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们这就去。”二柱和二牛答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老陈,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杯。”陈汉良对老陈说。
“好,我也有这个意思。”老陈笑着答应了。
在一起吃午饭后,陈汉良前往王老汉的家里。
对于养车户来说,收入来源主要是帮人家盖房运输材料,如果没有这样的活计,日子就过得有些艰难。
今天王老汉正好闲着,见到陈汉良来访十分高兴。
“汉良,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这不是嘴巴下面有腿嘛,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今天有活儿吗?”
“没有啊。”
“我要去街里进货,一起去吧!”
这次出行可以为王老汉带来四十元的收入,除去成本还能剩下不少。
陈汉良将自己的自行车放在拖拉机斗里,当经过自家小店时又把车子卸了下来。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县城。
首先,他们在第二酒厂装满了四大壶酒准备酿蛇酒用,然后去了供销社批发了一些日用品,最后来到了关城棉织厂。
由于时间接近午饭,陈汉良便邀请李远霖到外面的小餐馆吃了顿饭。虽然花费不多,却享受到了丰富的菜肴和五粮液。
陈汉良来找李远霖,并不是为了获取锦纶布料,即使现在他能够拿到的数量也不会太多。他的目的另有其他。
健美裤现在市场上不太受欢迎,所以布料的需求也不大。
不过,棉织厂还有不少库存的确良布料,这让陈汉良感到意外。
“前两年我们用外地材料做裤子,但现在那些材料过时了,我们就不再用了。不过仓库里还积压了不少的确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一些。”
处理价是每米八毛钱,比批发价便宜多了,这样还能在每条裤子上多赚一点。于是,陈汉良决定购买十匹的确良和两匹黑色锦纶。
虽然银色锦纶也很诱人,但陈汉良想了想还是没买。而那两匹黑色锦纶的价格非常划算,几乎省下了中午饭的钱。
至于更便宜的残次品锦纶,陈汉良打算等健美裤流行起来再考虑使用。
这次进货花了将近一千元,但陈汉良觉得还是很划算。下午两点,拖拉机载着货物回到了他的小店,开始卸货。
令陈汉良惊讶的是,王建才竟然在他店里等着。王建才是雾岛工商所唯一的工作人员,但陈汉良依然尊称他为“王所”。
“王所,您这是来检查吗?”
“不是来收税,我是来找你聊聊。”
“找我聊什么?”陈汉良招呼店员帮忙卸货后,邀请王建才进屋详谈,并递上了两包烟。
进了屋,陈汉良关上门,把烟递给王建才,“王所,我的店已经申请了营业执照,而且现在也不是交税的时候,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有人举报你的店卖假酒。”
陈汉良愣住了,“王所,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说我卖假酒?这简直是无中生有。”
“那你有没有卖过假酒?”
“王所,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我车上刚运回来二百斤酒,都是正宗的二锅头。剩下的酒都在酒缸里,您可以试试看。”
说着,陈汉良很快端来了两个半碗酒和两包花生米。
“这是六毛钱一斤的酒,这是七毛钱一斤的酒,咱不讨论假酒的事,如果您能喝出水的味道,外面拖拉机上的酒您随便拿。”
王建才先尝了六毛钱的酒,然后又尝了七毛钱的,显然他是位老酒客。陈汉良撕开花生米**:“来,喝酒就配点花生米,更有味道。”
王建才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想看看你这酒有没有问题,你摆个花生米是啥意思?”
“王所!我这酒连不会喝酒的人都能尝出是真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店主抱怨道。
“确实,酒没问题。”王建才确认道。
“王所!到底是谁这么没良心来诬告我?能不能透露一下?”店主追问。
“这个真不能说,涉及到原则问题。”王建才严肃地说。陈汉良又从外面拿了两盒八毛八分的龙城烟递给王建才。
“你就是给我再多的烟,我也不能泄露秘密。”王建才坚决地说。
“那至少告诉我对方是哪个村的人吧?”陈汉良不死心地问。
“这个也不行。”王建才摇头。
“那至少是哪个大队的总可以吧?”陈汉良继续试探。
王建才看了一眼炕沿上的四盒香烟,犹豫了一下。“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嘎甸子大队的,其他的一概不说。”
陈汉良皱眉思考,嘎甸子大队除了张家五兄弟,似乎没有其他人与他有过节。
“王所!我家的商品都是正规渠道来的,无论是酒厂还是棉织厂,质量有保证,即便是工商检查,我也这么说。”陈汉良强调。
“汉良,既然有人举报,我们不得不调查。”王建才解释。
“我明白,现在的小人真是不少!”陈汉良感叹。
“既然你这里没问题,那我就回去了。”王建才说完便离开了。
陈汉良将货物卸下,安置妥当后,付给司机车费并送走。
王建才来访时也没穿制服,大嫂林美娟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只是过客。
“我去村里看看咱家的房子,一会儿就回来,如果二柱和二牛来了,让他们等我一下。”
陈汉良告诉林美娟,然后走向村子北边。
路过一同喝过酒的王二麻子家门时,王二麻子见到陈汉良显得有些意外,“汉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王二麻子赤着上身在河沟边洗头。
他提到这几天一直在赶集做生意,挣了些钱,但心里却不太高兴,因为听说侯力远和陈汉良一次赚了上千元,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的收入显得微不足道。
“别急。”陈汉良笑着打趣,“生意总是会越来越好的。记得你刚开始的时候,连十块钱都挣不到呢。”
“是啊,可是跟他们一比,我的这点钱就像被风吹走了似的。”王二麻子嘟囔着,又提到了最近有帮忙插秧的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你也别笑话人。”陈汉良提醒道,“梁欣家也有水田,说不定哪天也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