可没觉得。”西蒙毫不示弱。
“你等着。”克拉肯人撂下一句狠话。
“呵呵呵呵。”西蒙发出嘲讽的笑声。
克拉肯人重新躺倒下身躯,也不再理会西蒙。而年轻人从来不会为自己坐下的事情而后悔,惹怒了这个和自己同样身为奴隶的家伙,西蒙明白自己算是得到了一个敌人,对方很有可能会在可能的角斗训练中故意来攻击自己,并且依照瑞摩加人所指定的规则的不同从而尽全力对自己造成伤害,西蒙明白他都能够做些什么,而幸运的是,年轻人也能够对他做同样的事情,西蒙不畏惧这个克拉肯人,既然对方会被瑞摩加捕奴队抓住,那么证明他不会是什么剑技大师之类的厉害角色,对方能来到这里,和西蒙同处这种待遇稍高的牢笼之中,只能够说明对方的战斗技巧超过一般人罢了,西蒙并不担心,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克拉肯人的战斗最多是五五开。
西蒙思索周全后,重新躺倒在稻草堆中,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待遇,开始陷入沉眠之中,为将要带来的痛苦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