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枕追查Yx-57,医术本来是基础,虽然和神医鬼影,还有国际上的那些医学界大佬没法比,但相较一般的医生,还是不差的。
这里没有什么西医的器械,好在她对中医有些了解,可以把脉。
黎迟予的情况没有太差。
羊水没破,只是有早产的迹象。
黎迟予现在怀孕八个多月,也就是三十三周。
在怀孕二十八周至三十七周间生产,都是属于早产。
八个月出生的婴儿,虽说各项生命体征平稳,但到底是早产,还没有发育成熟,因此,能保胎还是最好保胎。
黎迟予现在的情况,她不建议挪动地方。
挪动的话,很有可能在挪动的过程中破水。
若想不早产,挪动之前就必须先想办法稳住胎象,且若是拖太久,不做保胎措施,也会早产。
这里的位置太偏,去医院拉医生过来,一去一来根本来不及。
她在考虑挪动的风险。
不,不行,挪动的风险太大。
即使现在可以很平稳地把黎迟予挪到车上,但工厂前的路也早已废弃,坑坑洼洼,十分颠簸。
黎迟予现在根本经不起颠簸。
她拧着眉,眉头越皱越紧。
她想保黎迟予的孩子足月出生,对孩子、对大人都好。
可是,怎么保?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闻轻溪使用古针灸术的画面。
对,古针灸术!
但她不会。
除了神医鬼影,也没有其他人会。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反正黎迟予本来就要早产。
扎不成也是早产,但扎成了却能保胎。
想到此,她立刻开口:“夭夭,把车上的金针拿过来。”
车上的金针……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那是当时她接受了他的求婚,知道他和她的生日是同一天之后,让人去找会打银针的工匠打的金针。
一整套金针打下来,要将近一个月。
桃夭把金针给她的时候,她和他早已经分了。
他进了玄狱,她就随手把金针扔到了车上。
不想今日竟是用上了。
“阿予,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保住胎象,如果不行,这孩子就只能提前出来了。”她打开木盒,捻着金针,眉宇紧蹙,“阿予,说实话,我不会。”
“没事的,姐妹,你尽管试。”
黎迟予抓了抓她的手。
她能感受到,她的手很冰,手心全是冷汗。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心里不断地默念“保胎、保胎”……
睁开眼,手慢慢往下,金针就要扎到黎迟予身上。
穴位,她不知道。
随着针灸的失传,穴位也失传得差不多了。
但手抓着金针,她突然福至心灵,脑海里像是有什么记忆似的,她放空脑袋,本能地一针一针往下扎。
一直扎了几十根针,她不再从木盒里取针。
她记得,闻轻溪在扎完针之后,还按照某种顺序,曲指弹了银针的尾巴。
曲指,弹……
她继续放空自己,一下一下弹动金针。
铮——
她似乎听到了闻轻溪用针时出现的铮铮声,似乎看到了串连在针尾与针尾之间的气。
她看到黎迟予的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脸上的痛苦也一下子轻了很多。
她,成功了?
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薄唇半启,惊愕地愣住了。
按照脑海里出现的顺序,一根一根拔下金针,直到把金针全部放回木盒,还没有完全回神。
她回忆着过程,那些穴位她还是不知道,金针扎在哪儿、怎么扎、扎多深,她也不知道,但她就是扎成功了。
“成功了!”
她喜悦地大呼,一把把装着金针的木盒扔给桃夭,一手抄在黎迟予背后,一手抄住她膝盖窝,直接将人公主抱起来。
“走,去医院!”
快出大门,她才想起来,自己貌似忘了个人,连忙止步补救:“把闻楚岳带上。”
元晏安刚刚晕过去。
一直撑到牧云枕喊出成功,撑到她把她抱起来,说去医院,他一口气一松,便再撑不住,陷入昏迷。
牧云枕忘了他,索幸桃夭没忘,让手下将人搬上了。
这会儿就在后面。
——
早产是不会早产了,但是黎迟予腹部受击,到底是伤到了底子的,要是想孩子足月的话,后面就只能躺在床上养胎。
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也最好不要下地。
黎迟予挂上水,医生护士就出去了,VIp病房里只剩下她和牧云枕。
她张了张嘴,努力想发声,但嗓子肿了,发不出什么声音,一用力嘴巴里就全是铁锈味。
牧云枕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你放心,他没伤到要害,一到医院就送手术室了,夭夭在手术室外守着,回头出手术室了推你隔壁病房。”
要害是没有伤到,就是胳膊和腿上中了两枪,身上又挨了五六七八刀,伤势也没有轻到哪里去。
黎迟予点点头,又问了几句,才撑不住眼皮睡了过去。
牧云枕就守在旁边。
翌日,桃夭来给自家殿主送早饭,顺便带来闻楚岳已经醒了的消息。
黎迟予还没有醒,她喝完南瓜粥,又咬了一个包子,便和桃夭换班,轻手轻脚出病房,去了隔壁。
“叩叩叩——”
她敲了敲门算是提醒,扭动门把走进病房,顺手将门推上。
元晏安躺在病床上,露在外面的手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手背上打着点滴。
他循声看去,就看到牧云枕滋啦一声拖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来,浑然一副审讯的模样。
“牧小姐。”他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貌。
他还很虚弱,声音比蚊蝇响不了多少,但病房安静,可以听得很清楚。
牧云枕瞥了他一眼:“你说你是闻家旁系?”
她回忆着当时的对话,眼睛一眯:“不、不对,你当时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只是说你很少出现,没什么人知道你。”
“闻轻溪说你和他是朋友,但就你们两都姓闻这一点来看,显然不是。”
“他认识你,你也一定认识他。”
“他是闻家的继承人。这么看起来,你一定是闻家嫡系。说吧,你和闻轻溪什么关系?”
“……我是他哥。”稍顿,他补充,“亲生的。”