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尽毕生所学,也只听懂寥寥无几几个单词,什么“ 一瓶 ” “ 一百万。”之类的。
四人边谈话并走在各个牢笼前指指点点。
很快,传来学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野兽般的嘶吼声,以及怒斥声。声音持续了很久,那伙人才离去。
黑暗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想我得想办法求救。
我看向一旁的女孩询问道:“他们下来是按时间的吗?或者有什么规律?”
女孩思索了一会儿:“他们一天只送一顿饭,不固定时间。其他的,不知道。”
思忖再三,保险起见,今晚求救的计划推迟。
我枕着墙,闭上双眼。
恍惚间,在黑暗中,有一双黄金瞳正打量着我,目光像毒蛇一般阴冷。
我也不管他,紧张了一天,浑身都累,不会儿便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仍是一片漆黑。这监牢之中不见天日属实让人不爽。
我看向安东。昨晚盯着我的就是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情况对我不利。这监牢之中的人与安东接触的时间更长,自然也更信任他。
我能做的还是等待。又过了两天,我已经和女孩较为熟悉了。
女孩叫“ 阿尔法 · 列文 · 罗曼诺夫。”俄国人。她称呼我叫 “ 李先生。”
虽说她看上去十分瘦小,但她已经十六岁了,只比我小了两岁。我是不敢相信的。
明天就是和校长约定的四天后了,我不能再等了。
这两天,我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司机和壮汉。他们俩都是普通人,唯一有杀伤力的就是司机那把枪。
我在牢房中找到一根生锈的图钉。勉强可以当作武器。呃,破伤风之钉。名字不错。
至于安东,我可以肯定他与司机和壮汉一伙人。他在牢中,一是为了监视混血种,二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下定决心,于是靠在墙边,默默等待。阿尔法坐在我身边,她喜欢询问我关于中国的事。
为了稍微解除她的戒心,我总是装作十分热情地和她聊天。
“李先生,中国的首都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啊,我妈妈的家乡就在北京。我一直想去,但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我从小就在北京长大,但我要么困于学业,要么困于金钱,北京的很多景点我也只是听说过而没有去过。
思索一会,开口道:“北京是一位壮丽的城市,壮在它的建筑风格,气质以及作为中国首都的神韵。丽则在于它的美景、包容而又华美。
在北京,你可以看到依旧雄壮美丽的故宫,温柔如水的颐和园,长长的万里长城。”我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只能随便编编。
我突然住口,笑着看向她:“以后有机会还是自己去北京看看吧,听别人描绘也太单调了。”
女孩漂亮的瞳孔又闪过失意,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李先生家在北京吗?”她又询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她沾着灰尘的脸上又绽放出一个笑容:“ 如果以后我去北京了,李先生可以当我的导游吗?”
“当然。”我平静道。
大饼先画了再说。小姑娘要趁早骗。
又聊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了低沉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还是皮鞋特有的“嗒嗒”声。
来者一定是司机,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我攥紧了手中的钉子,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贴着墙向不远处的安东走去。
“你干什么?”安东十分戒备地盯着我,显然相当忌惮我。
我扔给他一个面包,装作十分恳切地开口:“上次不好意思,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安东狭长的瞳孔中又射出杀意,但又被他瞬间隐藏。
这时,司机从阴影中走出,我瞟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枪别在腰上。我收回目光,又看向安东。他正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
“ 安东。”我冷冷地喊了他一声。
他下意识地看向我,我猛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被一拳打飞,我突然的动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阿尔法脸色惨白,叫了一声“ 李先生!”安东从地上爬起,他朝我怒吼一声。
黑暗中,他的瞳孔燃烧起来,像跃动的火焰。
我冷哼一声,主动上前,与他缠斗在一起。
虽说他只有十四五岁,但被龙血强化后,他的力量大得吓人。我被他扑倒在地。
只能护住要害,任由他一下一下地攻击。突然,牢门被打开,司机冲了进来。
他手中擎着铁棍,疯狂地甩向我们。我被安东压在身下,还时不时地扭动他的身体阻挡铁棍。
司机的嘶吼声,安东的惨叫,还有我装疼的喊声格外刺耳。
打了近五分钟,安东已经闭上双眼,呼吸还在,只是疼晕过去了。
我也被司机打中十几下,全身上下一阵疼痛。司机兴许是打累了,正拄着铁棍喘着粗气。
我咬紧牙关,运足力气,将身上的安东一脚踹向司机。
司机一个不稳,被安东带着倒在地上。
趁他病要他命。我一下翻身从地上爬起,又连滚带爬地冲向司机,在他惊愕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先照着他的面门狠狠来了一拳!
他被一拳击倒在地,我又顺势而上,又“彭彭”地给了他两拳。
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我这才放心地看向他的腰间。
手枪不见了。
我一下子慌张起来,站起身,四下寻找。
而后,与一双阴翳的目光相对。
安东朝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又晃了晃他手中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我。
“ Surprise ! ”他对我说了一句。
“安东!你在干什么?”阿尔法的声音响起。
她取来了司机的钥匙:“快去给大伙打开牢门,我们就能一起逃出去了。”女孩的声音十分惊喜。
“ 阿尔法,快跑。”我向女孩说道。
然后又听“ 砰 ”地一声巨响,我腹部一疼,一下栽倒在地。
好疼啊!好疼啊!
我死死地按住伤口,黏稠的血液从我的指缝中流出。我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点地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