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宸王府门口枯坐了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
浑身酸痛，饥肠辘辘。但她不敢走。她必须见到萧泽昱。
宸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萧泽昱一身墨色锦袍，缓步而出。
王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上去。
“殿下！殿下！”
随行的侍卫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哎哟！”
王氏摔倒在地，却顾不得疼痛。她死死盯着萧泽昱，声嘶力竭地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儿子……”
王氏的哭喊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三三两两的百姓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萧泽昱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侍卫低声禀报：“是宋家老夫人，昨日拦了靖王妃，今日又来……”
萧泽昱的脸色更沉了。他厌恶这种被人围观的场面。
“把闲杂人等驱散！”
侍卫领命，上前驱赶围观百姓。
“走走走，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渐渐散去，但仍有一些人躲在远处观望。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宋家老夫人胆子真大，昨天拦靖王妃，今天拦宸王。”
“是啊，她儿子都被砍头了，还来闹什么？”
“她问宸王为什么不救她儿子，难道宋景仁和宸王有关系？”
萧泽昱听到这些议论，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向王氏，语气冰冷。
“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谁是你儿子？”
王氏激动地指着自己，颤抖着声音。
“我儿子是宋景仁！宸王殿下，你为什么不救他？”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宋景仁？就是那个贪污受贿，谋害靖王妃的宋景仁？”
“可不是嘛，听说死有余辜！”
萧泽昱冷哼一声。
“宋景仁贪污，谋害皇嫂，死有余辜。”
王氏听到这话，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她哭喊着：“我儿对你鞍前马后，你却见死不救！”
王氏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萧泽昱心头一紧。
他害怕王氏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捂住王氏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王氏的哭喊声渐渐远去，萧泽昱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宋景仁都死了还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杏儿手里拿着糕点兴冲冲的往后院跑。
“王妃！王妃！宋老……王氏跑到宸王府去闹了！”
宋昭昭微微点头，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她伸手朝杏儿要糕点，杏儿连忙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她。
萧墨尘看着宋昭昭。
“你做的？”
宋昭昭微微点头。
“对呀。狗咬狗的大戏多好看。”
萧墨尘放下手中的书。
“那恐怕王氏活不过今晚……”
宋昭昭咬了一口糕点，脸上洋溢着满足。
“我知道。死了我会让阳阳去收尸的……”
萧墨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看样子老三惨了……”
翌日。
宋昭昭特意让阳阳回宋府看望王氏，他带着一个小厮回到宋府。
府里一片寂静，透着诡异的气氛。阳阳径直走到后院的池塘边。
一眼就看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王氏，他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反而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去，叫人来。”
他平静地吩咐身边的小厮。
小厮愣了一下，连忙跑去叫人。
很快，宋府里出现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来围观的。
王氏的尸体被打捞上来，阳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小小的身影，在混乱的宋府里显得格外孤寂。
处理完一切后，阳阳带着小厮回到了靖王府。
“姐姐”
阳阳走到宋昭昭面前。
“祖母死了。”
他语气平静，眼里带着一一丝忧伤，宋昭昭摸了摸他的头。
“我知道了。”
她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阳阳，你做得很好。你去休息，剩下的事姐姐来处理。”
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心疼。
阳阳年幼，可是经过之前的事以后，他就突然长大了。
阳阳被带下去后，宋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叫来了赤影。
“去安排下。”
就五个字，不多不少。
赤影领命而去，如同一道鬼魅般消失在房间里。
宋昭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下午。
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着王氏的死讯。
版本也越来越多，最引人注目的是，王氏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宸王萧泽昱害死的。
更劲爆的消息是，宋景仁贪污的钱财全都流进了萧泽昱的口袋。
萧泽昱的书房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凝固成冰。
他脸色铁青，将面前堆积如山的书籍文卷狠狠地扫落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书籍砸在暗卫脚边，书页散落一地。
暗卫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不是让你做成失足落水的样子嘛？”
萧泽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压抑的怒火。
暗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回主子，王氏的确是失足落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属下……也……不知道……”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萧泽昱怒极反笑：“不知道？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皇宫，御书房。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细细擦拭着。
听到宸王杀害王氏的消息，他并没有多大反应，依旧神色平静。
宫人察言观色，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当听到宋景仁贪污的钱财都进了萧泽昱口袋的消息时，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
“传宸王进宫。”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